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稳稳当当握住的茶杯,不堪重力积压:“咔擦”直接在掌心中碎裂开来,茶杯中的茶水立刻喷洒,飞花四溅。
“立刻让人把那丫头给我抓起来杀了!”顾平志狠狠言道,一双眼中尽是杀意。
“是!”下面的人即刻应了。
坐在屋中的慕瑶蓦然顿觉后脊一良,目光淡淡落在一怕坐着的南逸骁身上:“你是不是又在背地里骂我?”
南逸骁被慕瑶这莫须有的话气的唇角一抽,扯了扯身上乱七八糟的层层艳丽反复的宫装,恶声恶气道:“哼,爷还得着背地里骂你吗?我可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哟,还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不知这几日是谁,清早人还没起呢,就已经恨不得一把把门给卸下来踩进房了。”慕瑶忍不住寒碜南逸骁。
南逸骁修长的眉眼忍不住一跳一跳:“阿瑶够了啊!你可是本王的王妃,你要是再敢给本王勾三搭四,本王就……本王就看一个灭一个,看一双灭一双!”
这回轮到慕瑶眉眼跳了:“南逸骁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要是再敢给我乱七八糟的想,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给扔出去!”
南逸骁瞧了瞧自己身上难看的装扮,蓦然沉默。
正巧传来一阵敲门声,立时解决了南逸骁的沉默,早春的声音在门外边敲门边唤道:“阿慕姑娘,你要喝的鸡汤已经来了。”
慕瑶眼神亮了亮,带着爽朗的笑,起身从内室往门口走出,早春白净的脸上堆满了笑意,冲着慕瑶扬了扬手中的黑木托盘:“阿慕姑娘,鸡汤已经来了。”
“恩,放进屋吧,骁妹妹要不要来一碗?”慕瑶倚靠着门冲着坐在屋子里的南逸骁道。
南逸骁冷了面孔,冷声拒绝:“不用。”
看着早春把鸡汤放在了桌上,慕瑶走进接过早春递过来的勺子,轻轻舀了舀,清新扑鼻的香味淡淡飘散,氤氲的热气喷洒在慕瑶凑近的鼻尖,她指尖晃了晃,把手中半勺的鸡汤全洒在了桌上。
鸡汤倒在的桌上,应声发出“哧溜哧溜”的腐蚀声,瞬间,被小小浸湿的上好檀木桌面被腐蚀出了一块大洞,焦木灼烧的炭灰味迅速掩盖住了香气四溢的鸡汤,房间内的气氛变得冷凝肃杀。
鸦雀无声的房间里,静若针闻。
慕瑶脸色变得一片阴沉,幽黑的眸子里犹如寒冬一般冷冽逼人,目光紧紧盯着手中的端着的细瓷白碗,指甲被用力的捏着泛白,鸡汤在碗中微微震动,黄色的油层漂浮在上层,令人食欲大增。
然,就是这可口的鸡汤,此时变成了一副催命毒药,但凡方才入了肚,现在可就没机会看这人生百态了!
南逸骁连忙说闪身走了出来,看见慕瑶身后一旁的早已惊呆的早春:“怎么回事?”
慕瑶冷哼,把手中的碗放在桌上:“你看!果然是好东西啊,这要是一口喝下去了,立马必死无疑!”
“阿慕姑娘!这……绝对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我一再放在小厨房里让厨子炖着,一好立马就盛好端来,根本就不会有想要害你的心思啊!”早春吓得面色惨白,不停的摆着手,甚是连礼节也尽速忘记。
“我知道不是你,想要害我的人,我心中有数,早春,你若是要想活命就给我假装不知情。知道了吗?”慕瑶此时心情非常的沉闷,垂放在两侧的手忍不住紧紧捏紧,握拳,如今她成为了顾平志成功脚步上的绊脚石,现在他准备出手把她踢开了。
南逸骁脸色看着檀木桌上的那大乌黑大洞,轻璃色的目光比慕瑶还要来的凝重,白净的脸上更是白上了数分,看着桌上那碗鸡汤,沉声伸手端起,走到窗前,扬起手,衣袖挥舞,一道黄色的流水顺着窗前往空地上的草坪上泼了,外面传着淡淡的“哧溜哧溜”声。
“早春你端着空碗先回去,这事情就按照之前我说的做。(. ”慕瑶看着南逸骁倒了鸡汤,面色一正,冷声吩咐。
早春接过南逸骁递来的细瓷白碗,怯生生懒着慕瑶,遂,咬唇轻轻提醒道:“是,不过阿慕姑娘你自己要小心了。”
等着早春走后,房门吱呀一声被关上,外面的光线即刻被掩盖住。
慕瑶眸光深沉的对视南逸骁,唇角勾起一抹淡漠的冷意:“看来我已经惹怒了顾平志了,居然让他忍不住对我这样一个小人物出手。”
“那你应该很高兴才是,你这小人物已经夺得了他的视线关注。”南逸骁道,目光有着同样的深沉。
禁不住抬手用指尖搔了搔脑后的发,唇角狠弯出一抹嗜血的弧度:“倒是感谢他,我现在不死,便是等着他的死期到了。”
南逸骁抿唇淡淡笑了笑:“和他似乎又的加上一笔仇恨了。等着伊羽恒不用出宫让我们作掩护,我们便立刻去采石场探究哭声,我有强烈的预感我们找的神器就在那。”
“可能性的确极大,毕竟伊羽恒脸上的紫光不见,蓝鸢现在就只能对采石场有感应了。”慕瑶隔着广袖宫装摸着手腕上的手镯,雕刻的繁复纹路现在单薄的衣衫间。
夜里,伊羽恒如约而至道了储秀宫,戴着黑纱面罩的快速迈进了屋子,徒留一群人候在了门外。
看着伊羽恒的一身黑衣的进了门,慕瑶勾唇冷嘲道:“皇上,你可要快些行动了,否则我怕是见不到你再次独掌大权的时候了。”
伊羽恒身形不愣,立马从慕瑶这段话中听出了端倪:“今天出了什么事情吗?怎么突然说这样的丧气话?”
