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谢梓澜为何能由着一头带崽崽的小秃驴半夜不休息、直往外头疯去?却原来那破系统又一连串的提示音,有些个虽如那三夫四侍一般不需理会,有些个却能让谢梓澜对小秃驴暂时退让一二——例如说孕夫心事重,不利胎儿孕夫什么的……谢梓澜如今不只念着小崽子,连崽子他爹都一餐吃对口了,可不就得设法为他解决心事么?

叹口气,谢梓澜想想自己之前为逗小秃驴拿走的僧衣就有种剁手的冲动——虽然那事儿不是小秃驴最悬在心头的事情,可焉知不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呢?之前逛夜市的时候,系统可还没此等通知。

然事已至此,也没奈何,僧衣都拿出来给小秃驴看、又帮他把夜行衣也放起来了,小秃驴的“忧心忡忡”状态还是不肯消除,谢家阿姐也只好牺牲自己的美容觉时间,带着小秃驴摸出去毁灭证据。

第一站原待去找天星帮门下,到底还是先遇上天鹰子。

——无花才从天鹰子那儿偷了信出来,此人却还没有回去,绕了一圈之后,竟是来找冷秋魂。

无花拈着佛珠笑得悲悯:“显见是佛祖慈悲,不舍得阿谢往返奔波呢!”

谢梓澜翻了个白眼:“我信的是娲皇陛下——小……小无花,你随我改信娲皇陛下吧?乖乖的,疼你哦~”

无花低头看依旧三头身样的小娃娃,在她头顶又摸了摸,笑而不语。

谢梓澜盯着他的手掌看了好一会,直看到那天鹰子都快走上冷秋魂家那条街了,才“哼”了一声:臭小秃驴,明明方才还别扭着要本阿姐换小天策装,现在倒来嘲笑本阿姐的身高!怎么,真以为我这样就疼不得你了么?不过是怜惜你揣崽崽……

一想到小秃驴揣崽崽,谢梓澜就有点儿意兴阑珊——好些游戏不能玩啦!连寻常逗弄都要注意轻拿轻放什么的……真怀念那个能欺负能断蹄的厚皮子秃驴啊!只是如今这个虽麻烦点儿,日后却能收获一个活宝贝,谢梓澜想着小宝宝的可爱呆萌处,也只得忍痛暂舍着一时欺负小秃驴的福利,将那什么天鹰子迷心过来,由着无花盘问,又把该清除的记忆清除了,才和小秃驴手牵手、继续往前走。

西门千、灵鹫子、左又铮、札木合,还有一个假神水宫弟子——神水宫最不是问题,必要时小秃驴揣崽崽的事情往宫主面前一捅,就着宫主那明知道司徒静已经“猜到”她是她杀母仇人、却还放心将天一神水交付的态度可知,单看这个小包子,她也不会真把小秃驴做成驴肉火烧了。至于其他的……西门千灵鹫子的都算妥当了,札木合的势力远在大漠,暂时还能由南宫灵处置,当下唯有天星帮的,还需要稍微操那么一点子心。

说起来谢梓澜虽还没见着南宫灵,但对他的印象一直节节攀升。那般在西门家随意取用的夜行衣,如今随便往棵不起眼的树干上瞄几眼、就能让无花读出天星帮动态的情报支援……这个小舅子or小叔子的手段还真有那么点儿嘛!

谢梓澜大多数时候仿佛有些呆,但很多事情其实不是看不明白,只不过懒得花心思周旋罢了。可她虽也喜欢那等直率心性、不需她太花心思周旋的坦荡人,却也并不讨厌心思玲珑剔透的聪明人——只要不是自作聪明,真有点儿脑子的人,做事总是更懂得分寸。

小秃驴每次装乖的时机就选得挺好的。

而有小秃驴珠玉在前,谢梓澜也不敢奢望他家弟弟会是个直肠子的,如今南宫灵展露出来的一二特色,倒也不错。

谢梓澜满意点头,摸摸小秃驴丝毫迹象也无的小腹,对这小崽崽又多了几分期待,却不免把个正琢磨自家弟弟得了这不明深浅的家伙一声赞到底是好是坏的无花又给雷得一激灵,那子蛊更是疯狂传递着“啊啊啊都说了男人不可能怀孕你个不知道原型是啥的小妖怪到底要干嘛啊想让雄性怀孕找你同类去啊混蛋”的信息,谢梓澜不动声色地看了面上依然淡定悲悯的小秃驴一眼,果断给他盖了个另类面瘫的戳儿。

然后得意洋洋于这小秃驴果然是娲皇陛下御赐与她的活宝贝:那能为她绵延子嗣又还不劳她艰辛带球冒险生产的特殊体质!这秋菊春兰各有特色的面瘫——果断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了吧?

再次满意点点头,谢梓澜也不去戳破小秃驴的保护壳——反正缩在壳子里头不肯面对现实的小秃驴也有一种别样的可爱嘛!

谢梓澜从不是个小气人,对于能让她满意的“自家人”更是格外大方。之前洛阳守城战,她的消耗虽不少——例如满满十几个荷包的军粮武器被渣渣府的高大全渣们哄着去换了一堆儿在战争时期半点作用没有的玩意儿什么的……但大唐时看似鸡肋的小东西,在这个比起故乡好些方面简直落后到山顶洞人时期去的地方,却还意外的有用。

谢梓澜一边拉着无花的手随他向前走,一边翻看着自己的家当,嗯,僧衣只有那三套,但其他没属性的衣裳倒还有不少,道袍军装书生袍甚至七秀坊的跳舞服……而且易容道具也还有好些个,虽然都是没有隐藏真名功能的,但在这个似乎都没有识别真名能力的地方,却都是难得的好货——哈!还真有个小秃驴的!

面瘫脸依然面瘫着,却硬是能让无花读出不怀好意的味道来。可惜无花自东瀛忍术化来的隐匿遁逃之法虽也有独到之处,却怎么都不可能从身带情丝母蛊的谢梓澜手下逃脱,少不得只能由着她往他身上一拍,无花仿佛看到有个面具样的东西一闪,却转眼就没了,而那好端端忽然发难的家伙,却好像忽然长大了?

……不对,是自己缩水了?

无花挽挽袖子、提提袍角,又忍不住原地转了三个圈,但不管怎么看,他身上的僧袍都依然那么合身,完全没有忽然缩骨功之后衣长裳拖的尴尬,甚至连手上的蜜蜡佛珠都忽然换了一串儿古朴木珠儿,大小还刚刚好……

再摸摸头……

……能换掉屎黄色的僧袍当然好啦,不过连头顶的戒疤数量都改变了什么的……

不对!我之前穿的是黑色夜行衣啊?还蒙着脸呢?蜜蜡佛珠也没有随身带着的……

谢梓澜满意地看着和他一般三头身了的小秃驴:“乖孩子,随我信仰娲皇的话,我就把这变化的东西给了你,如何?”边说着,还摸摸那格外可爱的小光头:“信仰娲皇陛下之后,你还是可以念经剃光头哦!只是不许再念叨什么阿弥陀佛——西方那个疙瘩头的家伙,哪儿比得上我娲皇陛下?”

再次被挖墙脚了的无花大湿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