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爷爷一听要进山去找野物,兴趣顿时大起,也不管身边有没有工人,足下一点就飞射而出。
多亏了工人们见他们说话,早就避到了下面去,不然的话,还不定传出什么话来呢。
白易然和田苗倒是警觉的看了看四周,为了保险起见,还向树后面走了几步,见没人能看到这才跟上了江爷爷的脚步。
“白老大,你说他们进山干啥去了?”一个工人语气暧昧的说着。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们谁要是不想干了,趁早说,别等给我惹什么什么事来,再被人家扣光了工钱,乱棒打得你们满地找牙。”白老大顺势给了那人一脚。
众人见状,立刻都消停下来,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因为这么多年来,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白老大,这么大动肝火,脸色胀红。
“你们给我听好了,东家姑娘,那可不是一般人,将来定是有大造化的。想跟她谋个营生的,就他娘的给老子,好好干,要是有那不想过好日子的,现在就给老子滚回家去。
我白老大可想和那种没出息的彪货当兄弟,咱们这些个出苦大力的,靠的是膀子力气,别因为嘴里没个把门儿的,就把一家老少全都饿死在家里头。
不是我抓着鸡毛当令箭,而是刚才那话,太他娘的不是人了,东家姑娘对咱多仗义?咱哪能恩将仇报,坏她名声?她们三个人一起,别说是上山,就是进屋里,又能咋地?
你们要是不瞎,就应该看得出来,那个江老爷子,还有白公子,可都不是一般人物,谁要是活腻了,就滚远点儿死去,别他娘的连累了我们。”白老大是真的动气了。
这多年了,他的眼光也是很毒的,不说一看便知,但也是个眼里不揉砂子的主儿。要不是他看出这些来,哪能对这个工程这么上心?
“白老大,你别生气了,是我混蛋,保证以后再也不说了。”刚才那个嘴快的工人,立刻给了自己一嘴巴。
其实他也不是有意想要说田苗啥,而是干活干累了,就是想说点荤段子啥的解解乏。
“你知道轻重就行了,咱们也是多年的兄弟了,听东家说,她以后来有别的工程呢,要是咱们干得好,以后她就专门用咱们了。
所以各位兄弟,咱们这不是给别人干活,这是给咱们自己干活啊。要是真能入了东家的眼,咱们就不用再过,有活就有饭吃,没活就饿死的日子了。”白老大是真心想带着兄弟们,过上吃穿不愁的好日子。
可惜多年来,也就能勉强饿不死,现在终于来了机会,他又如何甘心,因为一时的嘴快,而错失过去呢?
田苗他们当然不知道这事儿,而是在山里开心的玩了起来,只见江爷爷和白易然两人,在林中飞来飞去的。
而田苗则在坐在河边的大石上,她的面前有两堆的猎物,这时江爷爷和白易然,两人一人手里拿着一只野山鸡,快速的飞掠而来。
“丫头,报数,谁多?”江爷爷问道。
“白易然是八只,你是六只,可……”田苗话还没有说完,江爷爷就大喝一声。
“臭小子,再来,我就不信,我今天会输给你。”江爷爷也不等白易然回答,立刻就风一般的飞进了森林。
白易然苦笑着看了耸了耸肩,表示无辜的田苗,只好认命的进了森林,他倒是想让江爷爷一番,可惜那老爷子的性子。
他要是想过消停日子,就得认真的和他比,啥时候老爷子真的凭自己赢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
田苗现在真心后悔啊,刚才她就是随口一提,让他们两个比试一下,结果她说者无心,江爷爷却是兴趣大起。
“江爷爷,你们不能再比了,看看这两大堆。”田苗真是愁死了,这么多的野物,得吃到哪天去啊?
