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乐乐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她气极扬手就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刘素芬不防她会忽然动手,所以这个耳光她直直地接下了,老脸顿时生疼,她反手就要打回来,陶乐乐却直直地摁着她的手腕,咬牙切齿地向她道,“你都跟我外婆说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素芬这才明白过来了,她脸上很快染上一抹得意的笑,“说什么?我能跟一个将死之人说什么?小贱人,敢跟我们宝贝抢习之,我就敢把你在乎的人统统得处理掉!!”她也是不解气,“听说那老东西是你活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人了?怎么样,她有没有被我气死?小狐狸精,我上次就告诉过你,让你不要再跟我们习之扯上什么关系,你不听也就算了,竟然还有脸跟我们习之去开房!!我刘素芬活了一辈子就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贱人!!”
程习之!程习之!程习之!!
陶乐乐闭起眼,一切的起因原来还都是因为他,呵,真是笑话一场啊!一切的起因都是他,都是他啊!!
一旁的袁姐认出了陶乐乐,正准备掏出手机给程习之打电话,手机却被刘素芬一把夺过来,她愤愤地骂道,“吃里扒外的东西,做什么?想给习之打电话打小报告吗?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
说着她也不知打哪来的一股力气狠狠地甩开了陶乐乐,陶乐乐被她的力道弄得一下子撞上了玄关处的实木鞋柜上,后背那里瞬间火辣辣的痛。
袁姐也被刘素芬这突如其来的发疯弄得懵住了,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刘素芬趁这个时间快速地用袁姐拨通了一个号码,“喂,这小狐狸精现在就在这里,让你的人马上给我来这里,我要她今天之内,程习之没发现之前,彻底地给我消失在京都!!”
陶乐乐的瞳孔蓦然地放大,直到这一刻,她才警觉,这一切都是一个陷井。
刘素芬这个疯女人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可怕,骇人的多,而她在她的面前,真的是连一个小根头都比不上。
“呵……”刘素芬阴冷阴冷地朝她笑笑,那张涂满厚厚脂粉的老脸那般张扬得意,“害怕了?其实你也不用怕,我也不是要你的命,只是把你卖到别的地方去而已!至于要把你卖去做什么,我想你心里应该很明白吧,你这么贱,为了钱竟然能跟我们习之睡,平时一定也很缺男人吧,那我就发发善心将你送到一个不缺男人的地方去了,陶小姐,你说好不好?”
她这般阴戾疯狂的样子生生地陶乐乐后背出了一层的冷汗,是她太意了,是她太意了,是她高估了人性!
可是现在她该怎么办?求救吗?她该向谁求救?看刘素芬这样子,应该是蓄谋已久了!!
她能脱得掉吗?她越想心里越慌,虽然她一再地告诉自己不要慌,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可是颤抖着的睫毛还是泄露了她的恐惧,说到底她还是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子啊!
袁姐也是吓得半死,刘素芬心里阴暗不正常这她一直都知道,但她也实在没想到她会阴暗到这个地步啊。
不大的客厅里气氛紧张得可怕,刘素芬早先就已经把门禁弄好了,陶乐乐就是想逃也根本就逃不了,这个家里所有的警报早就改了,家具也换了很多,早已不复她当时住在这里的场景了。
半天后,她也认了,也罢,如果能跟外婆一起去了何尝不是一种缘份呢。
刘素芬双手环胸,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站在她面前,用那种很不屑的语气跟她说话,“怎么?不服气?还是想向习之求救?呵呵……”她疯狂地笑了两声,“我劝你还是早点死了习之会来救你这条心,你也不想想,我能在邹昊眼皮底子过去把那老东西收拾一顿,还有什么是我能做不出来的吗?我告诉你,我早就调查好了,习之今天会和邹昊去远郊看一块地,不到天黑他是回不来的!你也不可能联系得上他。”
……
一片死寂的气息。
直到有缓缓的轮椅声传到玄关这里来,刘素芬才似恍然惊觉家里还有一个女儿在,她几步跑到河文意面前,已然换了一副嘴脸,“宝贝!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河文意像是完全看一个陌生人似的盯着她看了好久,“妈,你还是我妈吗?”
