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吧，已经忘记怎么笑了。”莫笑淡淡地说。

雁初拍拍手，一个侍从外面走进来，低头垂手直立，嘴里却不待吩咐，自顾自地说，“是不是一壶上好的美人茶，另外一定要用那两个鎏金刻字的夜光杯子？红字的杯子是您的，黄字的杯子是莫大人的。”

雁初失笑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还不快去。”

连莫笑的眼里，都忍不住出现一丝笑意。

“坐吧。”雁初说着自己坐下，莫笑熟门熟路的拖了一把实木扶手椅，坐到书桌边。

“如果当初在辽原没有出那些事故，你现在也该在冥城拥有自己的府邸了。当初的辽原七大死神，你可是最被看好的一个。”

“当初的事，再提并没有意义，何况我对目前的生活非常满意。如果我现在和你一样，整天忙着和一堆公文打交道，未必比在H市快活。”

“那倒是，唉……特别是现在这个非常时期，整天都是处理不完的公务。”

“听说，那些制造灵能散的家伙，最近特别猖狂？”莫笑与雁初曾相处几十年，两人说话早已习惯直来直往，坐在书桌边，他直接就点明了来意。

雁初点点头，“这事你也知道了？看来全冥城的鬼魂，都对这事很关注啊。不过想来也是，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就会被那些制药者给绑架走，然后制成药丸。鬼心惶惶啊。”

“还有些传言说，这是因为冥界与玄杀的大战一触即发？”

雁初沉默着没有说话。

侍从从门外走进来，给两个人分好杯子，倒好茶，又问道，“不知今天莫大人是否留下来吃饭？如果两位准备促膝长谈，我们也好做个准备，省得到时慌手慌脚，又被将军骂笨猪。”

莫笑实在忍不住，罕见地吐了个槽，“几年不见，你对业务越发熟练了哈？都知道要提前几小时就问人吃饭了，如果我说我要留下来，估计你就得吩咐底下人摆烧烤了。”

那名侍从马上跑到门边，朝外大叫道，“准备在园子里摆烧烤。”

雁初端着茶大笑起来，莫笑板了一张脸，看着那名侍从。

“配上你那张冷脸，更好笑。”雁初指着莫笑的脸笑着说。

侍从看看莫笑的脸，也笑着退了下去。

“你对灵能散的事有兴趣？”看侍从退下，雁初问莫笑，却不再提大战的事。

莫笑也没有再问，只是摇摇头回答，“不感兴趣，不过这里面有个叫周勇诚的鬼魂，是我们送来的，看他短时间从一个有能力附身的鬼，变成一个快消亡的鬼，我们好奇而已。”

雁初从桌上选了一叠文件，递到莫笑手边，“这是那些可怜鬼魂的资料，一共九名，都是突然失踪，再被发现时，就成了这样。”

莫笑随手翻翻，突然停了下来。“邬松安？”

“嗯……”雁初看看这张文件，“这个鬼魂和其他的不一样。”

“他应该不是突然失踪，而是死亡后就直接失踪吧？”

“没错，你怎么知道？哦……差点忘了，你的红颜知己还在金江，这个鬼魂生前是金江人。”

莫笑知道邬松安，当然不是因为杨柳，而且因为唐小甜给他们的那扎照片和那摞死者资料。在来将军府之前，莫笑已经去十殿查到，唐小甜提供那十四名死者，没有一名能在事后被死神正常接引到冥界的，他们全都失踪，下落不明，被当成不愿入库的孤魂处理。

这个邬松安，正是那十四名死者中的一个。按照刘美屏的说法来看，如果杀死邬松安等人与杀周勇诚等人的凶手是同一人，那么在死亡之后，那十四名死者直接会被那名凶手当交易品带走，不会与金江的死神们有任何联系。

那他为什么会与周勇诚一样，成为制药者的目标？

“所以，凶手与制药者，是同一拨人？”莫笑自言自语地说。

雁初看着他，眼神先是迷茫，紧接着一亮，“难道，你知道制药者是谁？”

“不知道，但我想，和金江最近意外火灾死亡事件频发有关。”

雁初皱皱眉，“意外火灾事件频发？为什么冥界没有这方面的消息，全都没有听说这事？”

“可能是因为最近两个月水患的事，从人界到冥界的目光，全被洪水吸引开了，金江也是水患区域，那些死神们忙水患死者还忙不过来，谁有心思管火灾意外死亡？而且这些火灾后，死者亡魂全部失踪，也没个人去十殿报告这些火灾的异样。”

雁初疑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莫笑便把唐小甜的情况给他说了一些。“这个邬松安，就是女道士提供的十四个死者之一，他死后直接失踪，最后找到，却被发现是从制药者们那里逃出来的，会有这种凑巧吗？”

雁初站起来，在房内走了几圈，走到门口拍拍手，“园子里的烧烤，不用摆了，我们马上要出去。备车。”

“我们去哪？”莫笑问。

“十殿，五官王那里。”

“可是，听说五官王最近不怎么管事……”

雁初抬头看看屋外灰色的天空，“现在的这十殿阎王里，我只能信任五官王了，别的几位……看情况再说吧。”

看雁初说得这么坚难，莫笑也不好再问，两个人等侍从备好车，便坐上车准备前往五官王殿。

冥城的路一向狭窄，不合适跑现代的车辆，要是有几位高官敢开着各种大汽车在路上跑，估计要不了多久，全冥城都会交通堵塞，所以就算是十殿的阎王们平时出门，也都是坐自动黄包车——样子和黄包车差不多，但是前面有个三轮摩托车的车头，操控者驾驶着就跑起来了，省了用腿跑，速度也比较快，还比马车好控制。

从西将军府到五官王殿，要经过死鬼酒吧，莫笑与雁初坐在黄包车上，远远就看见龙爵带着一群黑衣人进了死鬼酒吧。

“龙爵好象很喜欢去死鬼酒吧？”莫笑纳闷地说，“可是他每次去，又不喝酒消遣，不知死鬼酒吧里到底还有什么值得他经常往那跑？”

“可能他是大叔控，经常去那里，就为了看看杨七宝。”雁初咧嘴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