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平乱(1/1)

韩世忠听得细切,忽地拍马跃起,手提一柄大戟直突而去,电光火石之间便是杀到,一戟正中那不愿投降的统将面门。其余两个见状,急说要降。这时,刘延庆的大军已然杀近,叛军其余将校见状,皆知势已极也,纷纷弃戈投降。韩世忠转马回报,刘延庆听说童贯最终被马踹死,冷笑连连,只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教诸将引以为戒。

随后,韩世忠便劝刘延庆发兵去救平阳山。刘延庆却以为如今刚平乱军,不宜大动兵马,又想若是救了那潘伯,岂不自找麻烦。后来经韩世忠几番劝说。刘延庆方才应诺,教韩世忠命呼延通领三千兵士去救。刘延庆只愿发三千兵马,摆明无心去救。但韩世忠却想救人要紧,速与呼延通吩咐。呼延通即便到关内点齐三千精兵,即刻出发。另一边,刘延庆还有诸将则在安抚兵马,速整三军,再谋战事。

且说呼延通把事说罢,不觉已是一炷香的时间。徐庆满脸唏嘘之色,默默叹道:“老贼终其一生为谋取人顶之上,阴谋诡计算尽,同袍兄弟弃之不惜,落尽骂名,天下人无所不恨。最终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哼,这等大奸贼祸国害民,不知多少忠良死在他的阴谋诡计之下,若是天下黎民百姓得知,只会拍掌称快,大肆庆祝!!”呼延通冷哼一声,眼内竟是厌恶之色。徐庆微微颔首,却又叹了一声,心中默默暗付道:“可滋生这等大奸祸物的源头,分明却是那昏君老儿呐!!”

或者徐庆本身性子就是如此,也或是他受了邓云这后世人的影响,却也敢想这大逆不道之事。

呼延通听了,不禁眉头一皱,忙问道:“兄弟所叹为何,莫非为了老贼之死可惜!?”

“自然不是!老贼作恶多端,我家恩师更是他的死对头,昔年老贼屡屡陷害,使得我家恩师不得不辞退朝野,隐居山林,半辈子都是郁郁寡欢。我家恩师更曾说过,老贼一日不死,宋之忠良则永无出头之日!如此老贼终于受诛,想我恩师在天之灵也是欣慰,只恨弟我无能,未能手诛此贼!!”徐庆疾言厉色,说得义正言辞。呼延通听了大喜,哈哈大笑,一边拍着徐庆肩膀,一边笑道:“我这人就是心直口快,兄弟莫要见怪!”

徐庆亦知呼延通为人,自不会记在心上,与他说了一阵后,便速去吩咐兵士加紧煮饭。且说,辽兵大败,营内辎重皆来不及带去,尽被宋军所得。

两个时辰后,邓云等人皆都歇息完毕,众将就于帐内进食,各个都是饿得双眼发光,一顿狼吞虎咽,看邓云、杨再兴那些人各个都似如虎食鲸吞,就连平日吃相恐怖的呼延通,也是自叹不如。

只是一盏茶的时间,众人食饱喝足,其中邓云、杨再兴、霍锐三人更吃了足足七、八斗米。

却见邓云精神好了许多,神色一凝,遂把目光投向呼延通,便是问事。呼延通与徐庆对视一眼,遂把居庸关之变一一道说。邓云等人听得连连变色。待呼延通说罢,众人都不觉松了一口气,亦对童贯之死,纷纷拍掌称快。

一阵后,众人情绪渐渐平复。邓云眼中精光烁烁,凝声而道:“如今军中内患已除,而辽人虽得大挫我军,但却又被我等兄弟于这平阳山大败两阵,折损近万兵众,士气大挫。如此一来,辽人一时之间,定不敢轻举动军。我军正好得以时间整顿。不过,那辽人宰相萧干非泛泛之辈,为防万一,我欲引军前往燕京,以作掩护。诸位觉得如何!?”

邓云话音一落,众将无不激奋,纷纷称好。呼延通更是哈哈大笑,直言而道:“邓小哥敢战果敢,我可喜欢你极了,愿听你吩咐!!”

邓云闻言,却也是想呼延通留在军中,毕竟他天生神力,武艺超群,亦是一员难得悍将,更兼他麾下亦有三千精兵,与自军合在一起近有万余人,如此一来,就算燕京城内辽兵率众来攻,他也有足够的兵马抵挡布置。当然,这是因为邓云了解呼延通的性子,否则若是些狂妄张扬,自以为是,奸佞之辈,他宁缺勿要。

“好!有呼延将军在,我军如虎添翼,岂愁不能成事?我这就立即派人前去通报!”邓云灿然一笑,话毕,赵云心领神会,主动出席。邓云先用眼神示意,寻问他精神状况。赵云微微一笑,便道:“将军勿虑!末将适才食饱歇足,精神正好,必不负使命!!”

邓云听罢,欣喜一笑,微微颔首,遂修以文书。须臾,赵云接过文书,立即拜退而去。邓云遂与诸将商议一些细节后,也不怕辽人再来袭击,命全军歇息休养。

且说,萧干连折两阵,狼狈而逃,更被邓云射伤。一众将士急护其归燕京。妖后萧晋贤闻报大惊,速命宫中御医医治。

当夜,萧晋贤忽召见徐天一。徐天一以为妖后欲要降罪,心中忐忑不已,急忙前往。

宫中后园,一小亭立于水塘之边,四周百花争艳,雕栏大柱,夜色恬静,反倒有几分幽幽之色。小亭旁,奇峰怪石不少。徐天一在一太监带领下,一路如履薄冰,隐隐看见小亭那处灯火通明,不少宫娥太监各持香花仪仗,锦屏也似,两边分列,平台四角。当中御座上坐着一人,见是红衣仿,锦绣艳丽,婀娜多姿的身影,在朗月华灯照耀之下,五彩流辉,掀动人心。

“听说这妖后长得妖艳无比,一个眼神便能把男人的魂魄勾去。也不知有无这般厉害!哼!反正我已落得如此田地,临死一观这绝世妖女,也算是值了!”

