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修和做的仅仅是害死他娘亲这件事吗?不是,还有更多的事,他、华娘、他的妻儿、外祖严家,都难逃他的毒手,这样的血海深仇,都是一笔笔的血债。
他还没有放过舒修和呢,不想他又来招惹他们兄妹。
很好,既然如此,他也不客气了,他要一步一步的,剪除舒修和与梅氏的依仗,要让他们渐渐沦陷在地狱中。
这样简单直接又霸气的骂人之语,让周廷昱都一阵沉默,他倒不是觉得舒鸿煊骂的太过厉害,而是觉得,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被父亲害死的,这种心情应该会很难受吧,试想要是他母妃被父皇害死了......
他打了一个激灵,甩甩头,拒绝再想下去,他父皇才不会做这样的事呢!
“华儿,知道这件事吗?”周廷昱有些干涩的问道。
“知道。”舒鸿煊声音低沉的回道。
周廷昱心中有些心疼,华儿恐怕不好受吧,自己的娘亲居然是被父亲害死的,换了任何一个人,都难以接受。
沉默片刻,周廷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问道:“你打算这么做?”
既然舒鸿煊两兄妹都知道他们的爹是什么样的人就好办了,剩下的,就是他们对待广平候的态度。
“换了是你,你会怎么做?”舒鸿煊不答反问。
这个问题倒真的是让周廷昱犯难了,一个是生他养他的母亲,被人害死了,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为人子女当然要为自己的娘亲报仇,偏偏害死娘亲的人是父亲,一个孝义顶着,对父亲出手,就成了不忠不孝之人,是要受世人唾弃的。
实在想不出来,周廷昱老老实实的摇头,“我不清楚,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要他假想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父皇很疼宠他的母妃,设身处地就没有了用处。
舒鸿煊叹息一声:“是呀,我问了个傻问题。”
“那你想怎么办?”周廷昱目光灼灼的盯着舒鸿煊问道。
“大相寺之事,除了广平候这个主谋之外,广平候夫人也是一个帮凶,为人作恶自然是因为她有这样的底气,既然如此,就要把她的底气铲除掉。”
舒鸿煊淡淡的说道,却避而不谈要怎么对付舒修和,舒修和是必须要死的,不过这事就无需当着五殿下的面说了,终究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就算五殿下看不惯舒修和的作为,也只是要他们小心提防,而不是要他们对付舒修和。
周廷昱数次说舒修和这等人死了才好,这是他愤怒之下说出来的话,舒鸿煊也相信他说的是真心话,只是舒修和必须死,却不能死在他这个做儿子的手中——说的更清楚一点,就是舒修和就算要死在他手中,他也不能当着五皇子的面表达这个决心和想法。
这位皇子心中对君父的看法,有极大的可能还是跟世间其他人一样,更别说,陛下对五殿下是真的疼宠,他应该无法接受这种事,让他知道舒修和的真面目,不会被舒修和欺骗到就行了,其余的,要怎么对付舒修和,就无需告诉他了。
有些事,他只能跟妹妹商量,也只有妹妹这个深受其害的人才会明白他们对舒修和的那份憎恨已经深入骨髓,双方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听了舒鸿煊的话,周廷昱沉吟片刻,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要把梅尚书给弄下来?”
梅氏的底气是什么?自然是她那个官居二品的爹,女子出嫁,除了夫君的宠爱之外,在夫家立足,更多的底气自然是娘家。
“梅尚书是二殿下的人,将他弄下来了,对二殿下也是一大损失。”舒鸿煊淡淡的道。
这话一出,周廷昱满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也懒得去问舒鸿煊究竟是从哪里知道梅尚书二皇子系的,舒鸿煊身为中书舍人,要连这点都不知道,也当不得他父皇如此器重。
他只是觉得,舒鸿煊当着他的面,直接说出要剪除二哥的派系心腹,让他很惊讶而已。
舒鸿煊不知道大相寺这件事背后的因由其实是二皇子指使的,不过他要把梅尚书给弄下来,让二皇子遭受损失,也可以说是间接向二皇子报了仇了。
“难度很大。”周廷昱也没说舒鸿煊这个想法是错误的,只是很认真的跟他分析而已,“梅尚书是个老狐狸,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没有出过错,可以说是两袖清风也能说得上,要抓他把柄,非常的难。”
梅尚书是二哥身边的心腹,时常为他出谋划策,这个周廷昱是知道的,他既然已经在心中跟二哥等人撕破了脸,日后自然是要对付二哥身边的人的,现在舒鸿煊提出来,他不是不帮忙,只是这其中找不到切入点。
“廷昱,你知道大相寺这件事中,还有一个人罪该万死的吧?”舒鸿煊没有接周廷昱的话,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周廷昱挑了挑眉,“自然知道,上京的青年才俊偏偏如玉谢公子嘛。”
说起这个人的时候,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明显的不屑,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玷污贵女行为的人,还君子?
哈,什么时候君子已经成了一个无耻之徒的代言词?
“他三番四次骚扰华娘,这次虽然华娘没有入局,可他出现在那里就已经是个错误了,我不打算放过他。”舒鸿煊直言不讳的道。
他不放过谢志安的真正原因h自然不是这个,而是他上辈子对妹妹做的那些事,当着周廷昱的面,自然不能这样说,好在周廷昱也知道先前谢志安几次对妹妹的骚扰,这个理由,也说得过去。
提起这个人,周廷昱一肚子火,他有些埋怨的看着舒鸿煊,道:“容景大哥,我很早之前就说要对付这个人了,你偏偏让我不要轻举妄动,要是早就出手对付他,哪里有他蹦跶的地方。”
舒鸿煊也不计较周廷昱这话,而是接着道:“我有个计划,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
舒鸿煊前倾了身子,用细如蚊蝇的声音说了一段话,说完之后,他坐正了身子,对面的周廷昱神色带着一抹震惊,好半响都没有出声。
良久,周廷昱幽幽的道:“这件事......很难办,不过,我有人在二哥身边,可以一试。”
舒鸿煊闻言,看着周廷昱的眼神,饱含深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