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多多进堂年头多,年纪又比旁人大些,牢牢坐着大师姐的位置。

在下丙堂除了堂主之外,谁都不放在眼里。

南灵歌对她来说就是个卑贱的使唤丫头。

堂堂‘大小姐’被个使唤丫头给骂了那还得了?

游多多怒火冲天,直接捋起袖子便要掀被揍人。

就在这时,钟鸣声远远的由山上传了过来,提醒弟子们该去上早课了。

“你给我等着!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游多多再嚣张也不能嚣张到师尊和门规头上去,扔下一句狠话,胡乱将头发一束匆匆出了门,

乌芳、许倩不怀好意的笑着,也跟了出去。

等到屋里静下来后,小女鬼慢吞吞掀被而起,眯着眼适应了一下渐亮的光线,缓缓吐出一口气。

方才她有些冲动了。

她并不是不计后果之‘人’,甚至可以说是个极清醒极冷静的‘人’。

只是南灵歌的委屈她一直看在眼里,如今又被逼的宁愿做鬼也不回来,她也实在是怒到了极点才控制不住自己。

还好钟响的及时,否则她必会挨一顿好揍。

她不是隐藏实力的南灵歌,现在的她虽然撑着南灵歌的身子,却不会使用她的灵气与术法。

她回来的原意是替南灵歌解决困境的,可不是替她找更多麻烦的。

这才一回来便彻底惹怒了游多多,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

小女鬼一边思量着,一边撑着身子向门口走去。

谁想才到门口,便看到一道高大的白影飘然而至。

在下丙堂穿白衣的,只有那个色鬼霍敛堂。

想必是弟子集合时发现了南灵歌不在,游多多三人又添油加醋说了什么,这位对南灵歌不怀好意的师父便打着关心弟子的名义亲自来看了。

一看见霍敛堂,小女鬼立刻觉得头疼万分。

原本就沉重的身子愈发沉重了,若不倚着门框,怕就直接就坐地上去了。

“灵歌啊,听说你病了?”

霍敛堂满脸的关心之色,直接伸手揽上了她的肩膀,温柔道:“既然病了便好生歇着吧,师尊扶你进去躺着。”

宽厚的手掌往肩上一搭,小女鬼瞬间便炸了毛,差点便忍不住在那张道貌岸然的脸上甩一巴掌。

不过那只是想想,先前她已经冲动过了,再来一回就等于找死了。

霍敛堂虽然不要脸,但实力还是有的。

真正的南灵歌能对付得了同屋的几头烂蒜,对上霍敛堂就没有胜算了。

来硬的肯定是不行了,可若是不反抗,南灵歌这身子怕是今日就要被玷污了。

怎么办?

小女鬼垂眉敛目,有气无力的任霍敛堂将自己往床边搀,心里飞快的想着自救之法。

看着霍敛堂轻车熟路找到了南灵歌的床,小女鬼心下忍不住又唾。

这王八蛋连哪个女弟子睡哪张床都知道,莫不是时常暗中偷窥?

一念转完已经到了床边,霍敛堂温柔的将‘南灵歌’扶到床上,顺手还除了她的鞋子,盖上了被子。

小女鬼背地里骂他是老色鬼,其实霍敛堂并不老。

瞧着也就三十多岁,面白无须,相貌堂堂,成熟又有风度,对待弟子也极为宽和。

以前南灵歌便对他颇为崇敬。

若不是他有些急躁了,稳扎稳打慢慢来,说不定真能将南灵歌的心骗了去。

这山中的女弟子也不知被他骗过多少了。

之所以急躁,八成是因为南灵歌生的太好了。

眼见着一朵娇花在自己眼前含苞待放,老色鬼便忍不住要去采摘了。

“灵歌啊,前日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果不其然的,温柔的面纱不过戴了片刻,霍敛堂便迫不及待一把扯下。

小女鬼心里恼恨不已,在南灵歌脸上扯出一副为难的模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委委屈屈道:“师尊啊,其实徒儿一向是仰慕师尊的,不管师尊要徒儿上刀山下火海,徒儿都是心甘情愿的。”

说这话的时候,霍敛堂的手一直在‘南灵歌’肩臂上揉揉捏捏,感觉就像爬了一只软黏黏的大虫子,令小女鬼恶心欲呕。

听了‘南灵歌’的话,霍敛堂满意的笑了笑,伸手便去摸她的脸。

“灵歌果然是个懂事的,不枉师尊如此疼你。”

小女鬼便任他摸,垂着眼含羞带怯的说道:“灵歌资质鲁钝,本就无意修仙,只要师尊欢喜,灵歌愿意追随师尊一辈子,为师尊洗衣铺床生儿育女。”

生儿育女?

一听这话霍敛堂便有些心惊。

这小丫头野心不小啊,居然想要攀上他不放?

该怎么说才能让她明白他的心思,既能摘到她这朵花又不被刺扎到呢?

正思量着哄劝的说辞,小女鬼已含情脉脉的说道:“灵歌自知身份卑微配不起师尊,也不求师尊给什么名分,便是为奴为婢都好,只要能与师尊在一起,灵歌此生别无所求……”

眼见着霍敛堂不安分的手要向胸前袭来,小女鬼立刻装成娇羞模样向霍敛堂怀中偎去。

美人儿主动投怀送抱,霍敛堂心花怒放,正欲展开怀抱迎接,‘南灵歌’却又软软的倒了下去。

“可惜徒儿虽对师尊有意,奈何天不作美,怕是无法长伴师尊左右了。”

“灵歌为何如此说话?”霍敛堂又惊又疑,觉得这个窝囊徒弟今日的表现实在有些怪异。

小女鬼哀哀戚戚道:“灵歌忽染怪病,怕是命不久矣……”

“你当真病了?”

霍敛堂伸手向南灵歌腕上探去,察觉到脉息异常缓慢若有若无后不由又怔。

“从昨夜起弟子便流血不止,怕是捱不了多久了。”

小女鬼继续哀哀戚戚,霍敛堂皱着长眉道:“何处流血,师尊替你瞧瞧。”

“呜……就是……就是……”

小女鬼扭扭捏捏的假哭,伸手便要去掀被子。

霍敛堂怔了怔,突然间醒悟到那个血流不止是个什么情形,一时间如遭雷劈,立刻抬手挡下了南灵歌的手。

南灵歌十岁进山,如今十三,差不多是该来癸水的年纪了。

霍敛堂只道她貌美人傻少筋缺弦,却没料到她傻到这种地步,竟然想让一个男人看自己的……癸水?

“呃……那个不是什么大事,是女子的必经之事过几日自然便好……”

霍敛堂脸皮再厚,说起这种事来也露出些难以启齿的模样来。

“真的么师尊,徒儿真的不会死么?可是我好害怕啊,呜呜呜……”

小女鬼一边假哭,一边作势要缠上霍敛堂,摆出一副求安慰求拥抱的模样。

霍敛堂吓的倒退一步,像是怕沾上什么脏东西似的呐呐道:“师尊说无事便是无事,你不必多想,好生休息几日自然便好了,若不明白不妨多问问师姐师妹……”

霍敛堂越想越心惊,潦草安慰两句后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