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草草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就赶紧打的回了学校,她可还没忘了昨天傅景洪那副残暴到要将蒋倩南怎么着的样子。

可是待她回到学校的时候她又完全傻眼了,起初她还以为自己走错门了,直到眨眼再眨眼还是眼前的景象之后,她才迷糊着走进了宿舍。

床单被褥都换成了新的,书桌也换成了新的,就连拖地用的拖把都是新的,她懵逼地看着这崭新的一切,第一时间就是继续拨打蒋倩南的手机。

回来路上她已经拨了差不多十个了,可都是无人接听状态,这回也是,她不死心地又拨了一次,这下总算是接通了,蒋倩南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鸭子叫一样,“喂!”

“南南!”陶乐乐嫌弃地将手机拿远了一点,“你在哪呢?”

“啊!”蒋倩南明显还在懵圈的状态,好半天才咂咂嘴道,“我在傅景洪家啊。”

陶乐乐,……

“昨天不是在宿舍吗?怎么跑他家里去了?还有啊,宿舍的东西怎么都换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哦!这我知道啊。”她在那端大大的打了个哈欠,不用想也是很累的样子,“傅景洪说宿舍的床板睡着太硬了不舒服,早上的时候就把我接回他家来了,至于宿舍里的东西,唉,”她叹口气又打了个哈欠,声音比刚才好听了一丢丢,“他昨晚太激烈,所以那些东西基本都不能要了!”

陶乐乐忍不住地翻了个白眼,对于这俩个人她也真是服了,那再激烈还能把书桌激烈坏了?

真是醉了!!!

从那一晚开始,蒋倩南半个月之内就再也没有回宿舍睡过,陶乐乐也回了公司去上班,俩个人很少碰面,只有一次碰上时,陶乐乐发现蒋倩南是扶着腰走路的,由此可见傅景洪这次把她修理得有多惨。

不过这样陶乐乐也稍稍放心了一些,一个成熟男人能将自己的情绪表达到这份上,也就是间接说明了他对这个女人还是很在乎的。

虽然蒋倩南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好似这些年在段家生活得就像个富家千金一样,但她心里是知道的,真正的蒋倩南远远没有大家所见到的那么风光鼎盛。

程家的人她再也没有见过,就连之前一直很喜欢在网上和她问好的程力维也一下子没消息了似的,头像经常都是暗的,有时候她想发个消息过去,可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作罢。

远在英国的程俏俏亦是,她们最近一次联系还是她刚和程习之离完婚的某一天,程俏俏提出来让她去英国,她没有答应,程俏俏也没再说什么,后来,可能大家都觉得有什么隔阂了吧,也就很默契地不再联系了。

成年人之间的这种社交就是这样敏感,你不找我,我也不去找你,感情就这样散了,只是潜意识里,她还是挺想和程俏俏继续做朋友的,可中间毕竟夹杂了那样的纠缠,她们也没办法再像之前一样的谈心。

生活好像回到了以前那样,她按步就班地上班,按步就班地上课,除了偶尔和康衍炜吃吃饭,其它的都是一成不变。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陶乐乐发现她最近总是心慌的厉害,有时候无端端的走在路上,心口就传来一阵刺痛,那抹刺痛很短暂,但是疼起来的时候她往往要连着深呼吸好几下才能调解过来。

心里总感觉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这种感觉见到外婆的时候尤为明显,有好几次去医院和外婆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她都会生出一种错觉,那就是仿佛外婆一下子就不见了似的,任她怎么找也找不着。

最近这两天亦是,她每晚都会做梦,梦到最多的都是小时候和外婆在桐镇生活时的场景,那些情景突然就变得很清晰,像是就真实发生在昨天似的。

她越来越不安,总觉得这些反常会发生一些很不好的事,可她每次去问外婆的主治医生时,他又都说外婆的状态很平稳正常,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医生这样一安慰,她心里也就平静多了,想着可能是她工作太累,再加上学业,思想负担太重了。

接到护工李姐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办公室装订一份文件,电话一响起,她的眉心就蓦地跳了几下,她强压住那份紧张接下电话,李姐带着哭呛的声音立马传了过来,“陶小姐,你快来医院一趟,老太太进手术室了!!”

