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的意思,袖舞已经明白,陛下登上高位之日,就该是我隐去的一日,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个道理,袖舞谨记于心。”
这一日,终于还是来了,只是比预料中来得快了很多。
风镜夕登上帝位,她就应该要知情识趣地离开了。
得不到,才想要。
她与风镜夕,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只剩下利用和被利用。
虽然一开始,是她想要利用风镜夕,离开月下楼,但是之后她被他利用,两人也算是扯平了吧?
风镜夕并不是如他表现的一般那样温和无害,他不是容镜夕,这一点,容袖舞比谁都来得清楚。
所以,对于风镜夕这样的人,她容袖舞,只能敬而远之。
“我会自己离开的,宫门一开,我就会走的,不劳锦太妃费心。”
“可是,你以为你走得了吗?”孟如锦看着他,嘴角已经收敛了笑容。
“你是什么意思?”容袖舞的眼神一瞬间就锋利起来。
孟如锦的话,明显话里有话。
“我的意思,就在这里。”明黄色的卷轴被握在手里,孟如锦的横波目里,闪动着一点点的得意:“袖舞小姐,你还不快跪下接旨?”
“我连风镜夕都不跪,何况是你?”容袖舞冷冷地道,心里却在打鼓。
风镜夕,应该不是赶尽杀绝的人吧?
“呵呵,那也无妨,我不过是来转达殿下的意思,容袖舞,接旨。”孟如锦好像并不介意,甚至连嘴角都开始又一次上扬:“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容氏袖舞,品行端庄,面容娇好,累累若山间玉石,明明如天上明月,今容氏止水,才德俱佳,为我西照立下汗马功劳,朕闻两人感情甚笃,情投意合,愿成人之美,今颁下圣旨,特赐两人即刻完婚,破镜重圆以修容晋之好,钦赐……”
钦赐,孟如锦说完这两个字时,眉里眼角已经积满了笑意。
她看着容袖舞的脸色一下子从怀疑变到悲伤,又从悲伤转到愤怒,接着愤怒又融化在一种自欺欺人的不敢置信……
如此种种,不可谓不精彩,真是叫人痛快!
“你……这不可能!我不会相信的!”
容袖舞大叫了起来,眼睛直直地看着孟如锦。
“圣旨在此,陛下金口玉言,无论你相信与否,今夜,就是你与容大官人的大婚之期,纳兰家叛乱平复之时,就是你与容大官人洞房花烛之时。袖舞小姐,你既然愿意为了帮助陛下登上皇位而费尽心机,现在,只是让你为了帮助陛下而贡献你的最后一点力量,你,又有什么可以推辞的?”
“……”容袖舞看着孟如锦,忽然就笑了出来:“一个是我心甘情愿,一个是你强加而来,锦太妃,你说我有什么好不去推辞的?”
“心甘情愿,好一个心甘情愿,可是,你以为,陛下会稀罕你的心甘情愿吗?你以为,他手里攥着的真心,还少吗?”孟如锦看着她,厉声地说着:“容袖舞,若是你知情识趣,那就安然接受,否则,休怪陛下和本宫翻脸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