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听雪看向风镜夕,脸色冷厉到了极点,在她脖子上那把利刃的映衬下,更是显得可怖。

“母后,儿臣并无此意,但是刚刚经太医诊治,父皇是被贼人投毒杀害的,也就是说,在场必然是有人投了毒的,在没有确定是谁的情况下,请恕镜夕无礼了。”风镜夕很快地应对道,毫无畏惧地看向纳兰听雪。

他的回答,无疑也等于是在场上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

皇帝是死于毒药的,在场的人都有嫌疑!

但是身为帝王,却在自家的国宴上被投毒身亡,就单单这一项,在场的很多人都难逃一死,何况这是西照一国的丑闻,即使与他们并无关联,为了掩盖这样不光彩的事情,恐怕皇室也会大开杀戒……

“你的意思是,本宫也有嫌疑吗?”凤目一扬,纳兰听雪的声音也彻底冷了下来。

“并非只有母后,在场的人,包括镜夕,都是有嫌疑的。”风镜夕冷静地回答着。

“那么最有嫌疑的人,不应该是刚刚一直抱着陛下的锦妃妹妹,还有借故上前的容大官人吗?本宫一直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可未曾给陛下敬过什么酒,行过什么医!”

“但是,情况并非如此简单,不如,还是由太医来说明白吧。”风镜夕也不反驳,直接就把太医拉了过来:“陈太医,你可以为大家说明白,父皇是死于什么毒药吗?”

“陛下所中,乃是鬼医谷的缠-绵。”太医跪在地上,低着头。

听到缠、绵两字的时候,场上又是一片哗然!

鬼医谷是什么地方,缠-绵又是什么毒药,在场的人心里都清醒得很!

只听陈太医又道:“常人都只道中缠-绵者需用悱恻来解,悱恻一解缠绵,虽然是根治,却不知若是中毒者经常服用缠绵,即使有了悱恻,也无药可医,久服缠绵者,身带媚-香,却无明显的病痛,毒发时四肢抽搐,血液逆流,陛下的症状,正是久服缠绵引起,时间大约已经超过半年,臣等未及时发现,还请二皇子殿下和皇后娘娘恕罪。”

太医说完就重重地跪倒在地,纳兰听雪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她紧紧地捏住了自己的手心,几欲掐出血来,死死地盯着风镜夕。

风镜夕也不回避,直视纳兰听雪,说道:“母后,你也听太医说了,父皇是久服缠绵以至于此,所以,半年之内,这六宫之中,朝堂之上,诸位娘娘和大臣都有难以洗脱的嫌疑,为了找出真凶,镜夕不得不请诸位暂留宫中,想必母后也是想替父皇报仇的吧?”

风镜夕说得态度极为谦逊,但是纳兰听雪却已经坐不住了——

这是一个阴谋,风镜夕步步为营,伏低做小,也许就只是为了这么一个反扑的机会!”

她怒视风镜夕,冷哼道:“锦妃最当宠,最应该怀疑的,难道不是锦妃吗,难道因为锦妃是你送进来的人,所以就没有了嫌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