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吹声口哨,金毛狗立即过来,它嗅了嗅棒球帽,并摇晃尾巴。
“快找!”郝仁下令。
金毛狗“汪”了一声,从巷子的最底部开始搜寻。
大喜哥饶有兴趣地看着:“好狗哇,俺以前也养了一条,是京巴串串……”
夏小雨笑呵呵地说:“大喜姐,这里没你的事啦,赶紧回家吧!”
“你们先忙,俺走了啊,如果有破烂卖,就打俺的手机!”大喜哥像变戏法似地,掏出一张名片。
我接过一瞧,是捡来的名片,用圆珠笔写着“张双喜”三个字。
笔迹虽然笨拙,但很工整,盖住原先的姓名,连手机号码也被涂改。
我差点笑出声,大喜哥不但追求时尚,还懂得宣传自己,精神可嘉啊!
大喜哥刚走不久,金毛狗连叫数声,站在一户人家的门前,兴奋地甩动尾巴。
“找到了!”郝仁急忙跑过去,我和夏小雨紧跟而上。
这时,雨点洒落,越来越密。
砰砰砰!郝仁用力地拍击红色铁门,震得上方的砂石纷纷掉落。
“谁啊?别砸了!再砸就烂了!”院内传来吼叫声。
咣当!铁门打开,露出一张怒气冲冲的脸,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
“你们干啥,找谁?”老头警惕地质问,腮边的黑痣上长了两根白毛。
我客气地说:“你好,大喜哥是不是住这?”
老头瞪着眼睛:“大喜哥?那个捡破烂的假女人?”
我继续演戏:“对啊,他在家吗?我们专程来找他的!”
“扯蛋!那个破烂鸟人咋会住俺家!快走快走!”老头不耐烦地嚷嚷,抬手关门。
夏小雨赶紧上前一步,挺起胸:“大爷,能进来躲躲雨吗,求求你啦!”
老头直勾勾地盯着夏小雨,态度忽地转变:“好啊,快进来吧……”
我暗喜,同时心里怒骂:混蛋老流氓!
我和郝仁跟随夏小雨,走进了院子,站在屋檐下。
夏小雨故意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被淋湿了,太冷啦……大爷,你家有女孩子的衣服吗?能让我换吗……”
老头咧嘴而笑,露出残缺不全的黑牙:“屋里有暖气,你去卧室换吧,俺给你拿俺小闺女的衣服。”
夏小雨使了个眼色,我趁机朝四处寻望,发现靠墙位置的地面,凹了一大片。
显而易见,那里曾被挖掘过,由于雨水的渗透作用,土壤产生塌陷。
没猜错的话,不是鬼捣乱,而是人作怪,肇事的保时捷赛车肯定埋在院内!
郝仁也发现了疑点,他立刻把金毛狗招回,以免引起老头的怀疑。
很快,老头拿来衣服和毛巾,他不知道秘密已经败露,兴冲冲地往卧室走,继而放慢脚步探出脑袋,企图偷看夏小雨脱衣服。
见老家伙色心不泯,我忙对郝仁努努嘴。
郝仁心领神会,悄悄溜过去,猛地抓住老头的胳膊,将其控制!
“哎呦!快放手,疼死俺了!”老头痛得五官扭曲,扯着嗓子大叫。
夏小雨从卧室走出,边擦湿漉漉的头发,边鄙视说:“这老头真色,太容易上钩了!”
美人计,招式简单,效果显著。
我让郝仁松开老头的胳膊,严肃地问:“大爷,你家院子里,埋的什么宝贝?”
老头装糊涂:“俺听不懂!你们到底想干啥?”
郝仁笑嘻嘻地说:“埋了一辆豪华赛车对不对?准备让它发芽长小车吗?”
老头揉着胳膊,拉长了脸,拒不承认:“啥车不车的,俺不知道!”
我直奔主题:“什么车?一辆撞死四岁小孩的车!”
瞬间,老头的脸色剧变,嘴唇哆嗦,双手也发抖。
“谁把车藏在这里?他叫什么名字?人在哪?”
我不紧不慢地问了三个问题,老头咬牙不理睬,最后闭上双眼,耷拉脑袋不吭声。
郝仁找来一件T恤,嗞啦嗞啦地撕成布条,把老头的手脚牢牢绑在椅子上。
“大爷,你的演技不错呦,慢慢装死吧,我把你家的煤气罐打开,然后放一把火,省得你去火葬场了……”
老头哼了一声,斜视郝仁:“狗曰的!你烧啊!”
见他的骨头挺硬,我捏出银针,故弄玄虚地晃了晃:“知道干嘛用的吗?”
老头脱口而出:“针灸!”
其实,这根银针是我扎手指专用,给程文轩滴血疗伤。
“嘿嘿……”郝仁佯装邪恶的表情:“一针下去,把你扎成太监!”
老头的眼中露出恐惧的表情,使劲地挣扎四肢,却动弹不得。
“别扎啊……俺说,俺全说……俺儿子把车埋在院子里,但他没撞死人,是他朋友干的,你们去找俺儿子问吧……”
老家伙一把年纪了,竟然害怕成为太监,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出卖!
真相大白,我心情愉悦,追问:“你儿子在哪,叫什么名字?”
老头垂头丧气地回答:“他叫程茂,在体育场对面的烧烤店……”
我拿起毛巾,堵住老头的嘴巴,郝仁将他搬进卫生间,从外面扣死门,防止他逃跑。
外面的雨逐渐小了,我们带着金毛狗冲出院子。
一路疾驰,抵达体育场对面的烧烤店,由于天气不好,里面的客人很少。
夏小雨说:“你俩进去,我在外面守着。”
我和郝仁走进大厅,高声叫喊:“王老板!生意兴隆啊!有包间吗?”
