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饭饱足。
南逸骁快速领着慕瑶告别了玉琪禅,脚下生风的往殿外走。
殿中的姑娘还颇有几分的生趣,纷纷捂唇笑看着已经走远的身影。
其中一人的禁不住出声感叹:“这对兄妹感情可真好。”
“是啊,妹妹才喝了这么一点果子酒,就迫不及待的领着她回去解酒了。”
“听你们这么说,我都想我哥了。”
玉琪禅狭长的眸坠入一片若有所思,指尖搔了搔耳旁的碎发,而后轻缓落在他樱粉色的唇瓣处,轻缓呓语:“的确是感情太好了点,若是阿瑶以后舍不得阿骁,会不会就很有可能不嫁给我了?”
想着,他重重点了点唇瓣,恩!这个问题还真是值得思考。
另一厢,被人议论、怀疑的南逸骁,正攥着慕瑶的腕子在林荫青石道上一道漫步,同时也顺便冲淡着慕瑶身上的酒味。
“身上这么重的酒味,你还真以为果子酒真的是果子没有酒吗?”南逸骁率先打破沉默,还用手扇了扇鼻尖的味道的酒气。
慕瑶张口准备解释:“嗝”
却只能张口朝着南逸骁的方向打了个酒嗝,如愿看见南逸骁脸色微微稍变,这才转首闷声沉沉笑开:“呵呵……南逸骁,我可不是故意的。”
“哼!”南逸骁冷哼:“我当然知道你并非故意,不过是有意了。”
慕瑶随意的耸耸肩,抬脚跟上前方已经迈步而走的南逸骁:“那果子酒虽然没有真的果子,不过入口甘甜,口中回味缠绕,还有着果子的清香。味道真不错!”
南逸骁身形一怔,迅速反应过来,慕瑶的话是回答之前他的话。
“只能说你这不是贪杯,而是贪吃,连酒都不放过的贪吃馋猫。”南逸骁沉顿半响才出声,语气里有着一丝察觉不到的柔软。
切!馋猫就馋猫!我要是猫,你南逸骁就是老鼠,被她一脚便踩着死死的老鼠,扯唇轻笑了笑,旋即冷面不作回应南逸骁。
夜风起,卷席着晚间的凉意,带动着道上的两旁枝叶簌簌作响,轻巧的发梢也随风左右摆动,轻刮起面颊的肌肤。
慕瑶感觉到凉风让她身上的酒气吹散了大半,捋了捋鬓角细碎的发丝,别在耳后:“夜里起风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昨晚上的天色还是月色明亮、星若凡尘,今晚上却是一片黑云压坠,沉色的天际没有一丝星光,带着凉风也有点冰冷。
“恩,看来你酒醒了。”南逸骁应,走到这条路的尽头,拐弯踏走了另一条分叉道。
两人睡在了左右相邻的房间,道了安,各自进了房间蒙头安寝。
夜凉如水,漫漫而过。
……
次日天方大亮。
寂静微醺的清晨,猛然发出剧烈的响动。
“啪嗒!”
“哐当!”
“小心点,别把人吵醒了!”
“是啊,这东西是我从女儿国带来的唯一一件了,你们轻点放下,可别弄碎了。”
传来说话声虽然细微,却就是因为细微,犹如针一般细细密密地扎进耳朵里,让人怎么睡得着?
慕瑶很不痛快地翻身坐起,接着赤脚便从床上跳了下来,面带阴郁,异常不耐拉开房门,闷闷哼唧:“啊!外面怎么这么吵?”
不耐抬眉而视,庭院里站满了人,还停放着不少东西,东放西放,空着厢房和一旁的庭院还走着进进出出的侍从。
看着眼前一团乱的场景,慕瑶眉头不禁皱得更紧了,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大清早来了这么多人?这莫非不让人睡觉了?
抿唇思索间,身旁的房门被打开,走出穿戴整齐的南逸骁。
南逸骁视线率先看着慕瑶,而后,顺着她紧皱不悦的脸往前方看去,琉璃色眼瞳中泛出一丝疑色,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院中突然多了这么多人?
慕瑶被吵醒,心情自然不顺畅,双手抱臂靠在门板上,似从南逸骁脸上读出了心中所想,斜斜撇着眼色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
两人站在房门前,被眼尖的萨兰瞧见,立刻惊呼:“阿瑶,阿骁大哥,你们醒来了?不会是我们吵醒你们了吧?”
慕瑶唇角动了动,挤出一抹灿笑,看着萨兰身后,已有所指问道:“是啊,你们这是……”
萨兰欢喜道:“这些啊,是我们的东西,我们以后可以搬来和阿瑶你住在一块了呢!”
后面跟过来的语卓、玛莎、阿丽娜也是带着笑意:“是啊!希望能相处的愉快。”
话已经说得如此友善亲和,慕瑶也不好去拒绝她们的好意。
短短两日的时间,慕瑶和她们相处的倒也不错,只是她们其中的萨月似是病了,除了第一次见面,两日内甚少出现。
南逸骁则一直处于低调状态,他与玉琪禅旁敲侧击式的询问了关于红色神器之时事,玉琪禅却只是摇头,表示除了在女儿国看见的红色冰晶,并未没有看见过关于红色的器物。
之后阿兰也借此来找过南逸骁三四次,都被南逸骁的不合作僵硬脸给赶走了。
阿兰被南逸骁再一次气走时,有些羞愤嘟囔吼道:“阿骁,你真是白瞎了你的长相,你就是……你就是……就是一块木头!哼!”
