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芷柔怒瞪着面前笑嘻嘻的男人,心中尽是不解和愤懑。
“这样看着我作甚么,你不是想要摆脱太子的婚约?我是在帮你。”墨连泽难得面对着顾芷柔还能这样笑嘻嘻,可见心里是真的畅快极了,他那精致的眉眼舒展开来,竟是与往常不同的另外一种绝色。
“这件事,你可没有和我商量过吧?难道这就是你的处世之道?强迫民女,就是你四殿下做的事情吗?!”顾芷柔不满,她正准备上床睡觉,却没想竟然被告知自己和四殿下被赶往西疆!顾芷柔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呵呵,本殿下在众人眼里便是这样一个无法无天的角色,即便你再说,这可是皇上下达的命令,也无法回去了。”墨连泽好似一个慵懒的猫,他将手肘放在马车的小桌子上,手掌拖着下巴,懒洋洋的姿态让顾芷柔看着恨不得扑上去咬他的脖子。
“没想到,皇上竟然会将你我二人一起驱往西疆。”顾芷柔知道事情无法改变,便不由得思考起皇上的初衷。
想来这是皇室的丑闻,两人的下场应当不会这么简单就算了,可是皇上好似却不想再追究,随便找了个理由便将二人打发了去,其中的理由,实在是令顾芷柔费解。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利益。”墨连泽淡淡说道,他眯上了眼睛,好似快要睡着了一般,顾芷柔皱眉,思索着墨连泽这话的真正意味。
太子如今还维持着和自己的婚约,无非是为了利益,而操纵着这一切的,更是和皇后脱不了关系,皇后身后更是有着家族的支撑,手中还拥有军队,想来皇上不可能对皇后不忌惮。
顾芷柔面露了然之色,墨连泽见了,便淡淡道:“反应真慢!”顾芷柔的脸又黑了下来,她道:“我是无缘无故被牵扯其中,不愿下棋,但却总是被扯着硬是要加入棋局……”
顾芷柔说着,便越觉得自己是一个招祸体,她想起那西疆的境况,便有些郁闷,道:“那西疆定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吧?”能够将这偷情的二人送去赎罪的地方,能好到哪里去?
墨连泽皱眉,他睁开眼,直直地看着顾芷柔,片刻后,才道:“你真的是顾芷柔?”墨连泽的话语平淡,但却毋庸置疑,顾芷柔的心不由得一紧。
墨连泽心中思绪百转,身为一个修真者,顾芷柔不可能不知道西疆。
在这空间不大的马车内,好似是一个被隔绝出来的空间,这空间内只有他们二人,墨连泽紧紧盯着她的眼神,好似无法躲避的光,试图将她的一切看透。
她不由得暗叹墨连泽的反映敏捷和心思深沉。
“你胡说什么?”顾芷柔面容古怪,她不敢说多,有时候说的越多,错的也就越多。
墨连泽的眼神又收了回来,好似刚才两人只见的奇特气氛不存在一般。
“没什么……西疆是云泽大陆的西北部地区,那终日寒风凛冽,最温暖的时候,想来并不会比京城的秋天要暖多少,女子去了,定是要老个十岁,否则都不能说自己去过西疆。”墨连泽一本正经地开着玩笑。
“你!哼,莫要在取笑我,那西疆定然不止这么点东西吧?”顾芷柔又问道,墨连泽好似也累了,懒得和顾芷柔开玩笑,他换了一个坐姿,马车内颠簸,但两人坐下都垫了厚厚的丝绸和棉布作为缓冲,坐着倒是不膈应。
“西疆不禁有着最残酷的环境,还有最烈的酒,最勇猛的战士和最凶狠的敌人。”墨连泽睁开眼,此刻他的眼神和以往都不一样,里面带着敬佩。
顾芷柔不由得心里一惊,这西疆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地方,竟然会使得墨连泽有这样的反映?只听墨连泽又继续说道:“西疆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能够去到那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加上那有着闻名于世界的凶狠妖族!更是让人退避三舍!”
“妖族?!”顾芷柔不由得皱眉,妖族乃是世间灵物所化,如同阿青一般,可墨连泽的言下之意却让顾芷柔感觉那妖族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正是,就像修真界有正派和魔修,而那妖族也是有正有邪的,阿青这样的,便是天地滋养,带着灵气而生,但那西疆却是个贫瘠的地方,为了能够生存,那里的妖族便要依靠掠夺,来延续自己族群的生命。”墨连泽淡淡说道。
“想来那里应当葬送了不少人命。”顾芷柔说道,墨连泽笑了,又道:“但也有自愿去那受死的。”他看着顾芷柔,眼波温柔,顾芷柔面色一红,不自然地侧过头,道:“也有不资源的!”
“你可别想多,大部分自愿前往那处的人,无非都是为了能够得到西疆妖族身上的妖丹和身躯,这对于修真者来说,也是很值钱的东西,只是西疆地形复杂,修真者不自量力,一旦放松,便会死在妖族手下。”墨连泽冷冷嗤笑了一声。
“面对这样的人,我们是不必保护的,而皇上给予的任务,则是守护西疆边界,我们护好里面的凡人便是,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理。”墨连泽又松弛了下来,他这幅模样还真是油盐不入,顾芷柔实在是拿他没办法。
“我们要在那里待多久?难不成就要在那一辈子了?”顾芷柔皱眉,她不想被任何东西束缚,如今她和墨连泽也是没有婚约的,这好说,但是守护西疆这件事情,却是皇命,顾芷柔不得不听从。
墨连泽睁开眼,瞥了瞥顾芷柔一眼,道:“呵呵,你在担心离不开那个地方?”顾芷柔没有说话,便是默认了,墨连泽笑了笑,道:“放心吧!别说你,我也是不甘愿在那待一辈子的,届时我便会寻找机会离开,到那时,你也会有离开的理由的。”
顾芷柔点了点头,将骄子一旁的纱帘掀开,明亮的月光便出现在眼前,马车往前奔驰着,发出嘶鸣的声音,她看着渐行渐远的京城,心中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