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身,霍丞要一件一件脱去宁蝶的外衣。

“不能脱!”宁蝶抱住大衣的滚边,固执的和他对峙。

霍丞舔唇冷笑道,“到了这个地步,你以为还有余地?”

他霸道而又潮湿的吻再次袭来,吻得宁蝶大脑一阵缺氧,霍丞手上继续去解宁蝶的衣裳,不忘时不时揉捏她的敏感部位。

宁蝶感觉自己像沉浮在半空,身心被折磨得上下不得。

“你住手!”这声制止有气无力。

“我不会在这要了你,但火气上来了,至少得发泄完。”

说着,霍丞故意把身下往宁蝶的大腿根处抵了抵。

察觉到那是什么,宁蝶呐了几个音节说不出话,回神后抓住身边的枕头往霍丞身上摔:“臭流氓!你走开!”

换来的霍丞更凶猛的热吻。

吱呀吱呀的沙发晃动,夹杂羞耻的喘息。

这一次打断霍丞的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冰冷的枪口顶在霍丞的后腰处。

陌生的男人笑道:“抱歉霍先生,打扰了您的雅兴。”

霍丞把双手举起,从宁蝶身上下来,笔直地背对来人,“来取钱还是取命?”

宁蝶赶紧地从沙发上坐起,她紧张地整理身上的衣服,一头短发被弄乱,她没有心思顾忌它。

这是间豪华的风格中西集合的包厢,高大的衣柜或者宽敞的沙发椅子后,很容易藏住一个成年人。

那位高大的男人想是事先知道霍丞的包厢号,早早地潜伏在此,他穿着一身青翠色的长衫,带着圆边的大礼帽,蒙着黑纱让人瞧不清面貌,唯独露出的一双眼睛写满凶狠。

“霍丞,”宁蝶担心的要站起来。

“别乱动,”霍丞吼道,“乖乖坐着。”

宁蝶霎时僵坐在沙发上。

“霍先生,”那男人笑着说话,“有人出钱要卖您这条命。”

“我倒好奇全西南谁人敢接刺杀我霍丞的买卖,就不怕我的属下报复你们断子绝孙吗,对方给你多少钱,我出五倍的价格。”

“霍先生好手笔,”男人丝毫不为所动,“做我们这一行有基本的职业操守,既然接了东家的活,自然不能违背信义。”

“那你何必这么多废话。”只是一句话落,瞬间工夫,霍丞转身一个利落的旋踢,将男人手中的枪支踢落,再一个挥拳,那人险险地躲开,却没躲过霍丞的另一拳,只得捂住受袭的肚子节节倒退。

男人只是收钱取命的杀手,而霍丞是军队里浴血的野狼,一旦对招,高低立见。

他仅仅只是过了三招,再扛不住霍丞的拳头,此时另一道冰冷的声音乍响:“别动!再动我杀了她!”

“霍丞……”宁蝶弱弱地开口,她并非有意被人挟持,谁能料到房间里还会有那男人的同伙。

霍丞却笑了,“想用女人威胁我?”

他快速地在上衣口袋里掏出抢,指着和他过招的男人,“你放了她,我放了你同伴。”

挟持宁蝶的人慌了慌神,他拉宁蝶从沙发上起来,凶恶地把人往后拽,如鹰的眼神里没有妥协的意思。

霍丞果断地冲身旁的男人开枪,那人应声倒下,外面守备的警卫听见枪声,冲开门呈一字队形排开,纷纷举枪对着胁迫宁蝶的人。

地上的血流蜿蜒,霍丞示意自己的下属们别轻举妄动,他踏着血迹走到离胁迫的人只有三步的地方,他笑道:“给你一个选择,放了她,我放你走,你拿再多的钱,没有命还谈什么享受,你如果选择执迷不悟,我敢担保你就算有命踏出这个门,也会死得很惨。”

他的笑意含着渗进骨子里的寒冷,肯定他说的不虚。

宁蝶瞥了一眼地上死去的那个男人,她第一次见到枪杀,抑制不住地心中一阵发颤,而冷硬的枪口顶在她的太阳穴,周围很静,能听见人时高时低的呼吸声,和死亡如此亲近,一开始的畏惧过去后,宁蝶反而心情趋于平静。

她本便是死过一次的人。

“我怕什么,”胁迫她的男人破罐子破摔道,“我既然有胆来刺杀你,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今日杀不了你霍丞,但拉个垫背的也不枉此行!”

