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蜕变

天蓝色的水，却如此清澈纯净，冰凉而又温暖，里面竟是雨渡的饱含眼泪的破碎记忆，它们瞬间充斥到了暗尸的每一滴血液里。

“不可否认，这孩子身体里流着云瞳一族和圣水一族的血液，因此，她将注定不凡！”岁那年的雨渡，因大祭司的这句圣言，获得了至高无上的荣誉与恩宠。

正如大祭司所预言，我，暗影一族的雨渡，一定会成为大祭司那样神圣的存在！

是的，在他人无数的认可与赞美声中，带着光环的雨渡骄傲地度过了五年，是的，浑浑噩噩，一事无成的雨渡，却在那句所谓的预言下，凭借着聪慧的天资，幸福地度过了耀眼的五年……

…………

暗夜神谕规定，暗影一族的侍女，在八岁时，会接受决定一生的重要考验。

结果可想而知，自负的雨渡终于遭到了报应，被残忍的鉴定为：连当侍女的资格都很勉强的雨渡。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雨渡没有被剥夺侍女的身份，没有像那些失败者被遗弃掉。

是的，雨渡还是侍女雨渡，只是，所有的荣耀，属于强者的光环再也不复存在，取之而代的是：是无尽的不屑与嘲讽，孤独与贫贱……

…………

“哎哟，这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公主雨渡么？怎么，现在沦落到在这里拾果子呢……”

“啊呸，好大一股卑贱的臭味！真是晦气，碰到了这样令人作呕的讨厌家伙……”

“明明是侍女，却连最低微的咒术都不会的可怜玩意，实在无法想象，大祭司为什么会让这样的废物继续留下来……”

但是，雨渡早已麻木了，因为与这些所谓的嘲讽与讥笑相比，被剥夺了侍女待遇的侍女雨渡，不得不面临着更加残酷的现实：无时无刻都在折磨她的严寒与饥饿、孤独与无助……那些只属于弱者才该拥有的痛楚……

是的，暗无天日，如同被抛弃般苟延残喘的活着的雨渡，依然成为了这世上最悲惨不幸的人！

“弱者的世界原来竟是如此的悲哀与痛楚！但是，雨渡是注定会超越大祭司存在的强者！”就是凭着这样的希冀，卑微可怜的雨渡硬勉强撑过了整整十年！……

…………

“暗夜将临！侍女雨渡，她竟然感应到了命运之子的气息，并与之产生了共鸣！真是不可思议，她都已经十五岁了！难道这就是暗夜大人所谓的命中注定！罢了，罢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怎么可能？那个卑贱的老女人，那个令人作呕的保洁大妈，居然获得了大祭司的圣谕，参与了下一任的左祭祀之争……”

“该死，最后一位命运之子，怎么会和那种低贱的老骨头产生反应……”

…………

的确，能与命运之子产生感应的暗影一族的侍女，无疑是最优秀的，同时，一般被选中的圣女最大年龄不超过十岁，因为只有最纯净的少女的怡力才能唤醒命运之子。而已经十八岁的雨渡，却唤醒了最后一位命运之子：第十六位命运之子暗尸……

是的，这是暗尸永远不知道的事实。

在暗尸十三岁时，雨渡便出现在了他的世界。在暗尸看不到的角落里，雨渡默默守护着他。

是的，这是雨渡永远不愿承认的事实。

这世上竟有比自己还不幸还悲哀的孩子，明明在距离着成人礼越来越近的日子里，他那比赤阳还耀眼的烂漫笑容，却未从停止过。

面对着亲人悲哀叹息的躲闪目光，以及族人的异样眼色。暗尸只是露出了他那两颗洁白的小虎牙，不知天高的傻笑着。而每每此时，他那亘古不变的黑色眼瞳，总是有一种动人的魔力。

每个人都认为：天真烂漫的暗尸，拥有那么灿烂微笑的暗尸，是绝对不可能知道自己将面临的是多么残酷的事实。

可是，只有雨渡知道，暗尸是知道的，自己的处境。无数个深夜，暗尸都蜷缩在黑暗里，咬着自己的手臂，为了不惊动他人而独自低声啜泣着。无数个深夜，雨渡都暗暗陪着他一直熬过阴冷的黑暗，即使她不明白他明明如此脆弱，却在他人面前依然绽出那样安心的笑容。

是的，雨渡和暗尸都知道：暗尸每一天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镜子微笑，然而每次那笑容中隐藏的忧伤都被雨渡捕捉到了，原因很简单：只因为那该死的黑色眼瞳依然没有丝毫的觉醒；无数次，暗尸从书中寻找血瞳觉醒的锲机，至于他没有直接寻问别人，仅因为他是弱者，弱者是没有人缘的，甚至是亲人也是冷眼相对；无数次，暗尸曾为了刺激血瞳的觉醒，而通过自残行为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是的，爱笑的暗尸一直在很努力的挣脱着不幸的命运……

…………

最终，暗尸还是没有逃脱被处决的命运。三年后，他被执法者带到了裁决墙前。当第一把长剑残忍的刺入他的右眼，钉在冰冷的墙上时，暗尸仍是保持着那么烂漫的笑容。

当然，执法者没有丝毫动摇，仍缓慢进行着残忍的手续：第二把剑迅速插入了暗尸的左眼，可是暗尸还是保持着依稀可辨的笑容。接下来是：左手，右手，左胸……直到整整八把长剑，将暗尸牢牢钉在了冰冷的裁决墙上！而暗尸那一成不变的笑容，终于不复存在。

这是每一代命运之子蜕变前必将经历的死之劫难，任何人也无法插手！

流着泪，雨渡一把一把拔下了暗尸身上的长剑……

要成为强者，就必须要抛下所有的杂念，诸如友情，亲情等。

“暗夜将临！我是雨渡，奉右祭祀圣谕，前来迎接命运之子回归！”这是侍女雨渡对暗尸所说的第一句话，没有怜悯，有的只是不甘与冷漠。

是的，这样弱小的暗尸，却偏偏是她雨渡所赌上一切的命运之子。所以她暗氏，则必须用着最无情的冰冷姿态，带着他走入强者的世界。是的，只有这样，雨渡最心疼的暗尸，那个只会傻笑的暗尸，才可能有活下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