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可的哈欠连天中，顾子画总算是做完了这一切，林可忙满怀期待的朝他伸出了手：“礼物！”

顾子画扫视了一圈周围，虽然这里有着元青花、宣德炉、珐琅彩等一系列天价古玩，可是却没有一样适合给林可做礼物的。

看来还是得去楼下的库房看看。

他看了眼墙上的钟，距离柯国上来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了，再让当铺里的伙计等下去也不是个事，还是要快点下去对账的好。

“我现在有事要下去一趟，你要是困了就躺下睡一会儿。礼物到时候给你。”

只要有礼物，一切好说。

林可腿一伸就躺在了贵妃榻上，双手合十放在脸颊边朝顾子画一笑：“睡觉觉？”

她听话憨厚的模样让顾子画忍俊不禁：“嗯，睡觉觉。”

林可嘿嘿一笑，闭上了眼。

顾子画起身，瞥见被丢在一边的外套，又捡起来了自己那件厚的，轻轻盖在了林可身上。

察觉到动静，林可睁开眼来，顾子画俯在她身前帮她将身上的当做被子的外套掖好。

她冲他一笑，顾子画有着略微的慌神，见林可又闭上了眼，心中泛起一股隐隐的失望。

安置好林可，顾子画走下楼去。

楼下不大的厅堂里已经占满了人，顾子画让无关人员都退下后，带着掌柜、柯国和会计去了隔壁的另一间房间。

“今天就在这里对账。”

顾子画吩咐了一声，掌柜和会计应和了后，就坐到了一张小圆桌前分别摊开了账本开始对账，时不时的还会查一下各自的笔记本电脑。

顾子画则若有所思的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喝着茶。

每一本账本对完，柯国都会拿过来给顾子画过目。顾子画看过没问题后，账本则才算是真正通过了。

原本对账这件事都是在二楼进行的，但是今天在楼下进行，掌柜等人都猜得出最大的原因可能就是被顾子画带回来的林可。

只不过谁都不敢多问。

又是一本账本对完，顾子画正看着账本，瞥见上面栏目下面写着“极品帝王绿翡翠手镯”几个字眼，想要翻页的手停在了空中。

“这帝王绿翡翠镯还在么？编号320058的。”顾子画蓦然出声。

掌柜的和会计对视了一眼，急忙在自己的电脑上查了起来。

不一会儿便出了结果：“还在，就锁在库房的保险箱里。”

“去取来。”

“诶！”掌柜的应了声，起身出门去，不一会儿就托着一个方盒子回来了。

他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放在顾子画手边的桌子上。不明白顾子画好好的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要求看货。

毕竟这通常都是对账结束后顾子画才会要求的。

顾子画拿起盒子打开，盒内的丝绸垫布上就静静的躺着两只通体翠绿的手镯。他将其中一只手镯拿起，翡翠冰凉的手感握在手中却感觉不到寒意，果然是极品。

掌柜的见顾子画打量着这镯子，将镯子大概介绍了一下：“少爷，这是缅甸那边这个月刚送来的，下家已经找好了，是……”

“下家给他换别的，这个我要了。”

顾子画打断了他，掌柜的一愣。

这还是这么多年以来，顾子画还是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

最好的种水配上最好的颜色，导致了这镯子虽然物件小，但是价值却极高，是一笔大生意。

见顾子画玩味的打量着两只帝王绿手镯，掌柜的拿起一边的账本，翻到了其中一页，看到了那对不由得再一次提醒道：“少爷，您确定？这可是笔过亿的单子，推了的话……”

顾子画不满的眼神扫过去，掌柜的立刻噤了声。

“下家愿意换就给他换，不愿意就算了。以后的生意，他想合作就继续合作，不想合作也不用再跟他往来。”

顾子画丢下这番话，将镯子重新放回到了盒中收起。

柯国递了个眼神给掌柜的，掌柜的无奈的退下，继续去跟会计对账。

只不过，原本做好的账本，因为这镯子的缘故，有几本需要重新做了……

对账好不容易才进行到了尾声，楼上突然传来了一大声轰响，像是什么东西倒地是声音，随即又是许多瓷器摔碎的声音。

顾子画听到动静立刻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了门往楼上跑去，柯国帮他收起放在桌上的帝王绿手镯，想起二楼林可呆着的那件摆满了昂贵瓷器古玩的房间，觉得他已经能猜到什么了。

果然，当他跟着顾子画赶到二楼的时候，屋内一片狼藉。

门口安放着的两个约一人高的落地大花瓶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另一个倒在地上碎成了渣。

原本竖立在一边的古董架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架子上的古玩瓷器也碎了一地。

更丧心病狂的是，墙上挂着的唐伯虎的《落雁孤鹜图》被扯成了两半，一半还挂在墙上，另一半则飘飘荡荡的坠在空中，仅靠着与上半部分只有一根手指长的地方连接着不落地。

林可就抱膝坐在这副摇摇欲坠的画下面。

见到他们进来，眼圈通红的她有些胆怯。

顾子画见到林可没事，松了口气，又看着这间屋子里自己多年的珍藏被林可一下子毁了一半，一时间都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看向林可，女孩儿无辜又胆怯的望着他，然后指了指倒地的古董架和花瓶碎片：“它们坏！”

说起来可能你不信，是花瓶和古董架先动手的。

顾子画无言以对，他踢开散落在门口的碎瓷片，尽量将那些锋利的碎片踢开后，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林可身边。

他蹲下来，林可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他。

两个人谁都没有先说话，只是这样静静的凝望着对方。

也许是因为心虚，林可最终还是先开口了。

她指了指门口那里原本摆放着落地花瓶的地方，认真又严肃的开始跟顾子画阐述事情的经过：“那个，坏！轰——”

她举起双手猛地往下，配合着口中那声“轰”，做出来了一个大物件东西摔落在地的动作。

然后，她又指向了古董架：“那个，也坏！轰——咵——呱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