她后面还要说一大堆,不过程习之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很痛快地把电话给挂断了,独留那端的程俏俏对着手机狂骂!!!
。
陶乐乐正抱着手机翻棉花糖的照片翻得起劲,忽然传来了一声短信提示音,她以为这个点给她发短信的会是康衍炜,没想到打开来却是程习之,号码还是三年前的那一个,不过她手机里并没有存,很简单的三个字:睡了吗
吗字后面还没有标点符号。
陶乐乐对着屏幕上的那三个字懵逼了一会儿才醒神过来,然后又看了看那一串号码,她愣神了一下,记忆里程习之这个人好像是不会发短信的,她仿佛也曾听他说过那么一两次,发短信太麻烦,有什么事直接当面说,或是打电话说有多好!
她想了想,觉得应该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而这条短信很有可能是别人发错了,所以她选择无视。
重新打开相册,还没翻出来棉花糖的照片,又一条短信进来了,还是刚才的那个号码,还是没有标点符号的一句话:没睡吗
……
陶乐乐握着手机盯着那三个字看了一会儿以后,决定回过去一条,很简单的两个字,你是
书房里的程习之坐在大班椅上一直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虽说看得不是很清晰,但大概也是瞧出来了,本来看到她回短信挺开心的,结果却在看到她发的内容以后直接黑脸了!
竟然回的是你是
他直接在心里就回了一句你男人!!!
本想也直接这样发过去的,因为程俏俏刚才都说了嘛,要简单粗暴,可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合适,发短信,真可是开发了他人生中的第一项新技能啊。
他握着手机,长指在干净的书桌面上敲了敲后才回了一个字给她。
当陶乐乐看到收件箱里的那个叔字的时候,真有一种想笑却笑不出来,想哭又不知道为什么的感觉。
叔,叔,叔。
多么熟悉的一个字眼,曾经她就是这么称呼他的,每一次这么叫时,都拼命地掩饰着自己的深情,自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却不曾想一切的答案都从眼睛里跑了出来。
细指落在屏幕上的那个叔上,她想,如果短信是有声的,那么这个字被念出来时,是不是挺机械味的?
不过倒真是没想到程习之竟然会发短信给她,她叹口气,反正也睡不着,最后索性直接从床上爬起来了,卧室的阳台处就如在西山别墅那里时一样,也放了两个躺椅,她拿着条薄毯子走过去,缓缓地躺在了上面。
窗外的夜色很好,天上的星星很亮,月亮也很亮,房舍附近又是安安静静的,她想如果这只是来旅游的话,倒真的是一个挺不错的选择,舒舒服服又干干净净的。
只是现下她心里存了那么多的心事,哪里有心情去欣赏这些,此刻的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林越涯那张呆呆萌萌的小脸蛋。
手机在这个时候又响了一声,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个人还真是没完了。
翻出来看了看,又是很简单的一句话:没睡的话就聊聊天
陶乐乐实在想不出来她跟他还有什么好聊的,是的,除却现在林越涯和康衍炜的这个事,她可没什么好跟他说的,可偏偏这男人的嘴又死紧死紧的,而她又没有什么能力,直觉上再次偶遇林越涯的可能性应该也不大了,想想就是再偶遇了又能怎么样呢?她又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猜得到人家心里在想什么。
但为了怕这男人再发短信过来扰了她的清静,她想了想直接回了句:睡了
程习之收到这俩个字的时候真是差一点就杀到楼下去把她的谎言给拆穿了,还当过老师呢,怎么可以这么骗人?
不过今天发生的事确实信息量有点大,他也就只是那样想想,可能是对什么东西都有新鲜感,他莫名地觉得就这样发短信也挺好玩的,算是一种别样的交流方式体验吧,他顿了顿又打出了一排字: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这回陶乐乐倒是回得挺快:随便!!
