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乐乐点点头,再一次地沉浸在了往事里,“我喜欢你哥的时候还根本就不太懂什么是喜欢,十岁的小女孩知道什么呢?可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懂的年纪,就深深地喜欢上了他,漫长的十年里,每一次我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就想你哥,我想他就是我的信仰!只要我的信仰还在,我的脚步就不能停。”
程俏俏盯住她,停下了脚步,“信仰?”
这个词是不是太重了些?
“对。”陶乐乐笑笑,“人活这一辈子,总要信点儿什么,而我,信你哥。”
程俏俏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这些,我哥知道么?”
“……”陶乐乐耸耸肩,唇角有涩涩的笑意,“不知道,事实上,除了你和南南以外,别的人都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哥?”
陶乐乐失笑着摇摇头,“为什么要告诉你哥呢?这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事啊,我和他之间隔着的,岂止是千山万水般的距离,如果不是力维,我想,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离他这么近。”
“俏俏,你知道吗?十年前开始我就想着怎么能离你哥近一点,所以我拼了命地学习,拼了命地让自己往京都考,因为我心里明白,只有我变得优秀到别人无法忽视时,我才可能有那么一丢丢的机会向你哥靠近一点点,他太耀眼,我也知道任我怎么努力我都不可能会赶上他的脚步,所以,即使我那么喜欢他,我都从来没有想过要告诉他,或是和他发生一点儿什么。”
“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知道,我们活着这个世界上,除了爱情,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等着我们去做,你只有把你自己的人生过好了,别人才会看你一眼,也才会打心眼里喜欢你。”
程俏俏似懂非懂地看了她一眼,咬着唇问她,“那嫂子你的意思是,假如有一天我哥不要你了,你还是会活得很精彩吗?你不会觉得舍不得吗?割舍下自己深爱的人,能是那么容易的事吗?”
“坦白说我也不知道那一天来时我会是什么样子的。”陶乐乐顿了顿,神情有些落寞,“但是我觉得我应该会很坚强吧,没有了你哥肯定是会难过的,可是我还有外婆啊,还有南南啊,唔,现在还多了一个你啊,然后我还有我喜欢的专业,嗯,等我大学毕业了,我还可以有一份很好的工作,当然啦,这些种种加起来都不会有比你哥好,可是没办法呀,他选择的不是我,那我也只能继续过我的日子了。”
“嫂子!”程俏俏呢喃着唤了她一声,身子忍不住地依向她,“要是有一天,我哥真不要你了,你来英国找我,我程俏俏一定会养你一辈子。”
“……”
“傻瓜!”陶乐乐拍拍她的小脑袋,“怎么听你话里的意思,你巴不得我跟你哥分开似的。”
程俏俏看着她还很年轻娇嫩的容颜,到嘴的话还是被自己生生地咽了回去。
嫂子,不是我巴不得你和我哥分开,是总有一天,他一定会狠狠地伤害过你以后,再把你一脚踢开的。
她眨巴眨巴眼,又问陶乐乐,“我哥知道你喜欢他吗?”
陶乐乐想了想才答,“他那么聪明的人,应该多多少少看出来一点了吧,不过我想,他大概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过,京都爱慕他的女人那么多,多我一个不算多,少我一个也不算少吧。”
“啧啧啧!”程俏俏戏谑地吸着鼻子在她颈间闻了闻,“好大一股酸味啊,云乡全镇的醋坛子都被你打翻了吧。”
陶乐乐,……
她故作气呼呼地瞪她,“程俏俏!你真是太没良心了,我这么诚心诚意地安慰你,你竟然这样笑话我。”
“……”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安慰起到了作用,但程俏俏看起来确实比之前的情绪要好一点了,陶乐乐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稍稍地安定了一些。
男神很宝贝他这个妹妹,偏偏他一个男人在这种时候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她一定要把俏俏给照顾好了,工作上的事情已经让他那么累了,她不想他在因为家里的事情分心。
爱一个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看到他蹙眉,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想帮他抚平眉头,她能做的不多,但她一定会把她能做得到的全部做到极致。
又陪着程俏俏走了一会儿后,程习之打电话过来,让她们去镇上的一家饭店去吃饭。
陶乐乐这才发觉自己肚子早就饿得瘪瘪的了,之前只顾想着程俏俏,完全忘了要吃饭这档子事。
等她们赶到程习之说的那家饭店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菜已经上得差不多了,程俏俏看到饭桌上只有程习之一个人时,眼神明显地沉了下去。
她坐下来,望着满桌子的菜,闷闷地问了句,“他呢?”
