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在不顾易未远正在驾驶,就把手放在了易未远的脸上,使劲的扯着易未远的嘴角。
或许是用的力气太大,易未远皱了眉头。
顾安在又撅着小嘴说道:“不准皱眉。”
于是用白皙的手抚平了易未远的眉,然后警告道:“远哥哥,有我在的时候,你不准皱眉。”
易未远朗声道:“都听你的。撄”
驱车到了一座山后,顾安在咂了咂嘴:“这是,要爬山吗?”
易未远点了点头,便打开了车门,请顾安在下车,顺便细心的贴着顾安在的头偿。
爬到一半的时候,顾安在的脸上已经变得红彤彤的了,她很好奇易未远身上带着的盒子。
“远哥哥,这...这盒子里是什么东西啊?”
因为太过累了,顾安在话都有些说不大清楚。
易未远望了望手中的盒子,心下一沉,说道:“等下你就知道了,快一点吧。”
顾安在耷拉着肩膀,明显不想继续爬山了。
易未远正准备走的时候,却发现顾安在并没有跟上来,于是又折了回来,问道:“怎么了?”
顾安在撇着嘴,哼了一声。
易未远捉摸不定顾安在的心思,于是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顾安在胳膊一伸,说道:“要抱抱。”
易未远无奈的笑道:“怎么抱,公主抱还是美人抱?”
“你把盒子给我拿着,然后你背我吧!”
顾安在笑嘻嘻的望着易未远,娇憨的可爱。
易未远迟疑的望了一下盒子,想到顾安在拿着也算是林先秦的心愿吧。
易未远蹲下身来,顾安在勾住了他的脖颈,笑道:“我重吗?”
易未远装作很难接受的样子:“很重。”
顾安在拍了一下易未远的背,娇气的说道:“不准这样说我。”
易未远突然想到了那个背影执着的顾安在,不服输的顾安在,就算被他玩弄于鼓掌也从未喊过苦的顾安在。
他感受着背后的人轻轻的呼吸声。
原本是该无忧无虑过完此生的人,却因为他承受了不该承受的负担。
等到了山顶的时候,易未远轻轻的将她放了下来,似乎是在放自己一生的挚爱。
顾安在看到了易未远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于是心疼的拿出手帕为易未远擦汗。
然后迟疑的问:“我们要见的人呢?爽约了?”
易未远望着山上的风景,轻轻的说:“没有,我们正在一起。”
顾安在疑惑的望着易未远。
易未远接过顾安在手里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盒子,风一吹过里面的灰便起了。
顾安在望着那些随风而逝的骨灰,喃喃道:“谁?”
“爱人。”
易未远没有指出是谁,而顾安在却忽然想起了一个人的脸,模糊,难以找寻。
只记得那是一张很阳光的脸。
准备继续想的时候,脑中却有丝丝的疼痛,仿佛有一根筋在扯着。
顾安在问道:“叫什么?”
易未远低眸:“林先秦,双木林,先后先,秦始皇秦。”
顾安在污染觉得这个介绍她在那里听过,可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于是问道:“我们,认识吗?”
易未远望着盒中的骨灰,轻喃:“不认识。”
多希望你这辈子不识的顾安在,便会少去许多愁。
顾安在歪了歪头,说道:“我饿了,我们下去吃东西吧?”
易未远撒完最后一捧灰,蹲下身,道:“上来。”
顾安在红着脸蛋,蹑手蹑脚的伏在他的身上。
男人步履稳重的往下走着,可心里却是无比的沉重,忽然,易未远沉声道:“顾安在。”
“我在。”
“请你,说一句话。”
顾安在侧着脑袋,将脸埋在了易未远的脖颈里。
“说一句:林先秦,我爱你。”
顾安在先是吃惊的“啊”了一声,然后问道:“为什么?”
易未远温柔的说:“没有为什么,”
顾安在被那温柔的眸子所蛊惑,轻轻的呢喃:“林先秦,我爱你。”
说罢,易未远顿了一下,心道:先秦,这下你总该心愿已了吧。
顾安在勾着易未远的脖子,总感觉林先秦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可是就是不知道何时何地曾见过。
阖目,不再思索。
忽然,易未远侧过头,用余光瞥着顾安在:“想好了婚礼什么时候办吗?”