他的手扣在扳机上紧了紧。

“等等!”霍丞脸上的从容出现裂痕,好似伪装撕开一条缝,他让身后的下属们全部把抢放在地上,其中一位和他走得近的属下急道:“将军!不可!”

“我说放就放!”他厉声斥责,然后对胁迫的人道:“我现在和你换,我做你的人质,你把宁蝶放了,堂堂一个男人,挟持一个女人算什么好汉。”

那人显然是不信,他刚才可亲眼看见自己同伴的下场,这霍丞的本事大着狠。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得缓慢,双方僵持,宁蝶一动不动的站得腿麻,她稍挪脚,那男人凶恶拽住她头发地威胁道:“再动我崩了你!”

“放了她!”霍丞举枪。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枪口一转,他对准自己的小腿——

砰!

“将军!”

“霍丞!”

最后一声惊呼来自宁蝶,她眼睁睁地看着霍丞轻皱眉头,拖着染血的左腿上前半步,“我来和她换,现在你可以放心地挟持我了。”

他说完把抢扔到一边,越走越靠近那人。

“不——”宁蝶摇着头往后移,“你为什么要让我觉得我是个罪人!”

那人死死地拉住她,“给我老实别动。”

说完用劲地半拖着她走向霍丞,然后把她往旁边一推,速度地搂住霍丞的脖子,把枪口对准霍丞的脑袋,狰狞地笑道:“这下你该去地狱见……”

“霍——”

砰——

血溅上蔷薇花边的金纹衣柜,徐徐地流至地面,宁蝶那声撕裂心肺的喊叫尚卡在嗓子眼,她惊惧地睁大眼睛,看霍丞半边侧脸和身子上,俱是血淋淋的液体。

下属们快速跑上前,几人负责把霍丞脚边的尸体清理干净,两人搀扶霍丞坐到沙发上,派人下去打电话叫红十字的救护车,霍丞伸直那条受伤的腿,方便下属蹲下身替自己进行简易的包扎处理,他脱去染血的外套,用手帕揩拭脸上的血迹,再自然不过的冲宁蝶招手:“过来!”

宁蝶愣在原地不动,她还未从这场刺杀的震撼里回过神。

仅仅三十秒钟里,她先是见霍丞替她做人质,再是一秒内对面的窗户里的狙击手隔空枪毙刺客。

她的心就像在经历可怕的抛空旅行。

救护车的抬人担子紧急地运上来,霍丞被人扶着躺上去,对其中一名白衣护士道:“替我看下这位宁小姐,她似乎受了惊吓。”

护士走过来,安抚地拉过宁蝶的手,温柔地盈盈笑道:“小姐,你好像在发抖,我扶你坐下,倒杯热水给你好吗?”

宁蝶木纳地摇摇头,她推开好心的护士,大步而坚定地要逃出这间包厢。

“宁蝶!”霍丞喊她道。

而她听到他的声音却越走越快,好似再晚一步,一切都将要来不及。

“霍先生请别动,”一众人纷纷围着霍丞,忙着按住他把人送上救护车,他只有看着宁蝶逃开的背影,面对生死都不动色的表情在此刻冷了冷。

宁蝶是以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下楼,她头发乱糟糟的,脸上的胭脂模糊不堪,大衣的衣扣斜斜地没有扣工整,甚至一只绣花鞋的鞋带都没系上,这副像是刚从沦陷区逃来的混乱模样,在她走进餐厅时令不少人侧目。

林莱玉对完奖回来一会了,自然她是按照宁蝶的计划,把宁蝶给她的七十五块大洋当作李壕中奖送给李壕,她正在和李壕笑着闲聊,看见宁蝶,连忙说道:“你总算从洗手间出来了,我和你说,李壕中……你这是怎么了?”

她错愕地看着惊慌失措的宁蝶满面的泪痕。

“李壕,”宁蝶慌乱地坐在李壕身侧,她哆嗦着唇,像是为求镇定,她投入他怀中,李壕身上清冽的薄荷香皂的味道散在她的鼻端,她吸了吸鼻子,如同一只狼狈的流浪猫,一直往这片温暖的怀里缩,“我求求你,李壕……”

她哭着乞求,“我求求你,让我爱上你吧。”

林莱玉惊得说不出话,李壕同样被对举动惊住,但她看见蜷缩在自己怀中的女子,瑟瑟抖动的瘦弱肩膀说不出无助,他油生怜惜之情,温厚的大手轻轻抚摸宁蝶的背,“宁小姐,能被你喜欢,是陈谋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