“丫头,谁赢了?”江爷爷也发现太多了,但如果自己还是输的话,定是不能结束的。
“当然是江爷爷你赢了。”田苗说得理所当然。
“你没骗我?我记得他应该比我多一只吧?”江爷爷不高兴的说。
“数量是他多一只,可是从份量上来说,江爷爷你可是赢了太多了。光是这一只狍子,就顶上他十只野鸡的了,咱们比试当然要看份量。不然的话,随便抓几只苍蝇也能凑数了不是?”田苗还真是佩服自己啊。
想不到自己的反应能力,还真是强啊,随便扯一扯就显得那么有道理。
“听着还有道理的,臭小子,你服是不服?”江爷爷洋洋得意的问,大有你若不服,咱们再来的架势。
“心服口服。”白易然哪还有不服的道理?要不是田苗能扯,他哭的心都有了。
等他们三个人,带着那足有百多斤的野物时,合田村的村民,全都傻了眼了。
“你这个丫头,我说扔下一些,你非得全带回来,现在好了,咱们成笑话了。”江爷爷没好气儿数落着。
“江爷爷,这些哪能扔了?你们打了这么多的野物,要是全都吃了,倒也还说得过去。可要是扔了,那不是就成了糟尽东西吗?”田苗没好气儿的说,她当初拦着,他不听,现在却数落自己了。
“这么多,如何吃得完?”白易然也是犯愁,这种天气,用不上两天,这些就得变味。
“放心吧,一定吃得完的。”田苗神秘一笑。
刚才在山上的时候,她可是没有闲着,虽说身没动,可是这脑子却是一直在转动着。
“你又想到什么好点子了?”江爷爷见她胸有成竹的样子,立刻就来了兴致。
“现在还不能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田苗故意卖着关子。
白易然和江爷爷见她不肯说,也就不再多问,只是加快了脚步,向田家大宅而去。
“唉哟娘啊,你们这是干啥去了?把山给清了?”付氏因为茶水喝多了,刚才茅房出来,正好看到狼狈的三人。
“奶,这才多少啊,还把山清了,你快进屋吧,晚上咱们吃点新鲜的。”田苗打着哈哈,让他们把猎物放到了厨房窗子下的地上。
“唉,她疯,你们就跟着疯?这老些得吃到哪年去啊?”付氏叹了口气,摇着头就回了前厅。
“看你们干的好事儿,让我替你们背黑锅。”田苗白了他们一眼。
“你一个人也活不过来,要不要我们帮忙?”白易然见江爷爷一副,都是你的错和我没关的表情,只好认命的开口。
“你们还真能帮上忙,先把黄嫂叫来,然后你们就去准备柴火,记得要整柴,越多越好,尽可能的找人帮忙。
我家正厅里全是男人,你们去叫,一准全出来帮忙了。”田苗说完就跑去找李氏和妹妹们。
当女人们看到那些,堆得像是小山一样的各种野物,全都傻了眼。
“苗儿啊,这是要干啥啊?”田氏最先开口,自从他们两家合伙建养鹿场之后,她就感觉和田苗更亲近了。
“姑奶,你还是先别问了,快来帮我把这些都收拾出来吧。”田苗也不与她客气,忙招呼她们过来帮忙。
“在家收拾?那可不行,这院子里得啥味儿啊?几天都不带出去的。”田朵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
她们家的院子里可是铺着青砖的,要是留下味,那可是不行的。
“唉呀,那咋办啊?”田莲花的婆婆一惊一乍的说。
“这有啥难的,拿到河边不就行了,咱们这么多人,一人拿上几个就行了呗。”付氏的嫂子吴氏说道。
她可是最看不上田莲花的婆婆,她们以前是一个村里的,当时就不合,谁想到这嫁到不同的村子,结果却弄成了亲戚。
“也只能这么办了,咱们快点动起来了吧,要不晚上可是没有吃的了。”田苗觉得去河边比在家里靠谱多了。
等她们把这些个野物都收拾干净的时候,大伙都累得不行,招娣的手都被河水泡白了,没办法谁让她是负责最后清洗的呢,所有的野物都得过她的手。
“姐,我来了。”田杏站在平板马车上,大叫着。
“小心点儿,你这个皮丫头。”付氏听到声音,一回头,看到她的样子,吓得大叫。
“奶你就放心吧,我手上有准儿的。”田杏说着,轻松的翻一个跟头,就从那板车上跳了下来。
她这动作,如行云流水,很是好看,不过这只是田苗的看法。其他的女人们,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其结果就是,想要卖弄的田杏,差点被家里的长辈们,用唾沫星子给淹死。
“姐,你快帮帮她吧。”田朵看着心疼,让田苗帮她。
“不用管她,谁让她自己不长心,被收拾也是自找的。”田苗有心让她多受受罪。
“大伙儿快过来帮忙啊。”招娣见田苗不管,只好自己开口。
女人们数落得正嗨,听到招娣喊了,这才想起正事儿来,忙过来帮忙装车。
“黄哥,把车赶到我家门口的大空地就行了,咱们不回家。”田苗的话一出口,顿时引来七嘴八舌的问话。
“你们这么问,我咋回答?你们先回家歇着吧,我保证今天晚上,你们一定会很满意的。”虽说准备的匆忙,但是田苗对自己的想法,十分有信心。
田家的动作,早就惊动了村里人,有不少人都主动帮忙,一个多时辰的时间里,就准备出很多的柴火。
“这些应该够了吧?”江爷爷看着那堆起来比房子高的柴堆,有些不确定的说。
“好像多了。”白易然也没有想到,这有这么多。
“她们回来了,正好问问吧。”田有金看到她们的身影,忙开口说道。
“唉呀,咋这老些?”付氏吃得张大了嘴巴,他们要干啥?