顾安在没想到易未远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她的头埋得更深了,丝发缠绕着易未远后颈,莫名的有一些煽动着易未远的心。
“想好了。”
易未远勾起唇,戏谑的笑道:“什么时候。”
“九月七号。你的生日。”
易未远笑着应允:“那,我们现在去干什么?”
“明知故问。”
“那我们去挑婚纱如何?”
顾安在糯糯的问答:“好欸。”
到了山脚时,便看到了黑压压的人群。
他们都举着高像素的摄影机,易未远的保镖们虽然已经将他们围住了,可是依旧还是挡不住他们拍照的速度。
一个女的尖着嗓子问道:“请问易总这是为了集团的股票才上演的感人戏码吗?”
前一阵子,才刚刚曝出易总与其妻不和的内幕,可现在看起来却是分外的甜蜜。
易未远背着顾安在,笑道:“日常而已。”
那个女记者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易未远:“请问易太太,易未远先生平时对你好吗?”
从来没有在闪光灯下的顾安在显得有一些慌张。
易未远似乎是感受到了身后的那个人微微抖瑟的身体,于是用一只手挡住了身后那个人的眼睛。
轻声:“别看。”
保镖也已经将道路肃清好了,易未远含着笑打开了车门,细致的将顾安在放进了后座。
然后帅气的驱车离开。
顾安在在车内望着易未远的侧脸,柔柔的问:“外面的人怎么了?”
易未远带着蛊惑人心安定人心的语气说道:“羡慕。”
顾安在歪了头:“羡慕什么?”
易未远打趣道:“羡慕你有一个我。”
顾安在的脸刹那就变红了,易未远通过镜子望着她脸上异常的潮红便笑了。
“可是,可是我们还没有结婚呢,为什么叫我易太太。”
“因为,除了你,别人我都不想要。”
过了一会,手机铃声传了过来。
易未远连忙按下,望着后面熟睡的顾安在,吐了口气。
然后问道:“什么事?”
“何氏集团已经开始......”
易未远静静的听着,目光中带着征服的***。
嗓音低柔,目光压抑:“所以,终于迫不及待了么?何煜......”
侧过身望着顾安在的睡颜,易未远竟觉得无比的安心。
*
到达婚纱店后,顾安在才被易未远叫醒,彼时还是一脸睡眼朦胧,嘟着嘴说道:“我不想看了。”
易未远蹲下身,帮她整理裤脚,问道:“那还想不想同我结婚?”
顾安在虽然耷拉着脑袋,可是没有什么比跟易未远结婚跟吸引她了。
“想。”
“那就得试婚纱,我不希望我的新娘丑丑的。”
易未远牵着顾安在的小手走进了婚纱店。
婚纱是女孩子最大的梦想,刚才残留的瞌睡一下子就没有了,顾安在的眼睛里亮晶晶的。
“易未远,为什么我们结婚不告诉爸妈?”
易未远眸光暗了下去,他知道顾安在所说的爸妈就是顾伯父和顾夫人。
“他们有一些事,去了很远的地方。”
“那我们结婚,他们会回来吗?”
“事情很重要,怕是不回来了。”
“那他们会祝福我们吗?”
易未远顿了顿,说道:“会的。”
随即便催促顾安在挑选婚纱。
易未远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旁边随意摆放的杂志,里面都是穿婚纱的女子,脸上都带着幸福的微笑。
试衣间的门缓缓打开,顾安在背对着易未远,头微微的往后侧着,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睛含蓄的望着他。
头纱盖住了整个婚纱,使得脸庞若隐若现,反而增添了一种别开生面的神秘,顾安在娇艳的红唇被头纱盖住了,却显得有一些诱惑。
易未远含着笑问道:“感觉怎么样。”
顾安在羞涩的低了头,她不知道自己的这一个不经意展现的动作让易未远看了更是心动。
“挺好的。”
易未远望着服务员,两个字:“包了。”
服务员弯下腰,说道:“好的先生。”
易未远看到服务员走后,便来到了顾安在的身边,附身吻去。
隔着头纱,这个吻显得更加的缠绵,顾安在原本有一些害羞,可是易未远一次又一次的试探着,她竟然也不知不觉的沦陷于这个吻之中了。
终于,顾安在渐渐的感到四肢有一些瘫软,顾安在顿了一下,轻轻的推了易未远一下。
等顾安在换了一口气后,望着面前头纱上暧昧的一个唇印,犹豫的说道:“弄脏了。”
易未远回味着唇齿之间顾安在的甜味,凑在她的耳边低沉的说:“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这个吻痕。”
顾安在的脸又不自觉的红了起来,娇嗔的推了易未远胸膛一下。
易未远隔着白衬衫却感受到了她那嫩嫩的皮肤,勾唇:“你在,玩火么?”