两个叹号足以说明她现在有多烦他的骚扰。
可程习之却忽然地就是觉得这样的她真是敲鸡可爱,他坐在那里极闷骚地摸着下巴笑了笑,深邃的眼窝里恍若有醉人的星河在流淌。
其实他也真不是那么闲的,把集团那么大一摊子事摞下来追她心理压力还是有的,他想着,关闭了监控屏幕,然后打开了另一台电脑,准备开始远程处理邹昊给他发的那些紧急文件。
打开邮箱的那一秒,他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拿起了手机,长指很快地在键盘上打下一行字。
手机这么半天没有动静,陶乐乐以为他不会再发信息过来了,没想到她才刚把手机放到躺椅边的小桌子上,短信提示音又来了。
她烦躁地打开来看了一眼,惊的差一点儿把手机给摔了。
那死男人发过来的竟然是:睡不着想抱着你
还是没有标点符号的几个字,可她就是看出了那字里行间撒娇的意味,她气得闭上眼,暗示自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然后为防他再发来什么乱七八糟的句子,直接将手机关机了。
……
陶乐乐一直在躺椅那里坐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才渐渐地有了睡意,躺回床上没几秒以后她就睡着了。
朦朦胧胧之间,感觉好像是有人在叫她,声音空洞又凄厉,带了无尽的哀愁与恨意。
她颤着长睫睁开了双眸,赫然发现站在她床头的竟然是一身白衣浑血沾满了鲜血的林越涯,她正面目狰狞的瞪着她看,一头长黑发直直地披散着,伴随着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怨气,像极了一个枉死的女鬼。
她当即吓得心脏都骤停了几秒,想张着嘴喊一声她的名字,却奇怪地发现自己竟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然后她就看见林越涯伸出血淋淋的双手要掐她的脖颈,她愤怒地看着她,一双眼睛里满是恨意,她咬着牙一声一声地质问她,“为什么要抢我的男人?为什么要抢我的孩子?为什么知道了真相还要霸占着原本属于我的位置,陶乐乐,你该死,你真是该死!!”
林越涯的力气很大,掐得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她张着嘴想求救,可嗓子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塞住了一样,就是喊不出来声音。
脖子里的力道越来越重,林越涯更是疯了一样的摇晃着她,一张脸惨白的吓人,“你把我的男人还给我,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你还给我,你还给我!!!”
空荡荡的陌生房间里,不停地回荡着她这鬼魅一样的哭诉声。
陶乐乐极度不安地摇着头,想醒过来,却感觉自己身上被很多的大石头压住了一样,她想挣脱掉那些石头坐起来,身上却软绵绵的使不出来一点力气,最后她集中全身的力气,使劲地大喊了一声,然后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晨光洒满了一地,照得卧室的角角落落里都亮亮堂堂的,她喘着粗气打量了一下房间,又低头看了看身上还穿得好好的衣服,这才缓缓地松了一大口气。
原来是做恶梦了,也原来天已经大亮了。
额头那里一片湿意,她正想抬手擦一擦,门外就传来了一阵焦急的敲门声,程习之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来,“陶陶,陶陶?”
陶乐乐理了理情绪以后才低哑着声音向他说了句我没事。
可门外的程习之哪里肯信,要不是顾虑到现在俩个人这温水煮青蛙的关系,他早就破门而入了。
陶乐乐知道以他的性格假如不让他看到她的话,他一定会不放心地站在门边,她想了想,又简单地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以后下床打开了门,刚才她那一声尖叫是挺吓人的,那个梦也是挺吓人的,即使她现在已经清醒了,可她还是微微地有些颤抖,林越涯在梦里一身血色白衣的那个形象,还有她阴冷着表情说那些话时的样子不停地在她脑子里晃来晃去的。
果然程习之还站在门外,很担心的样子,看到她完好无缺的在他面前,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他的大掌不自觉地抚上了她的削肩,声音和语气都温柔的要命,“刚才怎么了?”
其实经过这几秒的缓冲劲陶乐乐已经没那么怕了,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这样温柔的他时,莫名的就觉得很委屈,眼圈也蓦地一下就红了起来,她咬着贝齿看他,当看到他眼里的紧张时,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跑了出来。
她这一落泪珠儿,程习之整个人显得就更慌了,真的是手足无措的那种,“怎么了?你别哭了?”
陶乐乐就只是掉眼泪,一个字也不想说。
程习习真是既心疼又无奈,又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她,他笨拙地弯腰为她拭了拭眼角的泪滴,磁实的男音给人一种安全感,“是不是住在这间房子里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