“苗儿,是不是太多了?”江爷爷感觉今天,是一个对自己不利的日子。
“哈哈,越多越好啊,咱们的野物多,要是柴少的话,那也烤不熟啊。”田苗笑着说。
“哈哈,怎么样?不对,咋样?我猜对了吧?”江爷爷开心的叫道。
上一次他可是吃过一次的,那味道很是特别,想想就要流口水了。
“江爷爷,这一次和上一次可不同的,姑爷,麻烦你把村里的人都叫来吧,咱们今天来个狂欢夜。”田苗话一出口,大伙全蒙了。
“啥玩意儿?”村长有没有听懂。
“哈哈,就是让大伙好好乐呵乐呵的意思,以后每年的八月初六,就是咱们田家主办的狂欢夜。”田苗的解释,大伙还是没有听得太懂,不过也知道是好事儿。
在田苗的指挥下,所有人都活着自己的活儿,而她则是拉着田朵去仓库里找她的宝贝。
“姐,你是要找这些吧?”田朵将一个箱子的开之后,十分肯定的问。
“朵儿,你真是太懂我了,找的就是它们呢。”田苗见田朵居然把她之前做的调料粉,全都收纳成袋,并整齐的放在了箱子里。
“咱们是姐妹嘛,要拿多少?”田朵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个多拿些,这个少拿点儿就够,我感觉好像没有多少人能吃太辣的。”田苗将不辣,稍辣和特辣三味,每样都装到了盆子里。
“姐,你把全村儿的人都叫来,那些肉能够吗?”田朵有些担心这个。
“放心吧,够了的,他们上午刚在咱家吃了席,晚上肚子里也空不到哪儿去,那些肉吧,弄不好还得剩呢。
那些个能吃的男人们,哪个光吃不喝酒的?这一喝了酒,自然就吃不了太多了。”田苗笑着说,村里人都是这样的,去谁家赴席不是吃得饱饱的?
她们家上午的席面可全是肉菜,相信村民们今晚的战斗力,有平时的一半就不错的了。
“姐,还是你的脑子好使。”田朵是真心服气。
“那得分啥事儿,要是让我记那些穴位,药方子啥的,估计我一辈子也记不住。”田苗姐妹两人说笑着来到了,她们田家大宅的门前空地。
“姐,咱家的酒好像不够吧?”田朵想起来这个关键的。
“咱家的酒先不动,让人去对面杂货铺子里,把她家的酒全包了,要是都喝没了,再拿咱家的。”田苗想了想,做出了决定。
她家的酒可都不是普通的酒,而是稍好一些的,反正也是不够喝,这样一来,那个表面没事儿。其实心里事儿多的梁七姐儿,也能平衡一些,以后就是邻居了,关系也不好弄得太僵。
不过以梁七姐儿的聪明,应该不会再做之前那种不长脑子的事儿吧,现在她们田家可说是风头正劲,整个桥头镇都有名呢。
其实说起这个来,田苗也有些汗颜,之所以她们田家一炮而红,并不是因为她的功劳。
而是这次的工程,白老大可是把全镇上的泥瓦匠,都给网罗来了,这样的大阵仗,可说是百年不遇的,于是乎人们这才把视线放在了她们家的身上。
因为江爷爷的特殊身份,对外只能说是田家酒坊,这让镇上的大户们,人人自省,为什么田家起来得这么快?而他们却完全不知原因?
