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文轩觉得很奇怪,女儿这几天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一天到晚的粘着自己,尤其是在自己整理药材的时候。

上官婉儿这一段时间充分观察了一下,发现学医这条路可以走一走,简单的把个脉、看个相,就能判断出人的身体状况,还能开出对病人有益的药方,太神奇了,难得自己的父亲是神医,自己一定要把这个本事学到手。

退一万步说,将来自己要是能成个女扁鹊、曾懿什么的,也是一条谋生之路呀。

她不会愚蠢到认为自己生在第一世家就以为一辈子都衣食无忧了,上官家也不是没有盛极而衰的先例,只不过后代们比较争气,总是能在危难之时挽大厦于既倒,自己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这一日,吃过午饭以后,上官文轩单独留下了女儿,问道:“婉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爹爹说,为什么这几天一直跟着爹爹呀?”

上官婉儿干脆到:“爹爹,我想学医。”

上官文轩一愣,旋即狂喜,原来是这样!女儿对自己的医术很感兴趣,所以才会每每在自己整理药材时一直跟着自己,想到自己后继有人,不禁喜上眉梢。

只听他笑道:“好啊,婉儿既然想学医术,爹爹当然义不容辞要教你呀,只是学医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可要懂得坚持呀。”

上官婉儿立刻点头道:“爹爹放心,我会一直坚持下去的!”

上官文轩见女儿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道:“好,那我跟你娘商量一下,她那边还有很多东西要教你,看怎么安排比较好。”

上官婉儿道:“爹爹,我都想好啦,上午的时候娘亲要忙家里的事,而济民堂在上午又比较空闲,我就跟您学医。”

“下午的时候您有济民堂的事情要忙,娘亲那里却闲下来了,我就跟她学针黹女红什么的,好不好嘛……”

上官文轩见女儿把什么都安排好了,知道她是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了,自己也暗暗下决心要好好教,说不定上官家还能出个女神医呢。

上官婉儿把自己一天的时间都安排的满满的,她没有自讨苦吃的习惯,只是她真的很想学这些,将来说不定能用上呢?

自此以后,每天上午,上官婉儿都会准时出现在百草堂,那里是上官文轩专门用来研究药理的地方,百草堂前后的院子里都被他种满了各种药材,上官婉儿的求医之路,第一项就是认药。

这个浅黄色的,有淡淡的特殊气味,气味有点像人参,质地比较硬,断面中间有裂纹的是黄芪;那个茎枝呈圆柱形,红棕色,小枝扁平,叶细小鳞片状,交互对生,贴伏于枝上,深绿色或黄绿色、质脆、气清香,味苦涩,微辛的是侧柏叶……

一上午下来,父女二人兴致勃勃,直到上官夫人亲自来请吃饭才离去。

下午的时候上官夫人教了上官婉儿一种新的刺绣针法,上官婉儿学的很用心,她觉得一根根普普通通的丝线在自己手里变成一幅幅精美的图案,很有成就感。

说来也怪,可能是遗传了父母良好的基因吧,她现在学什么都一学就会,而且还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让几位哥哥头疼的背书问题在她眼里毫无压力,轻松无比。

她只花了一个时辰就领悟到了此种针法的精髓,上官夫人可高兴了,不住口的夸赞:“娘亲用了两年多的时间才研究出来的针法,被你一个时辰就学会了,我家婉儿真聪明!”

上官婉儿恶寒,有种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感觉,但眼前这一位绝对是最美的王婆。

告别了娘亲,上官婉儿去了松竹堂,自从两岁的时候爷爷给自己启了蒙之后,自己每天都会有一定的时间跟着爷爷学习各种知识。

上官敬难得碰到像自家孙女这样的奇才,什么东西都一点就透,一学就会,还会举一反三,比那几个一天到晚就知道逃课的混小子好多了,于是对上官婉儿倾囊相授,什么孔孟之道啊、经史子集啊,统统都有涉猎,恨不得把毕生所学都交给她才好。

上官婉儿为了懂得更多,也为了安慰老人家的心,尤其卖力的学着,子孙二人其乐融融,松竹堂里时常能听见上官敬爽朗的大笑声。

晚上吃过晚饭之后,上官婉儿一回到点春堂就开始整理今天上午的笔记,一边的小悠端了莲子汤过来,道:“小姐也太用功了,今日才第一天开始学呢,慢慢来才是,别熬坏了身子。”

上官婉儿道:“今日事,今日毕,要是我每天都把不懂得问题放在那里,时间久了,问题就会越积越多,所以今天学了什么,一定要在睡觉前弄明白才是。”

