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慢慢摇着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中,看上去她走的比不快,但是那么长的一段路,在她的脚下好像缩短了好几倍一样,只是几步就走完了一大段路。“走吧。”我们对视了一眼,背包中都是鼓鼓的,装满了补给。这次出山路径很明确,不用转来转去的寻找什么,赵七九在前一天晚上已经大体给我们说过了从这里出山的
路径,所以也已经不用再来回的走太多冤枉路。越朝着山外走,人就感觉越是轻松。第四天,在一个山头上远远眺望了一眼风树谷他们的那个小寨子,当时我们从梧桐寨走的匆忙,没有顾得上风树谷跟风树木他们,也
不知道他们一行是不是已经安然回到了他们的小寨之中。说起来,我对他们心里还存着些愧疚。要是他们在梧桐寨里出了什么事情,那根我们也有很大的干系。
那个小寨子看上去依然祥和,默默祈祷了一番,我们继续朝着山外走去。
在山里跑了这么久,我也已经习惯了走山路的感觉,等走出大山,呼吸道山外那略显浑浊的空气,重新行走在平坦道路上的时候,我还有些略显不适应。小丫这些天一直都在睡觉,只是在第三天的时候她好像在睡梦中梦到了什么,留了很长时间的眼泪。本来是很担心这个小丫头,但是她就算是这么长时间不吃饭不喝水,
身体的机能都一直十分正常,所以也只能由范存虎背着这个小丫头一直走。范存虎说,小丫头是进入了龟息的状态,有些类似于医学上所说的假死。在这其间,她身体的各项消耗都处于一种极低的状态下,就算是这样持续一个月的时间,都不会
有太大问题。这应该是老婆婆有意而为之吧!看了看依然在熟睡的小丫头,我有些不知道等她醒了之后,该怎么去告诉他老婆婆已经离世的消失,这一刻我忽然有一种她永远都这样睡
下去别再醒来的想法,因为她醒来之后将要面对的现实,对她幼小心灵来说实在太过残忍。怕什么来什么,才刚刚到了一个小镇子里面,趴在范存虎背上的小丫头就扑闪着自己的眼睛醒了过来。她先是抬头看了我们一行人,又将自己的头紧紧贴在范存虎的背上
,十分沉默。我跟郑无邪四目相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就算是郑无邪这个内心了十分冷漠的家伙,在这种时候目光中也流露除了很多不忍之色。面对这样一个单纯可爱的小丫头,
哪怕是再冰冷再坚硬如石的心,也会很快柔软下来吧。“小丫知道奶奶走了,她还来梦里小丫了呢!她让小丫不能哭,说她一直都守在小丫的身边看着小丫……”小丫头仿佛是一刻水晶心,她看出了我们的为难,自己把这个很难
面对的问题提了出来,一边说着,她的眼泪就再次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流淌。
我看的心里不好受,想帮这个小丫头擦掉眼泪,小丫头却躲开了。“小丫的眼泪要自己擦。”说着,她用自己那粉红色的袖子在自己的眼睛上不断的擦拭。我们出来的时候造型不是那么合群,主要的问题出在了我跟范存虎的身上。他背着穿着粉红色汉服的小丫头,黑色的朴刀包裹着粗布挂在腰上,而我手里着比我快高处了
一头的降魔杵,更是引来了很多人的侧目。
越靠近大山的地方,民风就越发淳朴,所以很快就有人去镇子上的派出所中反应了我们这奇怪的一行人,于是我们就被请进局子里面喝茶了。公安同志很严肃,他追问我们的来历,并且追问小丫是怎么回事,看着我们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着一群人贩子。也无怪会这样,在这个年代同样是人贩子猖獗的时候,每户人家对自家的孩子都看得非常紧,孩子自己跑出去玩就再也没能回家的案例屡见不鲜。反倒是对我带着的八宝降魔杵,这些公安同志并不怎么上心,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我们被分开询问,连小丫头跟我们隔离开了,在派出所的办公室里,一个女公安给小丫头到了热水,告诉她什么都不用怕一切都有阿姨能给她做主,并且询问我们跟丫头
她家里都有些什么人。闰土则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没有受委屈就好。把地花的力量撤回来我松了口气,在渭城跟长安见了太多这局子里的黑幕,所以总有些习惯性的不信任。
“公安同志,我的身份证你们也看了,我就长得那么像坏人?”迎着那两个公安依然是怀疑跟不信任的目光,我只能报之以苦笑。“坏人可不会把这坏人这两个字刻在脸上!我党有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劝你最好老实说清楚,那个两个小孩子究竟是为什么跟你们在一起!”一个老公安面容看
上去和善,但是性情却很火爆,直接就认定了我们是无恶不作的大坏蛋。“我不都说了么,两个孩子都是山里长辈托付的,让带着孩子出来生活,他们不想让自家孩子困守在大山里面一辈子。”我只能再次苦笑,这个原因已经解释了不下五遍了
。当!老公安将手里的搪瓷被子狠狠蹲在了桌子上,他正要开口继续‘审问’,屋子的门却被另一个老公安推开。他朝着问我话的老公安招了招手,把他喊了出去,只留下那个
一直都在做笔录的年轻公安好奇的看着我。
“同志,我看着很像坏人吗?”左右无趣,我朝着那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公安问了一句,这小伙子那好奇的目光就立刻变得极其警惕。
“老实坐好,不问你别说话!”
