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九章 千里眼(1/1)

刀与矛,各挟裹着毁天灭地般的雄浑之力,浩浩荡荡相对撞至。

吭!

一瞬间的金属猎鸣声,仿佛天被捅了一个窟窿,震到周围士卒耳膜欲裂。

冲击波卷起血雾,如一条条赤色的锋刃,将五步之内的敌我士卒,无情的绞杀。

张任身形微微一震,胸中气血翻滚。

张飞的实力,果然强悍无匹,这一招交手,竟将他明显压制。

却也难怪,他的武艺本就要逊色于张飞,连日来马不停蹄的杀奔湖县,刚刚经历一场攻城大战,还来不及喘口气之时,就来截杀张飞,体力消耗到这种程度,他不被张飞压制才怪。

“张飞,你武艺果然不凡,我早想领教,今日我就杀个痛快!”

张任却毫无所惧,放声狂笑,手中战刀翻转而出,运起生平之力,再攻而出。

“叛贼,我要你死!”

张飞却没有半分英雄相惜之心,只想着把张任诛杀,手中蛇矛如漫空金蛇狂舞,无穷无尽的雷光电影,将张任笼罩其中。

十招!

二十招!

五十招!

转眼间,二人交手近五十余招,张任虽拼尽全力,怎奈武艺本就逊色,加上体力消耗极大,已被压制到气喘如牛,破绽频出。

这一刻,张飞当真以为,他可以杀了张任这个“叛贼”,一泄心头之恨。

“杀尽敌寇!”

“一个不留!”

突然间,东北面方向,雷鸣般的群兽咆哮声,如惊雷咋起,滚滚而来。

张飞斜眼一瞟,惊见数不清的魏军步骑,如潮水般辗压而来,两面夹击,转眼便将他来不及抽身的士卒吞噬淹没,辗为粉碎。

是攻破渡头水营的魏军杀到!

当先一员魏国大将,手舞战戟,威如杀神般无人能挡,正是江东上将太史慈。

乱军中,太史慈一眼寻到了张任所在,眼见他被一员黑炭脸的敌将压制,立时认出那便是张飞。

“子堪莫慌,我来助你宰了张飞!”

太史慈眼眸充血,一声震天长啸,战马撞开一条血路,大戟拖着长长的血尘,直取张飞而来。

正苦战的张任,眼见援军杀到,不由精神大振,狂笑道:“张飞,你以为我是孤身一人么,有种你莫逃,咱们分出个胜负!”

张飞暴怒,蛇矛力道倍增,凌厉之极的招式,逼的张任是手忙脚乱,破绽百出。

他几乎就要成功了。

下一瞬间,身后山崩地裂般的压迫力,滚滚而至,太史慈手中大戟,已卷着狂澜怒涛之力,浩浩荡荡轰斩而至。

他先杀张任,跟着就要被太史慈所杀!

张飞不傻,生死一线中,他一咬牙,果断将蛇矛收回,反手一记重矛横荡而去。

吭!

陨星撞地般的巨响声中,脚下的地面被冲击波震到寸寸龟裂。

张飞和太史慈二人,同时感到一股大力,如无形巨墙般迎面撞来,震到他们五内翻腾,身形同时一震。

这一招,太史慈明显占据了上风。

太史慈的武艺,本就与张飞相差不多,此时全力来攻,面对张飞余力一击,岂能占不得上风。

张飞气息尚未平伏之时,张任战刀蓄足了力道,挟着开山之力,滚滚袭来。

张飞不及多想,趁着荡开太史慈的空隙,虎臂一转,蛇矛急是回身相挡。

哐!