小悠轻手轻脚的把莲子汤放下,小姐每日睡觉之前都会沐浴,自去净室准备不提。

上官文轩拿着一大摞书来到点春堂,看见女儿正在书案前整理自己上午教的那些认药方面的知识时,瞬间感到开心无比,见到女儿专注的神情,一时没忍心上去打扰。

他放轻脚步走到女儿身后,只见她正对着记录了牛黄的那一页笔记小声嘀咕:“牛黄,表面呈黄红色,有的表面挂有一层黑色光亮的薄膜,习称‘乌金衣‘,有的具龟裂纹;体轻,质酥脆,容易分层剥落,断面金黄色,可见细密的同心层纹,有的夹有白心;气味清香,味苦而后甘,嚼之易碎,不粘牙……可是这牛黄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上官文轩在他身后道:“牛黄其实是从生病的牛体内产生的,有些极少数的老牛死过之后,体内会带有牛黄,牛黄的作用很广泛,可以清热解毒,清心开窍,安神定惊,利胆化痰的功效,可以制成‘安宫牛黄丸’、‘牛黄解毒丸’、‘千金散’等药丸,因其难得,所以价值不菲。”

上官婉儿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吓了一跳,听见是爹爹在解释刚才的疑问,又静下心来听他讲解,等爹爹讲完以后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牛黄其实就是牛体内的结石嘛。

上官婉儿道:“女儿明白了,爹爹怎么来了?”一边说一边把刚才爹爹说得那些记在本子上。

上官文轩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道;“爹爹看你学的那么尽心,就找了些医书来给你看看,一开始的时候肯定有很多地方看不懂,不懂得时候可以随时来问爹爹呀。”

上官婉儿点头道:“知道了,爹爹。”

上官文轩起身摸了摸她的头道:“这些不是一天就能学会的东西,早点歇息吧,要是让你娘知道了,为父可是要挨批的。”说完向上官婉儿眨了眨眼睛。

上官婉儿失笑道:“再看完这些就睡了,爹爹放心吧,我不会让娘亲批评你的。”

上官文轩哈哈一笑,满足离去。

回到正屋以后,嘴角一直挂着掩饰不住的笑容,上官夫人奇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像有什么事兜着笑不出来似的。”

上官文轩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家婉儿对于医学竟然有这么大的兴趣,你说是不是很像我呀?”

上官夫人一边钻进被窝,一边道:“你的女儿当然像你了,时间不早了,快来睡吧。”

上官文轩打趣道:“夫人这是在邀为夫同床共枕吗?”

上官夫人用被子蒙了头,假装没听见,上官文轩笑着去了净室洗漱歇下不提。

上官婉儿这些天一直在潜心研究医药,她这人有一个特点,就是想学什么的时候就会一门心思的去学,一本《医药大典》,愣是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就读完了。

就连上官文轩都惊奇不已,不禁联想起女儿出生那天天降异象,说女儿是天女的事来,上官老爷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女儿现在可比自己当年厉害多了。

云水柔听说上官婉儿在学医的事还特意跑来看了看,拉着上官婉儿的手道:“真想不到,你居然去学医了,这下二姨丈可高兴了。”

上官婉儿道:“学医是我自己的意思,这就叫子承父业,对了,你娘亲最近没拘着你吗?”

云水柔三天两头往军营跑,成天跟那些大兵们打交道,还邀人比武,听说还和太子打了一架,云夫人知道后立刻把她揪回家中,轻易不放她出来。

云水柔道:“她知道我是来找你的,开心的不得了,她向来就是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巴不得我成为第二个你呢,不过现在我就算想去军营也去不成了。”

上官婉儿抿唇一笑,道:“为什么去不成了,有你爹在,谁还敢说些什么不成?”

云水柔叹道:“我爹前些日子受封大将军的事你知道吧?”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自己的大姨丈于前些时日被册封为大将军,虽只多了个“大”字,但军阶却是提升了不少。

“皇上这是给个蜜枣再敲一榔头呢,我爹三天前就奉旨出京了,说是北边犬戎人作乱,要我爹带兵去打仗。”

上官婉儿立刻捂了她的嘴,道:“什么蜜枣榔头的,那都是圣意,不得有违的。”

上官婉儿还陷在当年看的那些电视剧中,皇帝随口一句话就要了人命的思维中。

转念又一想,大姨丈去了北边平乱,那那位太子殿下岂不是也去了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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