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记忆开始涌入脑海,是什么?
迷春酒?还是别的什么……
她好像已经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了,也是这样六个侍卫,也是这样被强行灌入不堪的药物……
这个身体的挣扎,那些低俗下流的调笑,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那样凶猛无歇的撞击,还有那么深入骨髓的绝望……
那个时候,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的人,是风镜夜。
身体的记忆,也是属于那个变成了乌鸦的袖舞的。
现在,站在这里静静地看着的人,是风镜夕。
而心里的记忆,是属于自己的。
她容袖舞,正在眼睁睁地感受这种无能为力的慌张,无措,失望,乃至绝望……
眼睛慢慢地合上,容袖舞觉得,自己所有的力气全都被抽空了。
什么缠绵,什么悱恻,什么风镜夕,都只是嘲讽着她的自以为是的见证……
“好了,你们可以滚了!风镜夕,我们连陌路的机会,都没有了!他日相见,我必血刃之……咳咳……滚!”
胃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但是她的心里,已经在翻江倒海了。
连城他们已经松开了手,她半躺在地上,心里剩下的只有强烈的憎恨……
风镜夕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人。
她躺在地上,眼睛紧闭着,脸上的表情莫名,不喜不哀。
他知道,这一次,他是伤了这个人。
他们是在相互伤害,可是,他没有什么借口来阻止自己这么做,和天下相比,容袖舞太轻。
何况,这个女人并不是真的爱他。
风镜夕告诉自己,这都是对的。
他要一洗这十多年的耻辱,要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可是,为什么耳朵里一声声,都是容袖舞咬牙切齿的语句——
风镜夕,我们连陌路的机会,都没有了,他日相见,我必血刃之……
每一个字,都在耳边轰鸣……
这个房间,太嘈杂了,是的,太嘈杂了……
他要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甚至没有说出一句话,风镜夕就快速地向外冲去,孟如锦和连城紧随其后。
走前,连城回头又看了她一眼。
但是,只是这么遥远的一眼。
这辈子,他们都没有任何的可能了……
“皇上太妃摆驾回宫,喜娘进朱离宫,为容小姐梳洗打扮……”
容袖舞最后能听到的话,是那个叫小冬子的公公说的。
然后,朱红色的大门开开合合,无数盛装的女人走进来。
最香气扑鼻的花瓣澡,最奢华靡艳的大红喜袍,她被这些女人像个木偶一样地摆弄着。
不知道是由于悱恻的原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身上的力气仿佛荡然无存。
数不清的油脂香膏被涂到她苍白肌肤上,散发着道不明的异国味道……
“这是……什么?”为了这种味道,容袖舞还是睁开了眼睛。
太熟悉了,这种让人不安到甜腻的味道……
是什么?
为什么,她就是想不起来?
“这是南疆上贡的番石榴蜜脂,涂在小姐的身上,可以让小姐芬芳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