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身负重伤(1/1)

眼见鸱脾、桓胡两妖将出了水面,展开翅膀,横竖有两三丈大小,直吹得水面波涛四散开来,如离弦之箭一般径直往天上去了。

他们六个本都是点了兵将,想与自家水猿大圣掠阵的,见其他四个在水中行的慢,他们两个当然也不肯争先。也是亦步亦趋跟在一起,恐怕跑得快了,一不小心遇到个厉害的,平白遭了损伤。

但是眼下碰到了敖溟,又见他如此厉害,哪里还敢藏掖自己的速度,只是急着去找巫支祁,好让他来帮忙对付敖溟。

这边敖溟面对着四个妖将,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真要将他们杀了,也是可惜。毕竟能修炼到地仙道行的妖怪也算是少之又少了,自己着力培养的元执和浮波也还没能突破到这一步。

要是谈收服的话,眼下还没到这一步,毕竟也不知道天上的国师王菩萨和巫支祁打成什么样了,不将巫支祁解决掉,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收服不了这几个妖怪的。

思来想去没什么办法,敖溟只好掏出了几乎从来没用过的缚龙索,一般的绳子想要捆住他们并不容易。但是当敖溟拿出缚龙索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他们几个只剩下投靠的道路,毕竟这缚龙索是承载自己神道香火根基的法器,他还不想随意的暴露给外人知道。

一条金灿灿的绳索从敖溟左袖口游曳而出,原本的缚龙索整日受着香火的洗练,变得越发圆通,充满了庄严厚重的神道气息。

随心所欲,敖溟只需要动一动手指,这缚龙索婉若游龙,将石怪、水灵、山精全都绑缚在木魅化成的巨柳上。让他们使不得变化,运不得神通,毕竟缚龙索现在已经变成了神道宝贝,几个不通神道的妖怪如何能突破它的束缚。

却说空中的国师王菩萨和巫支祁,他们的赌斗更是精彩绝伦,令天地色变,日月都失去了光华。

巫支祁虽然善于控水,可是本身最喜欢的还是近战,特别是他手中的那根铁链,乃是冥灵玄铁制成,重达万斤。被他耍在手中,如风车一般,搅得风云变幻。

一见国师王菩萨,他也不像之前在彭蠡湖的时候,着意留手。毕竟眼前这个是来抢他地盘,砸他饭碗的,与汉钟离的性质完全不同。

巫支祁纵着云头,以铁链从天际夹杂着墨云砸下,就如同黑龙探爪,灵蛇吐雾。直接将国师王菩萨周身的万丈华光隐去不少,这佛光普照属于面子型法术,虽然看上去无可匹敌、威力无穷,其实除了能对付一些实力低微的妖鬼之外,也没什么鸟用。

但是下方的凡人能看到也就只有这些东西,一见之前的祥光万丈,转眼间就少了一半,顿时都忍不住惊呼起来。反倒是不再关心空空如也的肚子,早已沉在水底的房子。

风云际会,雷动九天。

国师王菩萨见巫支祁出手便是强攻,也是赞叹一声,不过手下却不慢。当即手中捏起莲华伞盖佛母手印,左手并二指如伞柄,右手掌则如华盖顶在其上。

手印一出,国师王菩萨项上佛珠,颗颗粒粒散发着蒙蒙佛光迎着巫支祁的冥灵铁链就去了。

当——

一声震天的脆响,比那九霄惊雷更加惊心动魄,原来铁链如锤却是敲在了佛珠幻化的铜伞上,这铜伞的虚影一闪即逝,但是正好挡下了巫支祁的攻击。

只有向四周迫散的流云,证明着之前的那一击是真实存在的。

巫支祁见攻击落空,丝毫不以为意,一咬金牙,用尽全身力气横着腰一铁链扫去。

国师王菩萨一见势大力沉,也不敢大意,赶紧掐起不动明王手印。手印一起,只见他周身升腾起一道金色流光,将他完完全全的笼罩在其中。

如果敖溟在这里,肯定会高呼一声:“这不是金钟罩吗?”