“……”刘素芬讪笑一声,想伸手替河文意拉一下快要垂落在地的毛毯,却被她抬手挡开了,她直直地盯着她,“这九年里,你到底都做了那些事,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么一个可怕的人,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刘素芬还维持一个慈母的形象,“宝贝,胡说什么呢!你妈不还是以前的那个样子吗!”
“你不是!”河文意朝她大吼一声,素手指了指站在玄关处的陶乐乐,“你把陶小姐放了!”
刘素芬的脸色瞬间变了,“宝贝,你想要什么妈妈都可以答应,满足你,但惟独这个不行,这个小贱人一定要除掉不可,不然绝对会后患无穷的。”
“妈!”河文意已经临在崩溃的边缘了,她睡了九年刚醒过来,又接二连三地知道了一些事,气息很快变得不稳起来,一副随时都要昏倒的样子,“你是不是想要逼死我?你是不是非要闹到我死了你才甘心!”
“……”
刘素芬被她护着陶乐乐的样子刺激到了,她双眸狸红地指着陶乐乐说,“难道我变成这样是为了我自己吗?河文意,你摸着你的良心说,我做这些是为了我自己吗?”
她痛心疾首地拍着自己的胸脯说,“你说你要是以前的河文意,妈妈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可是现在你不是了啊,小意,我的宝贝,你也不想想如果习之不娶你,你的后半生该怎么办?妈妈要是先你一步去了,你又该怎么办?你那么爱习之,为他怀孕,车祸的时候也是你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他,难道他不应该娶你吗?难道他不应该对你负责吗?可是事实呢?事实是你睡了九年,他还是一样活得潇潇洒洒的,甚至他还找了这么年轻的一个小狐狸精来作践你,宝贝,你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妈妈惟一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忍心看着你受这样的屈辱?你叫我怎么忍心?”
河文意也听得眼泪落了下来,“所以你就可以打着爱我为我好的旗号去肆意地大张旗鼓伤害别人了吗?陶小姐难道不是无辜的吗?妈,从以前到现在我说过很多很多次了,我爱阿之,那是我自己的事,车祸的时候我护住阿之,那也是我心甘情愿的,你可不可以清醒一点,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而且现在你也看到了,习之根本就没有不管我的意思,我求求你了,趁现在习之还没回来,赶紧收手吧,我不想到最后连你也失去!”
情真意切的一番话,可是刘素芬却半分也没有听进去,她只是固执地摇头,老泪纵横,“宝贝,妈妈的心肝宝贝,以后习之怪我也好,恨我也好,今天我都不可能放过这个小贱人,作为你的母亲,这一生,别的事我没法为你做了,可是除掉会阻碍你的女人,这个我是一定要做的!我刘素芬的女儿,原来不该是这样的!原本不该是这样的!”
“妈……”河文意苦苦地揪住她的衣摆哀求,“放了她吧!我求求你放了她吧!不要再给我添罪孽了,老天爷已经这么惩罚我了,你就放了我吧!我不想再这么下去了,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宝贝儿妈也求求你了,你别再逼妈妈了!”刘素芬差一点儿要给河文意跪了,“你已经什么都没有,只有习之了,我不能让你连习之也失去,虽然习之现在是还爱着你,心里有你,但是没有人敢保证以后,宝贝,虽然你是我的女儿,可是我心里清清楚楚的,现在的你跟这个女人比起来,你连一分的胜算都没有,宝贝儿,等下乖乖地待在房间里不要出来,妈妈今天就是跟她同归于尽,也绝不可能再留着她。”
“她!”河文意激动得差一点儿从轮椅上翻下来,她用力地拍着自己的双腿,“为什么要让我醒过来?为什么当时不直接把我撞死?为什么要这样让我活着连累所有的人!一个连生育能力都没有的女人,还怎么配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这样没有尊严的活着了,妈,你今天要是伤害了这位陶小姐,我一定会死在你面前的,我一定会的!”
“小意!!!”刘素芬真是对她失望透底,“你难道看不出来妈妈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妈吗?你知不知道只要这个女人还待在京都一天,习之都可能会跟她在一起!你不能生育……”
刘素芬说着,像是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小意,你怎么知道的?你什么时候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