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皱眉,紧接着则是打算上前去查看清楚。

只是就在他迈开步子的同时,手腕猛地被倾漓拉住。

“我跟你一起过去。”

倾漓说着迈开步子,拉着凌渊一同走了过去。

角落里,此时空荡荡的地面上只能够看到一滩血迹,哪里还有司远道的尸体?

朝着夜千荇离开的方向看过去,倾漓只觉得那位殿主的行为十分怪异。

“刚才有什么人过来过?”

凌渊向着四下打量一番后向着倾漓问道。

他来的晚些,因此下并不知道刚才倾漓他们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而眼前这一滩血迹分明就是人血,这样的血量足以让一个人流血身亡。

倾漓闻声抬眼,顿了顿才道:“是一名弟子,那弟子的身上附了那位殿主屋子里的一只虫子。”

“砰!”

就在倾漓话落得一瞬,耳边却是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凌渊闻声一把将倾漓由着原地拉开,两个人回过神来就见得脚边不远处正落下一具血肉模糊的白骨。

白骨森森,由着两人头顶上方掉落下来,血迹四溅而起,分不清楚到底是碎肉还是单纯的鲜血。

倾漓下意识的想要上去看查看,却是猛地被凌渊一把拉住。

“不用看了,是司远道。”

凌渊看着那地上的白骨,冷声说道。

司远道?这具白骨?

不过是片刻功夫,一个方才死去不久的死人竟是变成了这样一具让人作呕的白骨。

倾漓觉得自己的思维就要跟不上这里的节奏了。

然而就在倾漓出神的同时,那由着头顶上方猛地又是落下一物。

若是刚才落下的司远道的尸骨已经让人震惊,那么此时落下的这个更加让人浑身泛凉。

伴随着一声落下,就见得那司远道的尸骨前,一抹白影陡然落下。

那白影落下来的瞬间抬起头来朝着倾漓看过去,同时一双泛着红光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阴冷杀意。

不用靠近去看,倾漓已然知道那白影是谁。

除了之前那名白衣弟子之外再无其他人会对倾漓露出如此敌视且满带恨意的神情。

倾漓不由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将那只虫子从那具尸体中放出,所以才会让它附身之人如此仇恨自己。

眼看着那白衣弟子朝着倾漓怒目而视,恨不得直接冲上前来。

凌渊下意识的将倾漓护在身后,用时手腕一翻,裂天已然我在手中。

然而那白衣弟子在见到裂天现出的瞬间,猛地身形一闪,径直直接没入夜色之中消失不见了。

回过神来,倾漓抬手拉了拉凌渊的衣袖,“看起来你这里也不安生,不过那位殿主的事情你还是留心些的好。”

倾漓说着转身,身后方向,沈云峰果然仍旧站在原地不曾移开半步。

倾漓脸上闪过一抹冷笑,看向沈云峰的当下径直向着他的身前走了过去。

凌渊并没有阻拦倾漓动作,沈云峰的那些心思他早就有所察觉,只是还不清楚其中具体的而缘由。

倾漓走到沈云峰面前站定,一双暗红的眸子紧盯着面前之人,似是想要从他的身上看出些什么。

饶是沈云峰一向从容,此时面对着倾漓这般盯着自己也不免有些慌乱。

“你如此盯着我做什么?既然殿主不追究你闯入禁地之事情,今夜的事情便就此作罢。”

猛地一挥衣袖,沈云峰说着就要转身。

然而在他转身的一瞬,身后倾漓的声音则是如同惊雷一般传入他的耳中。

“沈绵安是你什么人?”

知道刚才她才想起这位长老姓沈,而他穿在身上的青衣虽然与沈家的不同,却是色泽上一般无二。

皆是这般淡如流水的青,那感觉缥缈虚无,若是单看那衣袍,绝对会联想到某些隐士。

然而这样的颜色穿在沈家人身上却是对隐士的亵渎,他们身为猎者心狠手毒,不惜牺牲自家弟子的性命,这样的人又怎堪赔得起那样的清雅之气。

沈云峰迈出的步子一僵,紧接着猛地回头看向倾漓,眼中闪过一抹怒色。

“我与他是何关系似乎与夫人无关,老朽奉劝夫人一句还是没药惹是生非的好。”

沈云峰说着转身离开,只是他的周身明显散出阵阵寒意,如同冬日里的寒风一般冰冷刺骨。

凌渊由着倾漓身后走上前来,抬手按住倾漓的肩膀。

“之前没来得及问你,你回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可是准备跟我一起离开这里?”

转身看向身后之人,倾漓之前一直忍住没有问出口,只是眼下这样的情形让她忍不住想要问个清楚。

凌渊的手微微一僵,随即却是轻笑出声。

寒风由着两个人身侧袭来,带起一阵阴冷寒意。

倾漓下意识的紧了紧外袍,抬眼看向凌渊一双墨色的眸子。

“我本就生在这里,千年前不知为何被外界唤出,至此魂体分离又莫名堕入魂界,最后方才成了云天月都城那位殿下……”

凌渊说着一双眉眼之中毫无波澜,似乎所说的并不是自己的事情一般。

只是倾漓听言却是不由得心上一紧。

千年前!

难道当年自己与地宫开启的大阵最后竟是唤出凌渊的魂体?

倾漓猛地捏紧了手掌,前世的记忆最终便是停在那一片昏暗的地宫之中,而当时她在地宫之中到底做了什么,却是一直是个谜一般的困扰着她。

如今想想,似乎一切早已注定。

她开启阵法将凌渊由着冥域唤出,同时自己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而千年后两个人再次相遇,最后……

倾漓眸光一闪,竟是觉得眼角微湿,一瞬间升腾起一阵水汽。

她猛地吸了口气,不让泪水由着眼角滑落下来。

抬起头,一双暗红的眸子紧盯着面前之人,好一会才道:“所以其实这里才是你的故乡,你回到这里是回归。”

凌渊闻声低头,俯身看向面前之人,半晌轻叹一声,“我回来不是因为这里是我的故土,而是因为有人妄图将这里于外界连在一起,若是那样的话不知冥域会大乱,就连你所在之地也会变得生灵涂炭。”

倾漓觉得自己从来不是个多么良善之人,其他人的生死与她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