确实,这不动明王手印乃是不动明王菩萨创出来的,用一身佛力罩在周身,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座金钟。这钟上四面八方都是不动明王菩萨的影像,或喜、或怒、或哀、或乐,不同的面容便是不同的变化。

当——

又是一声惊天巨响,如果说之前像是在敲锣,这一声就是名副其实的敲钟了。巫支祁的冥灵铁链敲在这金钟上,再也无法寸进。

不过他见状却并未收手,反而是用铁链将金钟捆了个严严实实,口中笑道:“老光头,你这乌龟罩子确实厉害,可是就凭这点本事怎么就敢来淮水找我的麻烦?当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这国师王菩萨也是熬得住性子,任巫支祁在外面怎么叫骂,他只做充耳不闻,盘坐在金钟之内,双眼紧闭,口中不停诵着佛经。

巫支祁见他不动,就用蓄着力气猛拍金钟,除了雷鸣的声音之外却也不能建功。

猴眼一转:“若是不能破了这乌龟罩子,左右也拿这老光头没什么办法,如果时间长了,他又请来什么救兵,我岂不是麻烦了?”

想着想着,巫支祁心中也是不耐,顿时大喝一声,使出了他看家的绝学——法天象地。其实那一日元执他们在彭蠡湖中看到的庞大猿猴,还远不是他最大的体型,此时的他也不知道国师王菩萨玩什么幺蛾子,也不敢耽搁时间。

一时间巫支祁身形暴涨,脚踏淮水之中,头却顶在青云之上,比那庐山也矮不了多少。张开血淋淋的大口,吐气如狂风大作,此时的国师王菩萨在他眼中不过如苍蝇一般。

只见巫支祁伸出手指对着金钟一捏,那国师王菩萨见他使出法天象地的本事,也知道这不动明王手印也是抵挡不住的。霎时间金钟碎裂,而老和尚也是借机跳出圈外。

“现在我看你还有什么本事与我争持,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光头!”巫支祁声音瓮声瓮气,却是字字如黄钟大吕,震得人头晕眼花。

见国师王菩萨闪身躲避攻击,巫支祁又是猛地一脚踏进淮水,顿时激起百丈巨浪。他又是伸手一握,那浑浊的浪涛却如同黄龙一般被他拿在手中,而还有无数的河水像其中汇聚。

这条黄龙挟着淮水之威,就着不可阻挡之势奔向国师王菩萨,霎时间漫出的淮水只剩下了半河,而另外的一半却成了巫支祁的武器。

国师王菩萨见巫支祁终于忍不住控起水来,顿时心中惊喜,要是这家伙一味的用冥灵铁链蛮攻,他也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但是要论控水的话,他还真有些办法破了他的法术。

老和尚着意避开势不可挡的黄龙,不知从什么地方掣出一只净瓶,这瓶子呈暗红色,一尺三寸高,肚子粗,瓶口细。

只见他念动口诀,那瓶子迎风见长,变得十分巨大。再见黄龙扭头扑来时,国师王菩萨不闪不避,凌空举着瓶口对准龙头,那黄色的水龙竟然如同投林的归鸟,回洞的长蛇。

那长龙的势头虽然十分庞大,可是进了这瓶子却再无半点声息,任他多少水来,都是照吞不误。

巫支祁一见他的瓶子有古怪,也是怒从心头起,拽起冥灵铁链就想将这瓷瓶砸碎,虽然这玩意儿能装水,但是拼硬度肯定是不如他这铁器的。

巫支祁顿时收了法相,却是正好见到鸱脾、桓胡从底下飞了上来,顿时就吩咐道:“快点,去将那老光头手中的瓶子抢过来!”

这俩货闻言只能应是,心中不由的暗暗叫苦,心道,这老光头可是能和大圣爷打成平手的,他们上去能有什么作为?早知道还不如就此逃命去了,还飞到这是非之地来做什么?

转念又是忙将敖溟的所作所为说了出来,能拖一刻是一刻,他们是真的不愿去送死啊。

“什么?有人偷家?”巫支祁闻言是大惊加大怒,竟然也不管天上的国师王菩萨,径直转道淮水去寻敖溟了。

鸱脾、桓胡见状也是欣喜不已,这下子不用与这老光头敌对了,也是跟在巫支祁身后往淮水河中飞去。

傻眼的只有国师王菩萨,刚才还打得好好的,这人怎么说跑就跑了,也不跟他打个招呼?也是连忙收了宝瓶紧随他们身后,而漫天的河水没人去管,又是瓢泼的落入河中。

敖溟将四名妖将捆作一团后,也就没有再多管他们,而是继续奔着巫支祁的府邸而去,他要做的就是将巫支祁所有的爪牙全部消灭。

但是巫支祁为何又会对自己的府邸这么在意呢?因为在他的府邸中隐藏着许多无法见光的秘密,这些年中他为天庭在暗中做的恶事也不在少数,这些事一旦曝光出来,不说国师王菩萨会不会要他的命,至少玉皇大帝是不会让他这个污点活在世上的。