徐天一心里暗想,不知觉已经来到。只见小亭前,站着许多手持金瓜钺斧的卫士,都是魁梧高大,摆出一副威风杀气的壮汉,站立左右。徐天一不敢放肆,静静等候。

不一时,听得太监召见。徐天一连忙登台跪下,作礼而拜,不敢抬头。只听咯咯笑声,便已醉人心神,动人魂魄。徐天一心头一揪,微微抬起,余光见得白玉般的肌肤,红盖之下竟是条长腿,想这妖后竟在卧着,顿时觉得血脉喷张。

“听说你乃那童老贼身边红人,想必军中情报,你都能了知一二?”如同柔风般的话音,又似从平静湖面里轻点。徐天一一抬头,先见得那眼角红艳,微微翘起,眼珠如晶莹,如似含水,便已被勾走灵魂。还好徐天一早有准备,暗暗一舌头,回过神来,却不敢再看,连忙低头答道:“太后尽管问话,小人定一一细答!”

萧晋贤见他竟能这般把持过来,又是咯咯笑起,遂便问道:“哀家听说萧干连折于一部宋军之手,你可知那统军之将?”

“回禀太后,小人岂会不知,此人名叫邓云,有一称号叫‘龙蛮子’。此人本是一蛮匪,更杀了小人恩师,小人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若太后欲取此人性命,小人纵是肝脑涂地,绝不负太后厚望!!”徐天一疾言厉色,速速而道。萧晋贤听了,黛眉一皱,声音忽地冷了许多:“你与他有无恩怨,与哀家无关。哀家只想知道此人有何本领,竟能连挫萧干!”

徐天一一听,不禁面色一变,心里谨慎许多,连忙如实答道:“此人年纪虽轻,但却是深通兵法,文武全才,骁勇过人,今日射伤宰相之人,也正是此人!”

“哦?”萧晋贤一听,那颗宝珠般的媚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不禁咧开了笑容道:“你可与哀家说说此人的事情?”

“敢不从命?”徐天一浑身一颤,只觉浑身火气如焚,却还是死死压住,毕恭毕敬道。

“呵呵。好,赐座。”萧晋贤笑了一声,便是发令。徐天一遂在萧晋贤的示意之下,坐到一榻之上,榻上面的锦茵绣褥又厚又多,还有各种珍贵兽皮做成的靠垫之类。

不过徐天一却无心欣赏,适才几番眼神对焦,几乎又令徐天一把持不住,心头撩乱。徐天一坐定,低着头,几个宫女搬来些茶点。萧晋贤如在低声循诱,很快徐天一便好似成了傀儡一般,开始细细说起。

萧晋贤仔细听着,不知觉已是半个时辰。徐天一说罢,萧晋贤脑海里不禁升起一人身影,那人伟岸魁梧,如有顶天之力,虎目生光,不失睿智,竟就是那耶律大石。只不过萧晋贤脑海里的耶律大石却是年轻许多。原来,在许多年前,萧晋贤与耶律大石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感情。

“这少年郎与当年耶律大哥却有七分相似,一样的是天之骄子,纵是天大的难事,亦能力挽狂澜,让人不禁相愧。”萧晋贤轻轻一叹,似乎有些倦了,一幕幕往事在她脑海里不断掠过。

一夜就此过去,到了次日晌午时分。赵云归来,急来报说。原来刘延庆得知潘伯已死,又听闻辽军连番大挫,欣喜若狂,看得邓云文书中的计策,更是赞好不绝,速令邓云引兵先望燕京进发,以拖延辽军,待大军整顿毕,即往来援,一举攻破燕京。

邓云听报,精神一震,速与麾下诸将各发号令。令毕,邓云领杨再兴、呼延通等将共三千兵马速望燕京进发,其余兵马则由徐庆统领,押解辎重、军备随后而往。

不知觉快到黄昏时候,辽军斥候早探得有一部宋军正往燕京杀来,急去禀报。妖后萧晋贤听说来军只有三千,又想萧干伤势尚未痊愈,便令城内兵马不必出战,可据城而守。

另一边,邓云引兵来到燕京北门七、八里之外,见辽军并无动静,想是萧干伤势未好,兼之前番屡败,不敢来战,立即便在四处打探地势。邓云也是谨慎,想城内辽兵势大,不敢在平川立营,就一处险要山头上整军,待徐庆后军赶到,连夜赶造,设立营寨。

当夜,却说这时萧晋贤方才得知细作来报,两日前居庸关内大乱,宋兵互相残杀,一部乱军被杀出关外,后来不知发生什么事,这些乱军却都投降了。这些细作当时恐怕发现,也不敢靠近。不过萧晋贤素来聪慧过人,很快便猜到这定是童贯那老贼欲要造反称王之心被人发觉,以致乱事。随即又想不管如何,此下宋兵定是军心混乱,但有万一,即会四分五裂,正是一举将其攻破的大好时机!

萧晋贤想罢,立即下令诸将,整备大军,明日即刻发军攻打居庸关。却说萧干卧病府中,有将士嫌萧晋贤女流不懂军务,又是忧心城外那部宋兵,急来禀报。萧干听闻大惊,不顾伤势,急望宫中来见妖后。妖后却是早料,速速召见。待萧干入殿,见萧晋贤早已备席,还未来得及拜礼,萧晋贤便先说免礼入座,一番安抚后,便道:“如今燕京局势不容乐观,若哀叫所料无误,宰相可是忧心城外那支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