南逸骁犹豫拧了拧眉,哼,木头?有他这么俊逸不羁的木头?他不过是懒得理会聒噪的女人罢了。
夜间,领着慕瑶一道把从金宫中取出的黑漆木盒,去找了玉琪禅。
玉琪禅于他们坦陈相待,他们自当礼尚往来。况,这次对手在暗他们在明,有着明显的劣势,若是有了玉琪禅的帮助,他们会节省许多人力和时间。
两人去了玉琪禅的寝宫,玉琪禅正得到卡顿传来的消息,女儿国并没有活人,只是在岸滩上发现了比较浅的脚印,只可惜被风浪吹袭的有些辨别不清男女,只能肯定上女儿国之人,并不是一人,可能是两人或者两人以上。
眸色中,渐渐地,罩上一层灰纱。
此时,门外传来内侍与慕瑶、南逸骁的说话声,玉琪禅思绪被拉回,迷蒙的眼神朝着门口处,倏尔如雨荷初霁笑开,挑眉朗声道:“阿瑶,阿骁,可是你们来了?”
“回殿下,是瑶姑娘和骁公子。”
“还不让他们进来?”
言罢,玉琪禅连忙从榻上站起身,往殿外疾奔而来,看见慕瑶淡绿色相间的长裙,面容上的柔色更深邃迷人,在毫不迟疑间,已经一把拽住慕瑶的手,深情款款道:“阿瑶,你是不是今日见我没有去找你,所以你想我了。”
明明矫情询问的语句,硬被玉琪禅改成了陈述肯定的语气。
南逸骁上前几步,轻咳了咳,把手中的黑漆木盒往玉琪禅面前一放:“殿下,我们今日来是有事找你商量。”
“恩?”玉琪禅轻应,目光落在南逸骁特意放在眼前的木盒上:“阿骁你手中拿着的是何物?”
南逸骁把手中的箱子放在玉琪禅手中,颔首道:“我们先进去。等殿下打开看了就知道了。”
殿中案桌上三人围坐,普通的黑木盒子在中间安静摆放,玉琪禅眸色扫向慕瑶和南逸骁,径直打开了没有上锁的木盒子,盒子里躺着的十几枚梅花形状的暗器,在灯火通明的光线中,泛出幽冷的光。
玉琪禅俊美狭长的眸顿时锐利紧锁,抚上木盒边沿的指迅速探向盒中,这是!
这是尸体上的暗器!怎么会在这里,并且……并且怎么会有这么多,这不是不祥之花吗?
梅花是冬日里才盛开,冬便是皓雪严寒的灾难,对于他们的四季炎热的海岛国,那是属于厄运的象征!
指尖奋力捻住其中一枚梅花暗器,看着慕瑶和南逸骁,白皙俊美的容颜上沾满了阴沉,语气急促追问道:“这是不祥的暗器,你们怎么会有这么多?你们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南逸骁看着玉琪禅紧紧扣住暗器的指尖,抿了抿唇,在腹中总结了一番语言出声说道:“阿瑶还没有去过金宫,我便带着阿瑶私下去了一趟金宫,想不到在金宫中发现了当时一名黑衣人!那名黑衣人和阿瑶后来交手,我趁机从一旁的石墙里挖出了这样一个黑木盒子。”
南逸骁把其中的细节省略了些,直接用简单的语言交代了黑衣人和黑木盒子的事情。
玉琪禅眸色一锁,快速看着慕瑶,温声问道:“你还和黑衣人交手了,你没事吧!”
慕瑶摇摇头,略有几分遗憾的轻笑道:“没事,我还用我的紫宸赏了他两鞭子!不过最后还是让他趁机跑了。”
玉琪禅被慕瑶的话逗得一笑,脸上沉色也散了几分,他缓缓放下手中的梅花形状的暗器,不其然的幽幽叹了口气:“从这堆暗器看来,这两次从里意外中的幕后黑手应该是同一个黑衣人!”
“恩,我们也怀疑。”慕瑶、南逸骁同声道。
玉琪禅合上黑木盒子,把沉寂在心中关于梅花的秘密说了出来,脸色带着凝重的忧心:“你们兴许不知道,祭司以前算卜暗示过,梅花这样的东西会给男儿国和女儿国带来一场灾难!这种梅花暗器曾经出现在女儿国内,当时祭司立即下令将梅花暗器沉入海中,让卡族神将它毁灭,却想不到仍旧改变不了女儿国的命运,整个女儿国变成了冰封之国,女儿国的子民也得了怪病变成了冰晶封印的冰像,虽然我也并不大相信,不过为了男儿国子民着想,整个海岛禁止出现梅花或者梅花形状的任何东西,现在这些梅花暗器再次出现,男儿国会不会真的如同女儿国一样,迎来一场看不见的毁灭性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