同时,他的淮水中还隐藏着一件龙族宝贝,这东西虽然凭他的本事现在还不能用,但是一旦泄露出去,宝贝哪里还轮得到他来享用,恐怕他这一辈子也都没有机会再见到了。所以他的水府中全是秘密,不能公开,他才会如此在意敖溟的行踪。

却说敖溟还在到处搜寻,他又不知道巫支祁水府的具体所在,只能沿着龟山脚下细细搜寻。

还没什么发现,只觉身后一阵恐怖的气息令他遍体生寒,这种乍然的危险气息就是他也难以反映过来。

只见水中一道灵蛇般的黑影从敖溟背后袭来,将他撞在龟山脚下,连续几个翻身才堪堪落到河底,一口气滞留在胸口,再也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来,面如金纸。

鲜红的血液在水中凝聚良久才散去,而巫支祁的身影这才落到敖溟眼前,只见白面猿猴恶狠狠道:“你自己来找死,可就怨不得我了!”

那巫支祁又是一扬手中冥灵铁链,前端直接紧紧捆住重伤难动的敖溟,接着就想置他于死地。

敖溟此时五脏六腑都是在巫支祁含怒偷袭下,受了难以想象的重创,骨头碎裂,肺腑震伤。就连呼吸都显得十分困难,更别说开口说话了。

此时巫支祁不应该是在空中与国师王老和尚斗法吗,怎么会跑到我这来?难道说这老和尚又将我卖了?敖溟心中分析着状况,可眼下的情形几乎已是必死之局。

因为巫支祁的出现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意料,如果正面攻击的话,他还能通过移形换影来躲过这一记绝杀的攻击。可是作为一个比自己高了一个境界的人,还用的是偷袭,他就真的毫无办法。

眼见着巫支祁的拳头迎面落下,敖溟憋足一口气仰天长啸,一声清亮的龙吟脱口而出。他现在也顾不得隐藏身份了,只能瞬时化成百丈龙躯,龙体比人体承受伤害的能力还是要强上太多。

龙尾使劲一甩,砸在龟山上,顿时山体摇晃,河水乱流。

趁着巫支祁猛然慌乱之际,敖溟一个猛龙探爪,直接抓像巫支祁的身体,逼迫的他只能倒退百丈。猴眼中满是吃惊之色:“你竟然是真龙?”

对于真龙巫支祁当然不陌生,当年的敖烝就算是死于他的手中,本来凭本事他是斗不过敖烝的,但是谁让敖烝竟然会在乎凡人的生死,以一己之力对抗天威,最终身死道消也就成了必然。

当然还有他的夫人北冥墨蛇,说起来现在他手中的这冥灵铁链就是墨蛇的鞭子,不然的凭他到哪里才能搞到北冥的玄铁?

将敖溟看做必死之人,巫支祁说话也就少了许多顾忌:“怪不得太白金星让我去对付你呢,看来你的大仇永远也没有机会报了!”

敖溟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开口喝道:“国师王菩萨,你要是再不出手的话,结局可就难说了!”凭借自己的力量今日是难逃此劫,不过还有个老和尚,他并没有放弃希望。卸磨杀驴、兔死狗烹的事儿他见得多,但是他还不准备让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这老和尚必定就在附近看戏。

巫支祁一听提到国师王菩萨,顿时就警醒了起来,扭头看了看左右道:“纵使那老光头来了,也不是我的对手,今天你是在劫难逃了!”

“是吗?他可是——”

不待敖溟说完,只见那老和尚显出身形来,满脸堆笑的道:“这猴子在水中跑得快,我竟一时跟丢了!”一直被巫支祁叫老光头,他心里也不快活,也是反口叫道猴子。

敖溟也懒得拆穿他,忍住肺腑的伤痛道:“这猴子竟然如此看不起你,是可忍孰不可忍,你还不给他点厉害的瞧瞧?”

巫支祁闻言也是浑身毛发倒竖,警醒起来,这老光头的宝贝多,要还留了什么手段,他还真有些怕招架不住。一个重伤的敖溟随时都可以收拾,他现在不得不全心全意的来对付国师王菩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