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浣刚回来,还没来得及进绥元堂的门,就被福有时拽进了鲜于枢的小书房,又生、苏哲一概挡在门外。

绥元堂内的小书房,其实就是正殿的东耳房,用楠木花罩做隔,里边小的只能坐三四人。坐褥紧挨着南窗,窗台上镶着花梨木,正好用作小几。

如此,才能省出空间,在对面铺席子,设坐。

苏浣进门时,鲜于枢一支手撑在凭几上,眉头深蹙。而慎蒙则坐在对面的垫子上,也是一脸的凝重。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苏浣在鲜于枢身边坐下,有些不安地问。

这几日,鲜于枢几乎都不在府中。

一回来,就这般神色,苏浣怎能不担心。

“你看看这个。”

鲜于枢丢了份密给过来,苏浣接住看了,不一时,脸色就刹白,她极力平稳下乱跳的心脏,缓着语气问道,“那,现下怎么办呢?”

书房内烧着地笼,暖和如春,鲜于枢的面上却是一片冰冷。

“他们自己找死,我还拦着不成。不过浣儿,”鲜于枢转眸看向苏浣,敛了冷厉之色,“你还是往别庄暂避的好……”

“不!”苏浣疾声打断,“我要留下帮忙。”

鲜于枢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心头如蜜,但是又岂能让她涉险。

“浣儿,你听我说,你在京中我会担心的。你放心,再险难的局势我都遇过,这一次也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你一定能度过难关。可我不想,只能躲在你身后,被你保护,一点忙都帮不上。鲜于,你也要信我,我真的能帮上忙。况且,目下局势还没那么危急,我这一走,不是叫人生疑么。到了情势不妙之时,我再走也不迟的。”

“可是,”鲜于枢将此事告诉她的本意,就是让她离京避祸,然现下……

看着她坚定的眸光,鲜于枢将劝说咽了回去,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好吧,”鲜于枢妥协道,“慎蒙,你抽调十二名铁卫,听令保护浣儿。”

慎蒙应声退下,鲜于枢眸色深沉地看着苏浣,“下个月我就要离京巡阅诸军,差不多要年前才能回来,介时若京中有变,你一定要马上离开。”

“放心。”苏浣笑慰,“你知道我胆子小,一有风吹草动,我会即刻就跑的。现下,我有个想法,你听听可行不可行?”

“你听说了么,周娘子滑跤,竟是沈姮儿暗地里做的手脚!”

福宁堂外,两个守角门的小丫头嘀嘀咕咕。

“不能吧!她好好的,为什么这样?”

“还能为什么?心里不忿呗。又不能把司正怎么着,可不就冲了周娘子去。”

另一个丫头点了点头,“那殿下怎么处治的?”

“殿下哪里管这些事,从头到尾都是司正料理的,听说打了五十板子,撵回了宫去。得亏着周娘子没事,司正又宽厚,不然,我看她小命都难保。”

刚从隆禧堂回来的郑氏,越听越是心惊。

冷笑浮上了她精致的眉梢,适才在隆禧堂,诸人言谈之间皆深赞这位苏司正心地仁厚、秉性敦实。

没想到,人家悄无声息的,就把沈姮儿打入了烂泥,永远翻身的机会。

就不知道,接下来会是谁!

侧妃金氏,还是那个身怀王嗣的周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