又是一声猎猎激鸣,张任的身形甚至都没有一丝波动。

张飞却虎口发麻,身形微微一颤,胸中尚未平伏下的气息,更加激荡如潮。

他这一矛击出,只蓄积了不足三成力道,不被张任全面压制才怪。

就在张飞血气还顶到嗓子眼时,太史慈又是一记重戟,劈波斩浪,狂袭而至。

二人联手,配合到无比默契,你一刀我一戟,转眼间便将张飞全面压制。

不出七招,张飞便被围攻到手足无措,破绽频出的地步。

论实力,张飞跟张任和太史慈一样,都不过是五虎上将级别的实力而已,实力上可能只稍占上风,却并无境界上的差距。

他到底不是吕布,又岂能以一己之力,同时迎战两员五虎级别的绝顶武将。

周围的士卒被杀戮殆尽,自己又被逼到手足无措,张飞的尊严和自信,正在飞速被摧毁,急到满头大汗的地步。

“颜良在此,张飞,受死吧!”

就在这时,一声狂烈无匹的咆哮声,如惊雷咋起,震到张飞耳膜发麻。

他心头一震,斜目一瞟,惊见颜良正踏着血路,身后拖着滚滚血影,如死神般向他袭来。

连颜良也杀到!

刹那间,张飞斗志崩陷,残存的一丝念想,荡然无存。

什么尊严,什么骄傲,统统都顾不上了,只想着能逃得一命。

颜良那是什么人,那是河北第一上将,跟他关羽张飞武艺齐名的天下猛将。

这样一员猛将,就算张飞也自问只能与之战成平手,再加上一个太史慈和一个张任,他不被当场斩杀才怪。

未等颜良杀到,张飞便架开太史慈二人的刀枪,拨马转身跳出战团,仓皇西逃。

“黑炭头,哪里逃!”颜良纵马提刀,大骂着追了上去。

张任和太史慈二将,也拍马追了上去,穷追不舍。

两路魏军合兵一处,疯狂的辗杀汉军,疯狂的追杀,直追出了近三十多里地,方才罢休。

整人渡头到湖县,遍地是敌军的尸体,一万汉军被杀的死伤过半,仅仅不到五千余人逃走,败的足够惨烈。

日落时分,三员大将登上了湖县北门,倾听着万千将士们,振臂欢呼,宣泄着得胜的喜悦。

“子堪,你来的可真是及时,要不是你及时赶到,咱们就要掉进黄河里喂王八里啦!”颜良哈哈笑道。

“惭愧惭愧,若非陛下及时提醒,只怕我就要失约了。”张任却心有余悸的叹道。

颜良和太史慈一怔,二人对视一眼,一脸的好奇,忙问是怎么一回事。

张任便将苏哲派胡车儿深入秦岭余脉,提醒他们赵云正率军前去,随时可能与他们相遇,要他想方设法准备应战的经过道来。

正是因此,张任才有足够的时间,从容设下埋伏,全歼了赵云七千兵马,再一路追到湖县,才使奇袭之策没有泄露。

整个经过,张任原原本本的道与了他二人。

那二将听罢,无不惊叹唏嘘,满眼都是匪夷所思的表情。

“陛下远在陕县,竟然能知道秦岭之中竟有一支汉军?这简直是千里眼,顺风耳啊!”太史慈惊叹道。

颜良却一摆手:“这有什么好惊奇的,我早说过了,咱们的天子是神,神当然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啦!”

太史慈神色一震,深以为然,眼神中的敬意更浓几分。

张任又豪然一笑:“不管怎么说,陛下的奇计已成,湖县已攻下,陕县之敌彻底成了瓮中之鳖,咱们就守好了湖县,把这好消息速速送去给陛下吧。”

当下,三人便分头行事,守城的守城,守渡头的守渡头,同时派人飞马前往陕县报喜,请苏哲速速调拨粮草前来湖县。

两百里外,陕县围营。

大帐中,众将都在各自献计各策,商讨着怎么攻破陕县。

苏哲却闭目养神,一言不发。

“张子堪他们走了那么久,算着脚程,也该到湖县了,不知他这一趟能否成功。”老将黄忠有些顾虑。

众将停下了议论,注意力重新飞往了湖县偷袭之战,一时间都有些担忧。

这时,苏哲却睁开眼睛,淡淡一笑:“放心吧,他们已经攻下湖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