再怎么说她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之前他没回来也就算了,现在他回来了,怎么也得尽地主之谊请她吃顿饭不是吗?
何况她哥和嫂子还在这里呢!
程习之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脸上瞧不出别的情绪,“未婚妻给他打电话说是有事。”
“……”好半天以后,程俏俏才低低地哦了一声。
陶乐乐和程习之互看一眼,没有说话,包间的气息不能更沉闷了。
吃完饭后,天色已经很晚了,三人从饭店里走出来,黑夜里的云乡特别安静,透着一股古韵,小路的两旁都亮起了各色的灯笼,看起来养眼又醉人。
天气很好,星星也很亮,月亮照得一切都美美的,乡下本来空气就好,夜间闻起来更是醉人了。
三个都是俊男美女,既使就那样站在那里,也很夺人眼球,有在外面乘凉的老人摇着蒲扇看着他们说着方言,大意是这些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有知情者就告诉老人说,是邹家那个有出息的儿子的朋友。
说起邹家的邹昊,老人眼里明显有亮光,再次看向三人的目光也不一样了。
一路上走着,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快走到旅馆时,程俏俏才出声对程习之说,“哥,你今晚是不打算回去了吗?”
程习之停下脚步看她,眸眼之间带着厉色,“你也知道现在是晚上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白天干什么去了?
这样质问的语气使得程俏俏心里一阵委屈,她撇撇小嘴,委屈地道,“程习之,那人家不是失恋了心情不好嘛,不然你以为我想麻烦你呀。”
“失恋?呵,”男人冷笑着看她,明显有些动气了,“你自己说说,你都……”
陶乐乐上前拽住他衫衣的袖子未意他不要再说了,程习之闭了闭眼,“今天看在你嫂子的份上就这么算了,要是下一次你再这么任性,看我怎么收拾你!”
“……”
也不管程俏俏听完以后是什么反应,程习之拽着陶乐乐离开。
陶乐乐本来不想走的,可男神这么拉着她,她就是想留下她也没办法啊,他人高,步子大,她只得小跑着跟着他,没多久就气喘吁吁起来,“叔,你慢一点,慢一点。”
程习之这才放慢了脚步,嗓音里还有余怒,“刚才我真是想对她动手了。”
陶乐乐顿住,“就这点事,不至于吧。”
“就这点事?”
他认真的样子使得陶乐乐怔了怔,说话也有些不自然起来,“对,对啊,俏俏毕竟还不满十八岁,这时候的女孩子叛逆很正常的啊。”
“呵,都快十八岁了还小吗?我看她根本就是欠管教!”程习之的怒气还是没有下去,“都到现在这份上了,还是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她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反省的吗?”
“……”
好半天以后,陶乐乐才弱弱地问了一句,“是不是邹昊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男人冷脸甩给她一句,“她一定带你去邹昊家了,你看到了他的母亲和他未婚妻了吧,俏俏再这么任性下去,跟做第三者有什么区别!!”
陶乐乐这下总算是听懂他的话了,“你的意思是,邹昊要和他未婚妻结婚了?”
“……”
男人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但等于是默认了。
一时之间,陶乐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不过,她仍是劝着自己也劝着他往好的方向想,“或许俏俏对他只是一时的迷恋,青春期的女孩子大多都是这样的,过一段时间,碰上个新的对象,也就会把这茬给忘记了。”
男人听她说得很有经验的样子,长指忍不住地挑起了她精巧的下颔,嗓音沙哑地问她,“听太太这意思,青春期的时候很有经验?”
陶乐乐:“……”
这男人怎么就那么会想呢?她就那么一说。
“叔,我就是没吃过猪肉,我也能看到猪跑的吧,那我高中,大学同学那么多,我就是听,也出听出很多故事的好吧。”
“是吗?”男人一副要问到底的样子,“那太太青春期的时候有没有叛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