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由他儿子给他披麻戴孝吧(1/1)

“噼啦”

匕首被打掉在地上,周廷昱将舒嫣华搂进怀里的时候,仍然心有余悸。

他紧紧的搂着舒嫣华,想要开口责怪她如此不爱惜自己,当看到她布满泪痕的白玉脸蛋,那番训斥又说不出口了。

他叹息一声,舍不得对她大小声,只是无奈的道:“你做什么?你当你还是舒家人吗?你嫁给了我,早就冠上了周姓,是我周家的人,舒家的事,你作甚往自己身上揽?”

周廷昱知道,要让华儿不在流泪,就只能让大舅哥停止这举动,他又转头看向大舅哥,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语气道:“大舅哥,够了,大家都知道你的决心了。青云,给大舅爷止血包扎。”

舒鸿煊自己削肉没有皱一下眉,脸上还能带着笑容安抚妹妹,等见到妹妹那番突如其来的举动,却吓得脸色大惊失色,着急不已,幸好见妹夫眼疾手快阻止了妹妹,不然妹妹那一刀下去......

见着在妹夫怀里的妹妹充满恳求的眼神看着他,舒鸿煊心下叹息一声,默认了让青云给他止血包扎。

舒二叔赶快蹲下去将匕首捡起来,抓得死死的,生怕又被这两兄妹抢到手中。

舒嫣华见哥哥终于被青云包扎了,心中放松下来,又眼巴巴的看着青云,想等他给哥哥包扎完了之后,问问他哥哥的伤势如何,会不会对手有影响。

周廷昱与她心意相通,一早就看出她在担忧什么,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放心,那伤势看着可怖,其实并没有伤筋动骨,只要养回来,对以后左手的运用没有任何难题。”

不要看连白骨都露出来了,可真正会造成伤筋动骨的,并没有,也就是看着恐怖一点,其实除了痛,没有啥问题。

由此可见,大舅哥也是个心有城府之人,也没有墨守成规,并没有傻乎乎的真的要用伤害自己根基的代价还给那个畜生。

舒鸿煊任凭青云给他包扎,他平淡的看向舒二叔,“二叔,请原谅侄儿的所作所为,也请您体谅侄儿这种煎熬的心情,只有这样我才能对得住娘亲。”

见二叔似乎要说话劝解,他眼一闭,身子就往后掉,被青云一把接住。

嗯,反正他是不会黑那个人渣摔火盆的,也不想送他出殡,反正他晕了过去,就不信还有人敢在这种情况下弄醒他。

“哥哥!”舒嫣华吓得面色苍白,快步就走到哥哥身边,抓起他另一边完好无损的右手,着急不已的问道:“哥哥怎么样?会不会有事?”

“皇子妃,大舅爷失血不少,大伤元气,现下晕了过去,需要好好养着才行。”收到殿下递过来的眼色,青云如是说道。

舒嫣华面色更是惨白,吓得心焦如焚,突然感受到手里被轻轻刮了一下,她眉目动了动。

再次认真的感受到两次手掌心被刮,她的手就被周廷昱抓了回来。

舒嫣华放心下来了,现在这样很明显就是哥哥在装晕。

舒鸿煊晕了过去,舒二叔吓个半死,着急的询问:“煊哥儿怎样了?煊哥儿怎样了?”

听到青云的话,舒二叔直接就转头吩咐姜氏:“夫人,你快去开库房,把人参那些拿出来给煊哥儿炖汤喝......”

说到这里,他又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的道:“怎么请个大夫这么久?先问问大夫,煊哥儿适不适合用人参。”

在舒二叔说了这话之后,周廷昱吩咐青凡:“去给大舅爷请个御医来看看。”

御医只负责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圣体,就算是他母妃静妃,没有父皇点头,也是不能叫御医来诊脉的,他这样说,就是让青凡将侯府发生的事如实的告知父皇。

大舅哥削肉还父,与舒修和断绝父子关系,在舒修和死了之后的情况下,肯定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支持。

如果舒修和还在世,他的恶行暴露了,大舅哥这样做,非议还不会很多,可如今舒修和死了,一死百了,不管他生前做过多少猪狗不如的事,他终究是大舅哥的亲生父亲。

自古以来,以孝治国,无论做父亲的有多不对,一个孝字压下来,做儿子的也得受着。

在舒修和去世之后,大舅哥却要跟他断绝关系,通情达理之人、心中正义满满之人,对大舅哥的所作所为都会赞同。

可世间不乏愚孝愚昧的人,这些人为了维护父权的根基,一定会对大舅哥大肆评判,不管大舅哥的做法有多正确,反正做儿子的违逆父亲就是不行,长此以往,父不成父,子不成子,父亲作为一家之主,如果连儿子都镇不住,又有何颜面可说?

周廷昱已经可以遇见之后大舅哥会受到多少非议和针砭。针砭评判大舅哥,就无可避免的会牵连到华儿,他又怎么舍得华儿被那群愚孝之人评头论足?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有时候言论能把一个人逼到绝路。

将此间事告知父皇,相信以父皇对大舅哥的喜爱,无论最后事态发展成什么样,只要父皇支持大舅哥,再多的言论也不可能逼迫大舅哥了。

这才是周廷昱的深意,在此间除了装晕的舒鸿煊能懂之外,其他人因为兵荒马乱的状况,一时没有理解。

舒鸿煊心中划过一道暖流,妹妹这辈子,就算没有他守护,也能幸福快乐的渡过这一生了。

舒嫣华听到夫君让人去请御医,紧提的心稍稍松了松,哥哥既然不是真晕,那么就是他相信她,相信她可以应付接下来的局面,她不会让哥哥失望的,哥哥的血不能白流,她会接手哥哥未尽的事。

更何况,有夫君在这里,就是她最大的底气。

舒嫣华再次看了一眼哥哥,稍稍转了一个方向,面对着梅氏,见她目光呆滞,已经吓得只敢躲在舒鸿文身后瑟瑟发抖,不屑一笑。

也就这点胆量了,真是出息。

她抬起头望着舒二叔,用一种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二叔,既然哥哥已经削肉还父,那么,这人的出殡......”

她指着棺材,冷冷的道:“就由他儿子舒鸿文披麻戴孝摔火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