“不是我想说丧气话!而是,你若是再不快些,顾平志按捺不住便行动了!他今日便已经命人下毒药在我常喝的鸡汤中,若不是我敏觉,真是差点就被见了阎王。”
“顾平志已经对你下手了?!!难怪他近几日一直催朕纳娶后妃,嘴上说着争取借着国喜把病全部冲没了,看来是想杀了你,让朕立马宠幸顾如眉!”伊羽恒凝眉忿忿说着,半垂着的眼皮有些空泛的迷离,定定看着手中的大拇指,用指尖摩擦着那翡翠扳指,带动一圈一圈转动,心绪飞转。
“呵呵,这个老贼编排得越发有模有样。”慕瑶闻言忍不住呵呵,看着伊羽恒把玩着扳指的手,口齿挤出一抹冷冽的笑道:“这也难怪要下毒铲除我这样小人物,原来我是这顾如眉为后的路上一块讨厌绊脚石啊。”
伊羽恒闻言,手猛然一松,上前伸出手拽住慕瑶的腕子,淡漠眼神对着慕瑶沉声道:“你放心,这次就算是我欠你的!等着我把所有的事情办妥,我一定会想办法补偿给你!!“
伊羽恒此次的慕瑶说话用的是“我”,而并非是“朕”这个冰冷的尊称。
慕瑶顺着伊羽恒手的方向,眨眼腕子动了动,企图挣脱开,淡笑道:“那当然,这世上可没有什么免费的午餐。”
就在两人还在说话之际,南逸骁敲门快速冲了进来,满是女气的脸上一片焦灼,目光落在两人挨着的手腕上,脸上焦灼倏然转为一片煞白,手比脚还快,飞速上前,立马拽下两握在一起的手:“皇上!你这身体虚弱,怎么还敢站在地上说,难道不难受,来,皇上,我扶你上床休息。”
也不管伊羽恒愿意不愿意,强制按上床盖上了被子。
在南逸骁突然闯进来胡闹中。
身后也迅速闪现出了橘红色闪亮的火把光芒,一簇一簇跳动在格子窗纸上,婆娑跃动,慕瑶凝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南逸骁这才响起重点自己闯进来的重点,忍住心中翻天的醋意,沉声道,“我刚刚听见有人在外面说太后殁了。”
“什么!”伊羽恒被南逸骁按在床上的身子蓦然一僵,黑色罩布遮住了他的脸,只能看见他狭长的眼睛,里面是眼瞳怒睁,一片漆黑!
“太后怎么殁了?”慕瑶也跟着一脸震惊,听着外面快速杂乱的脚步声,偏过头看着火光拐角渐渐逼近。
院子里传来参拜声,“半夜打扰皇上还请恕罪,冷宫中太后今夜病殁了。”
伊羽恒被这太后离世的消息砸得不由眼眶发红,清亮幽黑的眸子瞬间不满了红色的血丝,眼中没有泪水有得只是隐忍,他淡淡出声,微弱的发出沙哑低沉的闷声,“太后好端端怎么会死?你在胡说什么?”
“启禀皇上,太后由太医严大人确诊,病殁了!”
紧随门外又是一阵熙熙攘攘的脚步声,大步流星,虎步带风,身上还有着冷夜中的霜寒露气,“皇上!”
声音凄厉,哀伤,幽幽在门外悲痛的喊着。
伊羽恒目光转动,流淌着淡淡的冷意在眸间,“顾平志,你来的正好,太后好端端的怎么就殁了!还有,太后病重为何却无人告知朕?现在才告知朕又是什么意思!让朕就连太后这最后一面也未曾见到,你好啊,你做的好啊!朕让你掌管南华,你便是这样掌管的吗!”
“臣有罪,还请皇上恕罪,皇上息怒。”候在门外的顾平志立马应声请罪。
然,口中说着这惶恐请罪之词,脚却稳稳站在门外,没有屈膝而跪,完全没有所谓的君臣尊卑了!
“恕罪!你还有什么罪,太后病情严重如斯,你们竟然还隐瞒着朕,若不是太后薨逝,朕怕是还永远不知道太后的境况了吧!”伊羽恒气怒难消,坐在床上纷纷发泄着天子龙威。
“臣有罪,还请皇上恕罪,皇上息怒。”顾平志不应答伊羽恒的怒言,口中只是急急重复着上一句话。
“你!”在床上的伊羽恒被这两句话气得牙根痒痒,恨不得立刻挑明了话势,与顾平志直接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