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苏浣捂着胸口长吁了口气,只问请大夫了没有。

小孩子家吃坏了肚子那是常有的事,尤其是自己和鲜于枢都不在。见了那些点心,乳娘丫头哪里还能管住他,吃多也是难免的。

谈京回道,“已经请了御医来看过来,也开了方子。”他话还没说完,苏浣就听得屋里传出吵嚷声,“我不要喝药,不要,就不要!”

阿古达鸵鸟似的,将头埋在被褥里,乳娘丫头又不敢硬拽,端着药站在床边苦口婆心的劝。

听得帘笼声响,诸人回头见是鲜于枢与苏浣,待要行礼,被鲜于枢抬手止了。

“不是说自己是男子汉,怎么连喝个药都不敢!”

阿古达听见鲜于枢的声音,才不情不愿的从被褥间探出头来,在看到苏浣的那一瞬间“哇”一下的哭了出来。

“阿姑,你怎么才回来……”

苏浣被他哭得鼻头发酸,几步上前抱了他在怀中,亲了亲他的脸蛋,“阿姑有事啊,所以回来的晚了,以后不会了。”

阿古达的小脸贴着苏浣的胸口,小短胳膊死死的圈住苏浣,生怕她会消失,嘴里“阿姑,阿姑”的撒娇。

鲜于枢眯了星眸,拽住他的后襟,将小鬼从苏浣怀里提溜了出来,凶狠狠的道,“臭小子,不是告诉过你,不准乱抱的么!”

“你做什么呀!”苏浣板着脸抱回了阿古达,“他只是孩子,乱吃什么飞醋,况且他还病着。”边说边从婢子手上接过汤药,舀了一勺,细细吹凉,递到阿古达嘴边,轻哄,“阿姑从江南给你带了好些蜜饯果子,你想不想吃啊?”

阿古达睁着乌溜圆的大眼睛,点头如捣蒜。

“那你先乖乖把药吃了。”

阿古达瞅了瞅乌黑的药碗,小脸上露出要哭的模样,拿过苏浣手上的药碗,闭上眼“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苏浣本以为一贴药下去,阿古达就能好转。

未想到当晚半夜,又起来拉了几回,小脸都青了,说话也虚了,整个软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再加上夜里起来了几次,又有些着凉了,竟然发热来了。

这下子,苏浣真的是有些慌了。小孩子发烧,那可是要命的事。鲜于枢陪着苏浣守在床边,看御医诊了脉,开了方子,才问病情。

“殿下放心,小公爷这病看着凶险,实是无碍,不过是偶尔受了风,如今时气暖和,吃两付药发散发散就好了。只这两日,饮食要清淡些,养养脾胃。”

鲜于枢点了点头,挥退了御医。折身入内,见苏浣守在床边,不时的给阿古达换凉帕子。

“你守了他大半宿,回去歇歇,我来吧。”鲜于枢接了她手里的帕子说道。

苏浣笑笑,“罢了,你做你的去吧。江南那摊子事,都等着你。阿古达有那么些人守着,不缺你一个。”

“我哪里是守他,我是心疼你。”鲜于枢沉了面色,大掌轻抚上苏浣略有些憔悴的面容,“你看看你,熬得黑眼圈都出来了。”

苏浣握了他的大手,“我没事的,等会看他吃了药,我就回屋歇着去。只是要托你向沈姮儿带句话,就说对不住了,府里有事我实在走不开,宫里的事让她多费心了。”

鲜于枢只揪着其中一句,“你说了的,等会他吃了药,你就回屋歇着!”

“真的,”苏浣笑着保证,“我等会就去歇着。”

鲜于枢还要说什么,外头的大座钟“铛铛”的连响了七八下,苏浣推他出门,“你快去吧。若真心心疼我,早些回来,夜里替替我。”

鲜于枢又交待了又生,等会务必要让苏浣歇一歇!看又生郑重了点了头,他才恋恋不舍的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