……

恍若一个巨大的响雷直接在她脑中炸开来似的,她忽然觉得四肢发麻冰冷的厉害,樱唇也剧烈颤抖着,“你说什么?”

“陶小姐!”李姐那端听起来特别吵,“你快过来医院一趟!快点!”

陶乐乐这才猛地起身,指尖不小心被文件夹划了一下,鲜红的血珠滋地一下就冒了出来,她浑然感觉不到疼痛,“我外婆怎么了?”

“这……”李姐犹豫了下,着急的直跺脚,“陶小姐你别管什么先赶紧过来,电话里一两句也说不清楚。”

办公室里的人都忙忙碌碌的,灯光闪得她头好晕,陶乐乐费了半天的劲才站稳了脚跟,周围熟悉的一切她看着都带了重影似的,李姐的话还响在耳边。

外婆出事了!不是在做梦!

她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李姐这个人虽然之前很刻薄,伺候外婆的时候也没那么尽心尽力,但她还是很有分寸感的,一般情况下她也从来不给她打电话,这次能这么突然又主动,肯定是外婆的情况很危险!

怎么办?她突然就变得很紧张,很害怕,外婆要是出了什么事,她该怎么办?还有,好端端的外婆怎么会突然就进了手术室?医生不是一直说她恢复得还可以吗?

她木然地拿着手机,连外套都没顾上穿就匆匆离开办公室,等电梯的间隙恰好碰上了莉姐,莉姐看她脸色发白,神智也不太清醒的样子,立马上前握住了她的削肩,“小陶,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陶乐乐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地抓着莉姐,“莉姐,我外婆在医院出事了,你可不可以载我去医院!”

莉姐没做任何犹豫地冲她点点头,连电梯都没出又跟着她下去了。

一路上莉姐不停地说话安慰她,说老人家年纪大了,偶尔有个突发情况很正常,让她放宽心,不要害怕。

可陶乐乐的心却是止不住地一个劲儿地往下沉,这些天来她一直觉得不安,看来这都是前兆,都是在提醒着她会发生一些事。

莉姐车速很快,从公司到医院也不过用了十分钟,可陶乐乐却觉得像是用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莉姐因为公司里还有事就没跟她上去,只是交代她说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一定要开口,她解决不了的话后面还有公司,陶乐乐很感激,可这个节骨眼上也说不出感谢的话。

她飞奔着跑到李姐说的手术室,灯还在亮着,还在显示手术中,李姐正焦急地站在门口来回踱着步子,看到她赶过来,眼泪一下子飘了出来,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她面前。

“陶小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跪在那里大声地抽泣着,抬手就抽了自己一个耳光,“陶小姐,你骂我吧,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老太太,是我害了老太太!”

陶乐乐被她这阵仗吓得六神无主起来,也跟着她跪下,声音里已带着哽咽,“李姐,你先别激动,你先跟我说说是什么情况好吗?你这样我也很害怕啊。”

“陶小姐!”李姐哭得惊天动地的,“都是我的错啊,老太太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说我该怎么办啊,陶小姐你又该怎么办啊。”

陶乐乐被她的哭声弄得眼泪也开始大滴大滴地往下落,她眨着杏眸望向手术室的方向,心口那里又狠狠刺痛了下,她控制不住地溢出了声,一下子瘫软在地。

“陶小姐!”李姐吓了一大跳,赶忙抹着眼泪扶她起来,“陶小姐,陶小姐,你没事吧。”

陶乐乐虚弱地在她怀里摇摇头,半天后那抹刺痛感才稍稍地减轻了一些,素手紧紧地攥着李姐的衣角,气若游丝地问她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医生不是说她最近的情况很稳定吗?”

“嗯。”李姐点点头,沧桑的脸颊上闪出一抹巨大的愧疚之意,“今天早上我去楼下给老太太买日用品的时候,忽然碰上了那个邹先生,他好像在陪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买什么东西,我看他好像对那中年妇女挺上心的样子,就随意上前跟他聊了两句,我也是嘴贱,不知怎的就说到了你头上,谁知那中年妇女一听你的名字脸色就变了,扯着邹先生的衣服问我是谁!”

“我看那中年妇女情绪挺不对劲的,就告诉她说我是你外婆的护工,你外婆生病住在这家医院时,她听完以后也没说什么,我以为这也没有什么事,谁知今天中午那中年疯女人竟然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