我被噎了一下,讪讪闭嘴。人家的态度早就已经告诉了我答案,不过我宁可相信他是因为我这要比他帅了很多的容貌,所以才会用这种严肃的神态来发泄心中不满的。
“叔,有发现?”老公安再次推门进来,年轻的公安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问道。老公安朝着他摆了摆手,有扭头看着我说道:“没看出来关系还挺硬,出去吧,你的朋友在外头等你!不过小伙子,我可告诉你,千万不要做违法乱纪的事情,要多多考虑
怎么报效我们的祖国,将来可就指望你们了。”这是一个对华夏这个国度无比热忱的老人,从他在这种时候还不忘记谆谆教诲的姿态,就能看的出来。我笑着称是,心里却是一团雾水,不知道这位老公安说的关系硬是
什么意思。等我从小屋子里面出来的时候,范存虎郑无邪他们已经等在了外面,他如同是在丢一个马上要爆炸的炸弹一样,将八宝降魔杵迅速丢在了我的手里。我接过它,才发现这
东西变得十分不安,跟我接触在一起的时候才忽然安宁了下来。
“怎么回事?”郑无邪小声问我,“怎么忽然就把我们放了?”
“我也不清楚。”摇了摇头,刚刚一瞬间,我还以为是郑无邪的手笔,现在看来却跟我的猜想有很大的出入。“小心点,事出反常必有妖。”
“阿姨再见,叔叔再见。”我们除了派出所的大门,小丫头还很有礼貌的朝着那个刚刚询问她的女公安跟男公安挥手作别,那两人也笑着说了声再见。
一个年轻的男人等在外面,看到我们出来,他熄灭了手里的烟头迎了过来。郑无邪跟这人好像认识,他指着年轻男人,好像是在搜索着自己的记忆,“你是……?”“无邪哥,我是雷仁辉,雷仁耀是我堂哥,我们以前见过面。”年轻人很热情的朝我们把烟递了过来,“大伯跟一些长辈都在这附近,刚刚在街上看到了你们,还没来得急打
招呼你们就……嘿嘿……”
“不妨事,你把我们捞出来的?”郑无邪摆了摆手,就着雷仁辉的火柴把烟点了起来,雷仁辉姿态做的很低,他又赶紧给我点上。
“嗨,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啊,我赶紧去告诉了我大伯,他想的办法。”雷仁辉急忙摇头,说道:“大伯让我过来接你们过去,仁耀哥也在那边。”
“走吧,把烟灭了,有孩子。”郑无邪捻灭了手里的烟,结果我递给他的小丫头抱进了车厢里面。把降魔杵在车厢中斜放好,我也钻了进去。
“雷伯伯,还有那么多的长辈,怎么也来这里了?外头发生什么事情了?”郑无邪问雷仁辉。
雷仁辉对此好像并不是很清楚,所以他的回答有些模糊,“大伯说来这边等什么呢,带着很多人救过来了,我是舔着脸凑数的……”
“你比雷仁耀精明……”郑无邪淡淡笑着,一语双关。雷仁辉还是笑着,连道不敢。车在小镇街头的一处民宅门口停了下来,外面有好些人正在等着,而看待其中一张苍老的面孔,我不禁一怔。常青竹李候成,怎么他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