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还是无心(1/1)

二人分开一段距离,李棠卿这才看清,来人正是大阿哥。

嘲讽一笑,道:“没想到大阿哥竟然也会做出这种擅闯女子闺阁的事来!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呀…”

大阿哥还未从李棠卿诡异的武功中回过神,就听到了她的讽刺。

愣了一下,轻施一礼,笑着敷衍。

道:“我家狗儿,抓了几只野兔,我已经吩咐伙房烤上了,不知你正在睡觉,冒犯了小姨,还请小姨见谅!”

李棠卿妖娆一笑,伸手搭在大阿哥肩上,靠近大阿哥耳边。

呼气如兰的道:“没想到大阿哥还知道卿儿是你小姨啊?卿儿还以为,大阿哥一直对卿儿有意呢?”

大阿哥身子一转,躲过了李棠卿的那如游蛇般的柔荑。

尴尬的笑了笑道:“那个,府中正准备开饭,你我去用膳吧,正好尝尝才打的野兔!”

李棠卿看着大阿哥局促的神色,勾唇笑了笑。

拍了拍手,转身到一旁将披风拿下。

浣枫小跑着从外面进门,看到房中的场景,愣了一下,忙为李棠卿将披风披上。

二人都没再理会一旁的大阿哥,转身往外走去。

大阿哥再次尴尬的笑了笑,忙紧随其后。

走到正堂,房中只有侧福晋和索尔和坐在饭桌旁。

二小姐被禁足自然不能到正堂用膳,吕涛在房中陪伴二小姐。

屋内暖如春日,一股烤兔的香味扑鼻而来。

索尔和看着一前一后进房的二人。

清咳了一声道:“坐下用膳吧!”

侧福晋依旧是满脸的愤恨,看了李棠卿一眼,不再说话。

待二人入座后,索尔和端起碗。

悠悠的道:“既然进府了,过几日,就到祠堂去认祖吧!”

这是要李棠卿正式回府。

侧福晋大惊,自从李棠卿进府,身为女人的直觉,她就发现老爷对李棠卿的不一般。

一同生活了大半辈子,又怎会看不出老爷看着李棠卿的眼神不对劲呢。

当年李夏进府的时候,她就看出,老爷眼中对李夏那浓浓的爱意。

高门大户,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她浸淫其中,看多了私下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如若老爷再被李棠卿蛊惑,那她在府中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当即反对道:“老爷,不可!李棠卿毕竟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当年在府中暂养,无法入籍,才跟随府中小姐户籍,如今她已长大,再次回府必定不妥!”

扫了一眼索尔和的面色,接着道:“而且,当年她娘入府时,就没有名分,如今她娘早已过世,她与府上早就没有任何瓜葛了!”

李棠卿听着她焦急的话语,冷冷一笑,打断侧福晋的话。

道:“侧福晋所言极是,卿儿也觉得卿儿跟随娘亲姓氏挺好!况且…”

稍一停顿,语气中满是森寒的道:“当年,您为了把卿儿赶出府,费了那么大的心思,如今再让卿儿回府,那么,您当年的心思不都白费了么?”

索尔和闻言面色一沉。

大阿哥从桌子上撕下一条兔腿,放到李棠卿碗中。

悠闲的道:“兔子最好吃的就是后腿,肉多,赶紧尝尝!”

话锋一转,对索尔和道:“既然小姨不愿认祖,就由她去!外公就不要强人所难了。”

虽然当年他尚年幼,不知发生何事,但是,从卿儿的话语中还是能够听出,当年必定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卿儿对认祖如此排斥。

李棠卿看了看碗中烤至金黄的兔腿,垂下了眼帘。

道:“义父莫不是忘了,卿儿本就不属于府中,让卿儿认祖归宗一说,不觉得可笑?您就当卿儿是来府中探望义父的吧!”

言罢起身往门外走去,走至门口,停下脚步。

头也未回的道:“卿儿不饿,义父慢用,如若义父觉得府中人丁稀薄,可以再纳几房小妾!”

侧福晋闻言脸色一寒。

索尔和看那一抹背影从门口消失。

浑浊的双眼,仿佛失去了聚焦……

李棠卿回到房中,坐在椅子上。

浣枫上前为李棠卿倒杯热水,站到一旁。

看了看李棠卿的面色。

道:“姐姐为何不愿认祖?这样的话,对我们的计划会有所帮助!”

李棠卿往椅子上靠去,闭上了双眼。

声音如蚊道:“有帮助又如何?如若不是为了计划,我这辈子都不会踏入这里…”

虽然时隔多年,但自从踏入这里,那一幕幕还是清晰的呈现在脑中。

娘亲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还有侧福晋的打骂。

只恨自己当时年幼,只能仰着头,看着大人们之间撕扯,看着蓬头垢面的娘亲又哭又笑。

待在这里,会让她感到窒息。

猛然起身,将一旁的浣枫吓了一跳。

不理会一旁的浣枫,起身往门外走去。

走到马厩,牵出一匹黑色的骏马,翻身上马往府外跑去。

任由骏马一路向北奔驰,单薄的衣衫被风吹的翻飞。

那种压抑的感觉也随之释放,不知跑了多久,在看到前方有一座山时。

李棠卿这才发现,她早已出了西直门,现在面前的正是玉泉山。

山不算高,胜在风景好,从山上一路往下流淌着涓涓溪水,溪水不深,清澈见底。

整座山都被白雪覆盖,河中因为水温而冒着热气。

站在溪边,抬头往上看去,热气伴随着溪水沿着山体一路往上。

空气中有一股浓郁的腊梅花的香气。

冰凉的空气进入腹腔,让人清醒。

李棠卿看了看附近的景色,如今已是下午,日头见黄,四周的白雪,似也被染上了黄色。

嗤笑一声,嘲笑自己的失常,拍了拍马头。

正准备回府,就听到远处传来一个温润的男声。

“姑娘穿着如此单薄,却还骑马奔驰,就不怕身子吃不消?”

李棠卿循声望去,身后小溪的对岸,站着一名男子。

男子身着茶色衣衫,辫子束在身后,手握折扇,嘴角微勾,就那样站在雪中,二人间隔着一条小溪对视着。

这一刻,李棠卿忽然有些走神。

这样的男子,有一种让时间都慢下来的魔力。

看着对岸,特意提高了嗓音笑道:“方才出来的急,忘记加衣!”

只见男子手中,那有节奏的敲击着左手的折扇忽然一停。

双手背在身后,提力轻巧的踩在小溪中间的一块略大的鹅卵石上,转瞬来到了李棠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