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昌目瞪咂舌,这传闻乖巧孝顺的姑娘,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虽说秦勇年确实让人咬牙切齿,不过婉婉这样的行为也着实不当。说到底也是她的亲生爷爷,如此夺人拐杖、吼长辈的行为可是大忌。
可紧接着姑娘泣不成声的样子,又让他觉着可以理解。毕竟这么多年来,大庄一家为了给他爹还债,过得多辛苦,村里人都知道。这到头来还差点被卖,若非苏大娘出手相救,恐怕这一家大大小小都要成奴为仆了。
唉~秦立昌不禁叹了一口气。自己当了这么多年村长,这种事却也是第一次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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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有承听到动静后,是第一个跑进来的。可他即便进来了也不能作为,只能看着婉婉泪如雨下而无能为力。
他一个外人无名无分,若就这样上前安抚她,反而会害了她,让她名誉受损。紧握着拳头,站在原地,看着她饮恨吞声的倔强模样,忍不住的心疼。恨不得马上将她揽入怀中,好好安慰一番。
此时此刻,高有承心里想着若是这小东西已经嫁给自己了该有多好啊!他定会为她出头,保护她不受任何伤害。
只是现在,一切皆为空想……
“婉婉,怎么了?怎么了?”一向冷静沉着的苏婆婆也显得有些慌乱。
刚刚在房间里听到婉婉的嘶喊声,她一阵心颤。这孩子自小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这突然是发生什么事了?
顾不上一把老骨头,赶紧跑了过来。就见婉婉抿着嘴潸然泪下,像个无措的小孩。
婉婉扑进苏婆婆的怀里,抽抽搭搭地问:“奶奶,你怎么不告诉我簪子的事?”
苏婆婆一听便知道了,原来这孩子是为了那簪子才这么伤心,发脾气啊?她拍了拍婉婉的背,轻声说道:“那簪子奶奶留着也没什么用,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哪还需要打扮啊?这能救下你爹娘,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苏婆婆还在故作轻松安慰婉婉,可哪儿知道大伙儿平时都看得出来,她很宝贝那玉簪。
只是这边还伤心一片,那边秦勇年又开骂了。
突然被婉婉抢走拐杖摔了个狗吃屎,又被一个小辈吼,秦勇年可咽不下这口气。
“秦大庄,看看你这个好女儿,小小年纪就对长辈动手动脚,跟个泼妇似的,以后嫁不出去也是活该。我呸~就这么个破样,看得上她的也是瞎了眼。”
农家人最忌讳的就是拿人姻缘说事儿,此时,秦勇年诅咒婉婉嫁不出去,当娘的自然就恼火了。
李素娘自打嫁过来,就对这个公爹颇有微词,只是碍于秦大庄重孝道,她也就一直隐忍着。如今走到了这个地步,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看她平时把秦大庄吃得死死的,也知道她性子并不是那么软弱。
一扫之前的低落和忧郁的心情,如老母鸡护蛋般,上前讽刺道:“秦老爷子,嘴巴留点口德吧!也不知道你算得上是哪门子的长辈,好吃懒做还好赌。被卖了也好,以后都不用管你那摊子破事儿了。还有,咱们家婉婉的婚事也不劳你一外人来操心。倒是,留点心思顾着自己吧,以后过不好日子,别又巴巴来求我们。”
李素娘这番话,可是一点情面都没有留,直捣秦勇年心窝。
果然秦勇年脸瞬间变猪肝色,勃然大怒:“好你个李素娘,如今一跟着那死老太婆,就胆子肥了是吧?老子求你们?放什么狗屁?就你们这群窝囊废,轮得到老子去求?赶快给老子滚,这房子可是我们秦家的。给老子赶紧地收拾,跟着那死老太婆过你们的日子去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过出个什么鬼样。”
这突然要赶他们走,李素娘哪会依啊。当时老秦家的祖宅也是为了给秦勇年还赌债才卖掉的。这茅草屋可是他们两夫妻辛辛苦苦搭建起来的,凭什么让他们搬出去?
既然都已经撕破脸了,李素娘也无所畏惧:“这房子可是我和大庄手把手搭起来的。你可别忘了,你老秦家的房子是被你卖了。想让我们搬出去?没门儿。”
而秦勇年却是恶叉白赖:“秦大庄那会儿还是我们秦家的人呢!既然姓秦,那自然就是咱们秦家的。你个姓李的别想在这捞到什么好处。”
李素娘被他的胡搅蛮缠给气到了:“你~~”
秦大庄不知何时从房间里走出来了,冷冰冰地说:“素娘,别争了,他要就给他,我们搬。”
李素娘有些着急了:“可是这突然之间,我们搬哪儿去啊?大庄,你可别犯糊涂。”
是啊?搬哪儿去?这都已经无家可归了,秦大庄苦涩地自嘲着。
而一旁秦大庄冷眼相待,带着嫌弃的眼神,说道:“搬哪儿去是你们的事儿,现在赶紧给老子滚,看着你们就闹心。”
被秦勇年突如其来的一句,秦大庄就似被浇了一桶冰水,钻心刺骨。
顿时心如止水,交代一句:“素娘,收拾东西”就立刻转身往房间里走。
这么多年患难与共,相互扶持,李素娘看到秦大庄这个样子,她也知道他是被伤透了心。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算今儿个露宿街头,她也认了。不再说什么,跟在他后头进房间,准备收拾。
秦勇年却还不放过他们,在后头喊道:“老子告诉你们,这里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带走,这都是咱们秦家的。”
李素娘脚步顿了一下,她苦笑,这里哪样东西不是自己一家人辛辛苦苦挣回来的。不过,这样也好,断得一干二净,免得以后的日子还过得不安宁。
没有秦勇年赌债的重担,反倒一身轻松。自己一家都算得上是勤快的,这样一份家业,很快就能挣回来的吧?
(作者有话说送字数,记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