一个身材圆胖的中年人立马迎过来,笑容可掬地问:“两位认识我?要多大的包间?”
他年约四十岁左右,短头发,黑皮肤,留着一撇小胡子,脖挂粗粗的黄金链子。
我镇定地说:“朋友介绍的,十个人的包间,先带我们看看吧!”
程茂连连点头,忙把我和郝仁领上二楼,刚进包间的房门,郝仁掐住程茂的脖子,将他狠狠摁在地上。
“你们……干什么?”程茂哑着嗓子叫喊,想反抗却使不出力气。
我厉声质问:“你家院子里埋的赛车,到底是谁的,他人在哪?”
一听这话,程茂变得蔫巴了,松手放弃抵抗,以为我和郝仁是办案的刑警。
我摆出大义凛然的架势:“你犯了包庇罪!快老实交代,配合警方的行动!”
汗珠从脸上滚落,程茂还嘴硬:“交代什么?我不懂啊……”
估计这家伙也是混社会的,我笑呵呵地说:“不知道?干脆给杨雄飞打个电话,让他亲自问问你?”
果然,程茂吓得面如土色:“别,别,我说我说……不过,你们警方要保护证人啊!”
郝仁忽悠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要你乖乖合作,警方不会为难你。”
程茂松了口气,向我们坦白。
肇事者名叫林子豪,躲在海天大酒店16楼的606房间,程茂专门派了三个小混混,轮流把风保护,只有林子豪的姐姐才能进去。
郝仁调侃说:“靠,胆子挺肥啊,撞死人抛尸后不往外地跑,反而留在省城,住五星级酒店,逍遥快活,看来上面有人!他爸是李刚吗?”
程茂说:“他爸不是李刚,但他姐的本事挺大,我欠了他姐很多钱,必须听她的命令,不得已才把林子豪藏起来,请你们明察,对我宽大处理啊!”
我懒得看程茂的怂样,忙拨通杨雄飞的手机:“杨叔,肇事车辆找到了,埋在朱门巷34号的院子里,包庇犯绑在卫生间,快通知警方抓人!”
杨雄飞的声音极为激动:“消息准确吗?”
“我们刚去过,绝对准确!”
“肇事者在哪?”
“海天大酒店,16楼606房间!”
“好!太好了!”杨雄飞立即挂断电话。
郝仁押着程茂,我们离开烧烤店,火速抵达海天大酒店的一楼。
坐在沙发上,夏小雨感慨地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林子豪的姐姐不是普通人啊!”
郝仁打了个响指:“这五十万,挣得真爽!”
我低头看手机,才中午十二半点,时间完全充裕,希望老猫信守承诺,说出海上皇宫酒店的秘密。
十分钟后,几辆商务车疾驰到酒店门口,跳下一帮人。
以为警察来了,我和郝仁急忙站起。
谁知,这帮人杀气腾腾地冲进大厅,手里拿着明晃晃的砍刀,走在最前面的是杨雄飞!
糟糕,要出大事!
我忙迎接:“杨总,你怎么来了?”
杨雄飞的脸色铁青:“没你们的事了,快走吧!”
看见杨雄飞,程茂像耗子遇见猫,吓得脸色煞白,躲到郝仁的身后。
杨雄飞发现了,大声问:“程茂!你来干啥?”
我解释说:“肇事的赛车,就埋在他家的院子里。”
杨雄飞怒瞪双眼,上前揪住程茂的衣领:“卧槽尼玛!不知道乐乐是我儿子吗!”
紧接着,杨雄飞一拳砸到程茂的脸上,他哀嚎一声倒地,口鼻流出鲜血!
此时,杨雄飞威武而霸气,与昨晚的悲伤样子截然相反。
“草泥马!”杨雄飞恶狠狠地踢了程茂几脚,扭头吩咐,“把他关到车里!”
立即过来两人,拽住晕乎乎的程茂,拖出了酒店,殷红的血迹触目惊心,吓得酒店服务员们慌忙躲避。
眼下的情形,杨雄飞想以暴制暴,对付楼上的林子豪。
我竭力劝阻:“杨叔,千万别冲动!交给警方处理!”
谁知,杨雄飞根本不理睬,大手一挥:“给我上!其他人在楼下守好了!”
听到命令,打手们跟随杨雄飞一窝蜂地涌入电梯,其中两个壮汉扛着猎枪。
这阵势,铁定要火拼!
前台服务员抓起手机想报警,一个纹身的家伙窜过来,狠抽了服务员几记耳光,嚣张地威胁:“草尼玛!再敢报警,老子剁了你的爪子!”
杨雄飞复仇心切,谁也拦不住,我焦灼万分,赶紧联系赵明峻。
得知消息后,赵明峻万分震惊,说马上派遣警力展开行动,并让我劝阻杨雄飞。
夏小雨和金毛狗留在一楼大厅,我和郝仁迅速赶至16楼,见三个小混混被打翻在地,杨雄飞踩着其中一人的脑袋进行盘问。
“里面几个人?”
“只有两个,林子豪和他姐……”
杨雄飞冲服务员招手:“房门钥匙!”
服务员怯怯地说:“不在我这,被他们收走了……”
一个相貌凶悍的壮汉嚷嚷:“雄哥,还客气啥呀,踹门!”
我继续劝阻:“杨叔,理智点!事情闹大了,对你没什么好处,赵队长很快就到!”
杨雄飞像没听见似的,接过双筒猎枪,大步流星地迈向606号房间,其他人纷涌而上,野蛮地推开我和郝仁。一场流血事件即将爆发,我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