也正是因为如此,为她们家带来了第一波的麻烦,当然了,这些都是几个月之后,才出现在田苗的面前,现在的她完全没有防备。
酉时正,田家大宅的门前空地上,架起来十来个柴堆,每一个都差不多有四尺来高,呈圆形排列在空地之上。
原本田苗是想架起一个高高的大篝火,结果这一想法刚出口,就遭到一致的反对。
因为他们的村子离山近,村民们怕架得太高,那火星子要是被刮到山上,后果可就要了命了。
田苗虽然感觉他们太过于小心了,这里离着山脚下还远着呢,但一想到万一刮起大风的话,自家宅子也有危险,于是只好化整为零,架起来十几个的小柴堆。
村长指挥着男人们,在每个柴堆旁都放上了两桶水,以备不时之需,田苗见了倒也暗赞,还是村长想得周道啊。
“苗儿,时辰到了,你说两句儿吧。”村长检查无误之后,来到了田苗的身边。
“还是姑爷你说吧。”田苗推脱着。
“我说啥?这不是你们田家办的吗?”村长知道她就是客气。
“那成,我就少说两句吧。”田苗到到空地的正中央,那里有摆着许多的桌椅板凳啥的。
村民们因为好惊,所以他们全都围在外面,没有听到主家的话儿,谁也没有进到空地中间去。
田苗站在一个桌子上,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
“各位乡亲,今天是我们田家乔迁之喜,为了和大伙一起乐呵呵,特别整了这个一个狂欢夜。
希望大伙可以吃好、喝好,一会儿自然有人教你们,这些个东西咋个吃法。谁要是不明白的,也可以过来问我们,别的我也不多说了。
从今天开始,每年的今天,我们田家都会办这么一次狂欢夜,为了就是感谢苍天,为我们合田村带来好日子,让我们的好运长久下去。”田苗说完就从那桌子上跳了下来。
江爷爷等人,立刻化身为前辈,向人们讲解着吃法,在众人的目光中,他们一边教一边示范。
很快大伙就都掌握了这种新奇的吃法,空地上传出一阵阵的香气,开始大伙还比较的拘谨。
可是吃喝了一会儿之后,大伙就开始活络起来,田杏等人因为年纪小,胃口也小,所以很快就吃饱了。
“姐,这也太没意思了,我们吃饱了就没事儿干了。”田杏是个闲不住的,这是什么狂欢夜呀,就是吃喝夜嘛。
“切,好玩的事情多了,你过来,我告诉你。”田苗让田杏过来,两人一阵耳语之后。
田杏一脸兴奋的跑开了,李氏看了十分担心看向田苗,以眼神询问是不是出事儿?
田苗笑着向娘摇头,表示没事发生。
“姐,你刚才和她说啥了?”田朵好奇的问。
“你急啥,一会儿就知道了。”田苗神秘的笑着,那神情就像是一只偷到腥的懒猫一般。
田杏跑开了没有多久,就带着村里的小伙伴们跑了过来,他们围着空地跳起来舞来。
大人们见了,也是开心的笑着,更有那好动的,也跟着孩子们一起跳了起来。
一时之间,整个合田村的上空,都充盈着人们的欢声笑语,几乎每一个人都是开怀的笑着。
就连远处工棚里的工人们,也都吃着田苗让人送来的野味,伴着村民们的欢声笑语,及那浓浓的肉香,沉沉的进入甜美的梦乡。
八月初六在别的地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日子,可是在合田村却成为了一个全村狂欢的日子。
一直流传了几百年,形成了具有特点的合田节,当然了,这些都是许久之后的事情,这里也就不多说了。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小舅成亲的日子就要到了。
“娘,你看看这些礼物够不?”田苗和小梅抱着一大堆的东西,放到了李氏前厅的桌子上。
“咋整这么多?”李氏吃惊的看。
“咱们这次去,可是要让你衣锦还乡的,那些个亲戚啥的不说,就连村里的旧识,也是要表示一下的。”田苗可是打定了主意,定是要让娘找回以前丢了的面子。
“夫人,我们小姐屋里还有呢,这些不过是些大件儿。”小梅是白易然给找的下人之一。
田家的狂欢夜之后,田家医馆就开张了,虽说生意不旺,但也算是有病患上门。这样不温不火的,反倒是让田苗放心,若是人太多了,她也怕田朵他们忙不过来。
之后白易然找来的下人们就到了,田苗见了他们之后,对白易然的良苦用心,很是感动。
想不到他这么细心,不只是为她找到人而已,而是按照她们家的需要准备的。管家是一位四十岁汉子,他为人和善,处事圆滑,姓柳名震江。
他的老婆是一位十分利落的女子,说话干活儿那都是好手,厨房的手艺也是相当不错,田苗让她当了内管事儿,连带的厨房也由她来管。
他们的两个儿子,和儿媳,也都是勤快本份的,田苗分别让他们跟着爷爷、奶奶、还有爹和娘。