似乎已经感受到了男人的异样,顾安在的脸更加的红了,所幸,隔着头纱,易未远看的不真切。
顾安在返回试衣间换衣服时,易未远连忙打了一通电话。
“桂姨,可能这阵子我们不会回到公寓了,这段时间没有通知可以不用来了。”
易未远现在最怕的就是顾安在想起从前的种种,一切能让她可能回想起来的事物,他都要一一的避开。
换好便服的顾安在勾住了易未远的脖子:“要抱抱。”
易未远望着多年不向他撒娇的顾安在,竟有一些陌生。
但还是宠溺的蹲下身,任顾安在舒舒服服的躺在上面。
忽然,冷不丁防的易未远出了声:“安在,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好,你会不会离开我?”
身后的顾安在迟迟不出声,易未远迟疑的问了一句:“恩?”
传来的却是顾安在平稳的呼吸声。
侧过身,却发现顾安在早已经睡着了。
是夜,寂静的可怕,尤为可怕的是黑夜里一个女人的脸庞。
她眸子阴冷,瞳孔中散发着可怕的幽光,棱骨分明的手上关节突起的有些可怖。
仿佛在写着什么,仔细看却是一个女人的肖像。
就连耳朵上的痣也画的清清楚楚,唯独只是眉眼与画画中的女人有一些差别。
那个女人仿佛很久都不曾说话,说话的时候嗓音既沙哑又难听。
眼底的阴翳显而易见。
“顾安在,我要让你承受丧子之痛,失夫之恸。”
那个画像旁放着一个DNA的报告。
上面显示的东西让裴允年的眸子更加的寒三分。
“同父异母?”
“原来就是你,让我的母亲不得善终。”
“怎么办,突然好想杀了你。”
说罢,裴允年就将抽屉里的匕首拿了出来,税利的刀尖泛着幽幽的冷光,刀面上映着那个女人可怕的面容,狰狞而又有些得意。
她静静的擦拭着那只匕首,含着冷笑,说道:“听说要和易未远结婚,终生不孕不育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随即,她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勾起了一抹笑,黑夜中显得更为妖冶。
而一通电话打了进来,裴允年沉下了脸,望了望来点提醒,然后突然温柔的笑了一下。
“何煜,找我什么事?”
那头的人清凉道:“顾安在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了,我们提前实行方案A。”
挂断电话后,裴允年的笑意酝酿的越来越深。
“没有死啊,还失去了记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冷哼一声,她将匕首放入了自己的长靴里,勾唇:“你以为你如今还能跟我斗么?”
晨光初晓,黑夜里的女人也不知其踪迹了。
只听得见屋檐的雨滴声,滴滴答答的仿佛在酝酿着一出大戏。
易氏酒店,众人觥筹交错,谈笑融洽,会场中只有一个女子的背影诡异无常。
她推着推车,游走在各个名门望族中间,带着花边的鸭舌帽,微微的弯着腰,时不时的瞥一眼台上。
易未远西装上别着一朵妖艳的玫瑰花,顾安在还未出场,正在后台装扮。
女子拉了拉自己长靴的拉链,平常望去,只看得到女人的下巴和紧紧抿着的嘴唇。
目光渐渐的拉远,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独自停留在角落里。
那是——何煜。
忽然,有人碰了碰她。
她惊觉的动了一下,那个人疑惑的说:“香槟。”
女子弯腰致歉,然后恭恭敬敬的递过了一杯香槟。
那人满意的拿走香槟后,女子又开始看向那个角落里的身影。
那个人一口一口的喝着手中的红酒,寂寥的身影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不论场景多么的复杂,裴允年还是能一眼看出何煜的模样。
不知道是为什么,无论身在何处,只要何煜在,仿佛心有灵犀似的,裴允年就能一眼看到他。
裴允年的眼底氤氲着莫名的心疼,一种同病相怜的心疼,明明心爱的人近在咫尺,可是就是触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