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温暖如春。
我和良子抵死缠绵,互相倾诉着离别的思念。
“红丸”的人搜索无果,只能黯然离开。
当然,心有不甘的他们,还是在附近留下了暗哨。
一天之后,船越家替我准备好了全新的面具和证件。
以他们家族的势力,办到这一点很容易。
这几天的平静,也让我思考清楚了未来的路。
一边寻找“极品龙涎香”和“千年紫芝”,同时磨砺自己的功夫。
从被窝里钻出来,我走到洗手间里,戴上了那副全新面具。
看起来,是个面目和善的中年大叔,有着很浓重的络腮胡,跟我目前的头发完美匹配。
“相公,你看起来好有男人味喔。”良子悄然跟来,从背后轻轻抱住我。
我微微一笑,没有吭声。
“‘龙腾四海’那边,已经被盯上了,”良子又说,“你如果回去,继续呆在大姐大洛施身边,依旧容易被发现。所以,你还是暂时离开东洋的好。”
“行吧,我想回到离华夏近一点的地方。”我说,“告诉滕青山,让他在港岛等我。”
“嗯,我这就去办,”良子温柔的说,“为了不拖累相公,恕我不能跟随。”
“辛苦你了。”我略带歉意的说。
讲真的,良子真的非常善解人意,事事都为我考虑。
良子立即转身忙碌去了。
“对了,小六郎那边怎么样?”我问。
“他躺了几天,说是受冻引起了肺炎,总算好了一些。”良子回答道。
“真是对不住他,”我说,“回头我让青山给他转两百万美元,让他随便买点什么。”
“哇,相公对他真好,”良子羡慕道,“其实一百万美元出头,就能在寸土寸金的东京都,买一套一千三百平方英尺的多层公寓了。”
“你也有份,你比他多五倍,奖励你默默的付出。”我说微笑道。
良子兴奋坏了,抱着我亲了又亲。
天还没亮,良子就送我出去,依依的惜别。
不过我没有乘飞机,而是搭上了一艘开往港岛的大型游轮。
为了避免出状况,沿途之中,我尽量少开口,就连吃的都是叫的送餐服务。
大型游轮就有这点好处,只要带的钱足够多,你就是大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足不出户,在房间里闷了几天,着实把我给憋坏了。
本来早就该到了港岛,因为台风天气,延误了一些。
下船的时候,看着眼前耸立着的摩天大楼,听到远处飘来粤语的声音,我真的激动了。
在外面飘泊了那么久,总算离祖国又近了一些。
要知道,港岛跟内地仅有一河之隔。
似乎为了映衬我的心情,今天的天气也是格外的好,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气温也有十度左右,终于不用整天处在严寒地带了。
离开码头,我先在街边吃了碗牛杂,又弄了份招牌鱼丸,味道简直爽歪歪。
无论是东洋还是南韩,他们的食物,口味远远不及华夏这边,至少我个人是这样认为。
填饱了肚子,我心情愉快,朝着约定的地点走去。
鲗鱼涌附近,滕青山伪装成了一名海钓者,坐在小马扎上,专心的望着海面。
此时的他,唇上粘着两撇胡须,眼角还故意画着几根皱纹,看起来老气横秋,年纪都快奔四了。
我走到他附近,装作不经意的,学了两声鹧鸪叫。
滕青山眼神一动,立即回应。
这是我和他一直以来的暗号,至于海边有没有鹧鸪,那我们可不管。
附近也有些海钓爱好者,基本上都坐得比较散开,数米之外才有一个人,没人注意到我们。
“老大!你怎么弄成这样?纯粹的大叔啊。”滕青山轻声说。
我故意瓮声瓮气道,“老伙计,你也老了许多,在家没少受老婆的气吧?”