当然了这只是暂时的,以后她会根据每个人的特点,再做调整的。
接下来就是四个丫环,田苗为了方便好记,就以梅、兰、竹、菊命名,四个姐妹一人一个。
而四个小厮就以春、夏、秋、冬为名,专门负责看门护院儿,干些粗重杂活啥的。
再有就是一个大厨、两个厨娘,还有三个车夫,他们分别是丫环和小厮的爹娘。
还有就是他们当中年纪最大的,门房汤为臣,大伙都叫他汤老爹。
这些人全都是白易然信得过的人,他们与他都有着这样,或是那样的渊源,他们本是分别在不同的地方,以着不同的身份,隐藏着身份。
而因为那次的遇袭,和后来的收买事件后,白易然只好把他们全都招唤过来,因为他实在是不能让田家,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受到一丝的伤害。
“你给我说实话,他们是不是都有功夫?”田苗严肃的问着白易然。
“他们都会些身手,在江湖上却是排不上名儿的。”白易然如实回答。
“好吧,只要你信得过,我就信得过。”田苗扔下这句话之后,就转身回家去安排了。
田苗虽然没有问,但她也猜得到,江爷爷找来的人,之所以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应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过她相信白易然,既然他没有说,那就只说明一点,那就是自己完全没有必要知道。
“苗儿啊,你是不太过了,咱们是去走亲的,又不是摆谱去了。”李氏见田苗发愣,还以为她还要再加东西呢。
“呃?啊,娘,你说的一点都不错,咱们这回就是去摆谱儿的。”田苗笑着说,此时柳管家的二儿媳钱氏走了进来。
“夫人,这是厨房刚炖的银耳羹。”这个钱氏是一个性子温柔的,当初田苗就是看中她性子软,才让她跟在李氏的身边。
为了就是想让李氏,遇到事情尽可能的自己做主,所以才特意让性子,比她强势些的大儿媳齐氏分到付氏的身边。
“唉呀,咋又喝这些?”李氏有些不太想喝。
“夫人,这些可是好东西呢,里面放了二小姐开的方子,喝了之后,保你脸色好呢。”钱氏笑着在一旁推销着。
“娘,你喝吧,这些等明个放你们车里,剩下的那些就放我车里。”田苗怕李氏让她一起跟喝,立刻起身遛了出去,那股子药味儿,打死她也喝不进去啊。
“其他人也送去了吗?”李氏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都送去了,就连二小姐那儿也送去了,算起来就只有和师傅,一起出门的三小姐没有了。”钱氏笑着说。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必喝不可了?”李氏实在是喝够了,自从田朵学了养生方子之后,是变着法儿的让她们喝。
“不喝也是行的,只是这一碗少说也得二两银子呢,就这么倒了,怪可怜的。”钱氏性子温柔,却是一个极聪明的,田苗觉得,四两拨千斤用在她的身上最合适。
“唉,这个朵儿,真是个败家的。”李氏恨恨的说着,然后将那银耳羹吃了个干净。
其实这一碗并没有那么贵,钱氏这么说不过就是为了,让李氏可以痛快的喝下去。
田朵说过,这碗养生汤,要是卖的话,没有二两是不卖的,所以钱氏觉得,自己这也不算是说谎。
回到房里的田苗,看着桌上的一碗汤,眉头立刻就打了死结,于是她向小梅看了一眼。
谁想到小梅见她看过来,立刻跪倒在地,哭着求她。
“小姐,你就放过我吧,我命贱,享受不起这么大的福份啊。”那家伙哭得,像是有什么死了一般,就只差没唱了。
“行了,快起来,动不动就来这一手,有意思吗?我自己喝还不行吗?”田苗被她哭得闹心。
自己这命也真是够行的,当初看着小梅长得最机灵,这才选了她跟着自己,哪想到这个丫头,最拿手的就是装哭,把她这个看不得别人哭的,治得是死死的。
田苗不只一次的想,白易然是不是故意算计她?可是再一想,当初这人是自己选的,硬算到他的头上,好像也有点不太合理。
“你真喝吗?”小梅抬起那满是泪痕的小脸,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看着田苗。
“你看着啊。”田苗见她一副,你不喝,我就哭死的架势,只好认命的一口干了。
只是她想得很美好,现实却是凶残的,那可是银耳羹,里面是有干货的。于是田苗就悲剧了,被里面的银耳噎得直翻白眼儿,就在她差点背过气去的时候。
