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廷昱的反击来得又快又凶猛。
上京城,二皇子府。
二皇子气急败坏,怒气冲冲的,“小五发什么疯?一天就参奏三个人,谁招惹他了?”
自从身边没有了李孟吉之后,对朝堂上的政事就有些力不从心,及至到了后来连梅尚书都锒铛入狱之后,二皇子一下子就对手下之人的掌控有些大不如前。
今天在朝堂上殿中侍御史参奏了三个官吏,夜宿花眠、玩忽职守、贪污受贿,还拿出了详实的证据,二皇子就算想开口为自己派系的官员说话都不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皇申饬一番,又罚了俸禄。
这些罪名还不致罢官的程度,可二皇子觉得自己面上无光,他一直以为在这个朝堂上,除了太子之外,他是最有威信、最有权势的人,他一直都将太子作为对手,现如今他还没有对太子动手,小五就发疯一般对上了他。
他自问从上次父皇圣寿之后,并没有再招惹小五,这次莫名其妙的参奏他派系的人,真是无妄之灾。
二皇子到底是不乏小聪明,他好好想了想,脑海中灵光乍现,明白了既然不是他招惹的小五,那么肯定就是三弟或者四弟不知怎的招惹了他。
今天被参奏的三个官员里,一个是他的人,一个是三弟的人,一个是四弟的人,就算朝堂上其他人不知道,可他们三个互为犄角,还是比较清楚对方派系的。
想到这里,二皇子有些咬牙彻齿的,“小五不是陪着他皇妃去了汤山温泉了么,到底是谁招惹的他?”
说起汤山温泉,二皇子又是一阵咬牙,恨得牙根痒痒的,那汤山温泉本来就是他的,结果现在被小五占了去。
因着自己遭受了无妄之灾,二皇子心中气愤,想要给周廷昱一个以牙还牙,刚起了这个念头,自己心中又犹豫了起来。
低头沉思了片刻,想到上次在父皇的圣寿上,他的皇妃和小五的皇妃起了冲突,最终被父皇各打五十大板的事,忆起父皇说的“兄友弟恭”,到底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喃喃自语,“小五这样肆无忌惮的结党营私,父皇一定会对小五失望的,只要父皇对小五失望,小五唯一的倚仗就消失了,对太子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太子没有了小五的辅助,势力必定会损失巨大。
还是个毛头小子呀,冲动莽撞,虽然不知道是三弟还是四弟招惹了小五,不过既然小五仍然在汤山没有回来,京城里也没有传出他的消息,就是说明这事并不严重。
为着这么一点小事,就让人参奏官员,还是一次性的参奏三个,太子有这么个冲动莽撞的帮手,日后想要对打击太子也容易了很多。
好,好,虽然被罚了俸禄,不过此事对太子一方的影响更大,三弟和四弟当真是做的好!哈哈哈……”
原本这事是小五的错,如果他随后就对小五以牙还牙,那么有理也变成了无理,就跟上次圣寿那件事一样,本来错的不是他,只不过被静妃抓住了话茬子敲打,最后父皇谁都没有偏帮,反而各打五十大板。
这次如果他对小五以牙还牙的话,到最后可能还会帮小五渡过这个难关,帮小五就是帮太子,这样的蠢事他是不会做的。
思及此,二皇子终究是将这口气吞回了肚子里,静等着小五失了父皇的宠爱。
……
“小五当真是......不过是一头野猪,根本不可能伤得了他,怎么就发疯了呢?”
一个青年慵懒的坐在太师椅里,因着屋里的地龙很暖和,身上就只穿着一件长袍,一只手上转着两个小巧玲珑的玉球,另一只手撑着下颌,懒洋洋的说道。
他这话很明显不是要得到其他人的回答,他的语气听着也不是很在乎,似乎对自己派系的官员被参奏没有一点上心。
“哎呀,可惜了,要不是为了怕小五身边的青云和青凡会追查到,一定会让人留在那里看看最后的结果,不过小五应当没有这么不堪才对,就算是一头饿极了的野猪,对他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还有青云和青凡在他身边,想来应该是毫发无伤才是,要不然小五现在不会仍然留在汤山,宫里也不会这么平静。”
青年自说自话,脸上带着一种悠闲的懒散,虽然话语里都是猜测,可一直用的都是陈述的语气,可见对自己的猜测非常有自信。
“不过小五的反应有点激烈呢,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而且明明抹去了痕迹,却能将目标锁定一个范围,这么说,小五早已经对我们心存戒备。因为不知道具体是谁,所以索性宁可杀错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青年的面上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眸子里却精光闪烁,手上转动着的玉球比先前的速度快了一点点,这个细微的变化并没有人看出来,可见青年心中并不是面上这般平静无波。
室内一阵寂静,青年静默了好一会儿,微微抬起了头,眸底已经恢复了平静,他看着眼前一直恭恭敬敬的跪在他跟前的少年,语气幽幽的问道:“是不是觉得心中很不忿、不甘、不满?这次没有对付到你想对付的人,失望么?”
“殿下行事自然有殿下的道理,小子不敢妄自揣测,欲速则不达,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小子还是明白的,只求殿下最后能让我手刃仇人,为父母报仇。”
在青年脚下不远处,赫然跪着一个少年,他整个人用着一种卑微又恭敬的姿势匍匐在地,室内除了青年,就只有这个少年,没有青年的吩咐,少年并不敢抬起头。
“哦,想不到你还有点见识,我还以为你会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呢。”
青年满意了笑了笑,看着少年纤细的身子,眸色深了深,“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要怎么做,不需要我教你吧?”
“是,殿下。”
下一刻,少年亲手褪去了自己身上的衣衫,一件不落,露出了他纤细又白净的身子,他微微直起了身子,膝行到青年大腿边,昂着头,卑微又讨好的道:“殿下,请让我服侍您。”
这人,赫然就是舒鸿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