滕青山忍住笑,打开备用的小马扎,请我坐了下来。
“有什么消息?”我一边打开矿泉水,一边低声问。
海风挺大的,吹得呼呼作响,能轻松的掩盖我们的谈话。
滕青山说,“‘极品龙涎香’的事,有消息了。”
“喔?”我挑了挑眉头,“快说。”
“人家发来了照片和视频,说是一共有十公斤这样,开价就比较夸张了,六百万美金。”滕青山说着,拿出一个小平板电脑,打开到视频的界面。
我盯着屏幕,果真看到了,一共三个龙涎香。
有两个稍大一些,跟小西瓜差不多,另一个则只比拳头稍大。
它们的色泽有深有浅,但是基本上都趋于白色。
“东西差不多是这样,真假还不好说,需要见过才能肯定。”我皱了皱眉,“如果按照三倍的价钱,这三个龙涎香也就是一百多万美元,人家敢要六倍之多,想敲凯子?”
“所以我才没决定,等老大来定夺,”滕青山说,“那个卖家无意中透露过,他就在港岛长住,随时可以当面验货。”
“是华裔吗?”我问。
“不清楚,港岛这里很多老外的,整个东南亚的人都有。”滕青山答道。
“那先联系他,验一验真假。”我思忖道,“对了,洛施那里如何了?小紫又去了哪里?”
“大姐大现在飞到了美利坚,有事情要处置,”滕青山说,“小紫姑娘又回了釜山。”
“那就好,”我说,“尽快安排见面的事吧。”
滕青山点头,开始收拾渔具。
我无意中瞧见,他的鱼护里,居然有一条巴掌大小的石斑鱼,这小子运气不差。
“龙腾四海”在港岛有分部。
只不过,为了躲避追踪,我们尽量不去接触他们。
要知道,水家、“红丸”、“玄武”、“杉口组”都在找我们。
滕青山提前租下了一套公寓,还布置好了里面,住进去虽然空间小一点,但还是比较舒服,也不用担心被谁盯上。
打开笔记本,滕青山给那个潜在的龙涎香卖家发消息。
对方回复得挺快,约我们在尖沙嘴的一家茶餐厅见面,时间恰好在饭点。
一边吃饭,一边谈生意,似乎挺符合某些人的习惯。
我看了看手表,休息了一会儿。
滕青山则是忙个不停,给船越家那里转账,又继续搜集情报。
天色渐渐接近黄昏。
我俩打了辆车,直奔目的地。
因为是饭点,茶餐厅里人还不少。
不过,那人提前订了厨房旁的唯一雅间,倒也能躲避一些耳目。
我们落座下来,老板就开始上菜,都是一些喷香扑鼻的招牌菜,沙爹香茅猪排、脆虾卷、糖心蛋、避风塘炒蟹什么的。
不多时,一个染着黄毛,戴着棒球帽,穿着破洞牛仔服,打扮得象古惑仔的年轻人走进来,径直坐到我们的对面。
他戴着很酷炫的金色墨镜,手上还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面裹着一层本地报纸,看不清楚究竟包了些什么。
“你是……?”滕青山疑惑道。
对方一口港台腔,漠然道,“六百万美元。”
“喔。”我和滕青山对视了一些。
不过,我总觉得,对面这人象极了某个“熟人”,却又没办法看清他的真面目。
而且,此人的气息朦胧不清,完全无法分辨境界。
“那请把货让我老板看一看。”滕青山赶紧说。
对方很不耐烦,“你们有五分钟时间观看,决定买的话,饭后付款即可。”
说话的同时,他将那个黑色塑料袋扔到我们脚边,象是扔一包垃圾。
我不动声色,将袋子轻轻打开,一股沁鼻的幽气飘出。
三份都是“极品龙涎香”,我不用再看第二眼就知道。
这味道已经植根于我脑海里,印象深刻得抹不去。
“货是对的,”我淡然道,“不过,陈三你开这么高的价,实在有些离谱。”
“什么?!”对方张大了嘴巴,骤然摘下墨镜,赫然是陈三的嘴脸,“劳资都打扮成这样了,你们怎么认出我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