小梅终于看出不对劲来,两掌拍在田苗的背上,那噎住的银耳,顿时从嗓子里飞了出来。
正好喷到了小梅关切的脸上,这一次田苗倒是快她一步。
“你要是敢哭,我就把你换掉。”田苗边说边咳。
“那我去洗脸行不?”小梅被田苗这一吓,也没有再装哭的兴致。
其实她并不是个爱哭的,只是发现她家小姐,就吃这一套,于是她就拿来运用自如喽。
当然了她也知道度,再好用的招数,也不能常用对不?她家小姐的脾气可不是那么好的,沾火就能着的主儿。
“快去,立刻、马上。”田苗说着,将手中的空碗塞到她的手中。
自己则是去门口的水盆里,简单的清理一下,看来是有必要和朵儿谈谈了。老天啊,这是什么味儿?她倒底是往那好好的银耳羹里,加了什么特别的材料?能让味道变得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
正在医馆里给人抓药的田朵,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喷嚏,喜子转头看过来。
“你过来,我给你诊诊脉。”语气平淡,但却可以清楚的听到关心。
“不用了,我自己又不是不会诊脉。”田朵回给他一个笑容,并没有过去,而是继续给人抓药。
喜子皱眉看了她一会儿,见她确定不像是生病的样子,这才转过头来,接着捣鼓他的新药。
“喜子,你跟我走一趟。”顺子从外面进来,语气有些急切。
“去哪儿?”喜子见他这副神情,忙问。
“天齐病了,你去给看看。”顺子说着就来拉喜子的手,可惜喜子却是一躲。
“我不去。”喜子说着就蹲在了地上,一副死也不从的样子。
“你?”顺子见他来这一手,就知道勉强拎着他去了,这小子也不会老实诊脉。
“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让我去吧。”田朵走过来说。
“你别瞎掺和。”喜子怒吼。
“行啊,咱们走。”顺子和喜子同时出口。
“不行,你不能去。”喜子见顺子要拉田朵,忙一把将田朵拉到自己身后。
“喜子,你说过的,医者父母心,哪有这医者看着病人不管的?”田朵语气严肃的说。
“你不知道那个毒妇都干了什么?”喜子被她说得,满脸通红。
“不管她做了什么,都与她弟弟无关,再说就算是她生病了,我也是会施以援手。这不是你教的吗?医者应心怀仁心?”田朵十分坚决。
“喜子,那孩子真的病得很重,你也知道他们不能出山谷,也不能见外人啊。”顺子真是被他气死了。
“哼,你爱去就去,我管不了。”喜子说着转身进到了,里间的休息室。
顺子和田朵相视一笑,快速的带上了药箱,快速的向山谷而去。
“我弟弟怎么样?”雪儿见顺子带来一个小姑娘,心中诧异,但也没有说什么,因为她了解顺子不是那种,办事不靠谱的人。
但是她实在是无法,放心的把弟弟的性命,交到这个小姑娘的手里。
“他没有什么大碍,就是染了风寒,这山里头早晚都很凉,你们要多加注意才是。把这药三碗煎成一碗,喝上两天,就会好了,记得不要再让他着凉,若是有什么事儿,我再来就是了。”田朵一副十分专业的模样,让雪儿对她有了新的认识。
“谢谢姑娘,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却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雪儿听没有什么大碍,心情也放松了些。
“担不起医术高明,这风寒症本也不是什么难症,寻常的大夫都可以诊得出来。”田朵一边收拾药箱,一边客气的说。
雪儿见田朵不冷不热的,也就没有再开口,而是转身去给弟弟煎药去了。
“天齐你好好养病,哥明个再过来。”顺子和天齐说完,就带着田朵出了山洞,向山谷外走去。
“顺子,我感觉那个雪儿身上有问题。”田朵一直也没有说话,直回到了医馆门口,她才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你发现什么了?”顺子警觉,他清楚田朵性子稳妥,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就是打死她,也不会说的。
“她的身上有一种特别的香气,我怀疑她身上中了奇毒,最好是让喜子亲自给她瞧瞧。”田朵说完就进门了。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但是从喜子态度上看,那个雪儿与他们定是旧相识,自己这算不算是多管闲事儿?
唉,都怪自己一时嘴快,这事儿应该和大姐,先商量一下的。
“你想什么呢?再走可就撞墙了。”喜子一把拉住,低着头直奔墙而去的田朵。
“呃?啊,没啥事儿。”田朵说着就转身进了柜台,去整理药柜。
“你过来,我有话问你。”喜子见她的样子,立刻冲过去,一把拉着她的手,就把她拉到了内面的休息室里。
“唉呀,你干啥呀?疼死我了。”田朵被他攥得手腕生疼。
“对不住啊,我一时不小心,你等会啊。”喜子这才注意到,她的手腕子都红了。
忙放开她,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瓷瓶,把里面的淡绿色的药膏,扣出一些来,仔细的上到她的手腕上。
“这是雪莲膏?你是不是疯了?又没咋地,哪用得着这么金贵的东西?”田朵真是被他给气到了,这可是上好的金创药呢。
“这个给你拿着,东西不用,那就一文不值。”喜子没好气儿的,将手上的瓷瓶塞到了她的手里。
“你要问啥呀?”田朵知道他的性子,要是她推说不要,那厮很可能,把这瓶雪莲膏给摔地上。
“是不是雪儿给你气受了?”喜子这才想起自己拉她进来的目的,忙恨恨的问。
“没有啊,她为什么要给我气受?”田朵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她没给你气受,那你干啥一副活不起的架势?”喜子大睁着双眼。
“谁活不起了?你是不是病了?”田朵感觉他今天很怪,忙伸手去试他的额头。
“刚才要不是我拦着,你早就头破血流了。”喜子真是气得不行,这丫头平时挺乖的,这会儿怎么这么难整呢?
“那是我在想事儿呢,就算你不拦着,我也撞不上去,当我是傻子还是瞎子啊?”田朵好笑的说,
“哼,我就应该等你撞上。”喜子不满的说。
“哈哈,看你那认真样儿,谢谢你啊,要不是你的话,我现在可能就得躺炕上哼哼了。”田朵一点也不认真的说。
“你想什么事儿呢?”喜子也知道自己有点夸大了。
“那个雪儿好像中毒了,你去给她看看吧。”田朵试探着说。
“她和你说的?”喜子表情如常,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不是,我闻着她身上的香味,感觉像是中毒了,不过没有诊脉,也不知道猜得对不对。”田朵也怕自己猜错了,现在更后悔和顺子说这事儿了。
“她中不中毒关你什么事儿?我才不管她呢。”喜子的心里很是吃惊,想不到在这么个穷山僻壤的山村,居然会生养出田家姐妹来。
她们四个,每一个都有着过人的天赋,田苗是有着非同寻常的脑子,田朵是惊人的医学天赋,田杏是过人的武学奇才,就连一直有傻名的田双,也有她过人之处。
“我觉得顺子挺在意她的,所以才希望她不要被病疼折磨。”田朵的话,把喜子惊在了原地,双眼大睁,一副见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