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的想!”慕瑶冷哼,出言提醒道:“你可别想着处理湖中的尸体,等下游船靠岸,那具尸体必定会被人发现,你要是去了被人瞧了去,怕是你更会惹上麻烦。( )”

小小心中觉得慕瑶提醒的确实,面色不以为意,反倒仔细想着这些时日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沉吟了半响:“有次酒宴,我去了宾客府中贺喜,我看那人武功高强内力深厚,手中燃得好像就是紫色的内力,不过我也只瞧了一次,而,这个厉害的人物,便是南华国的丞相大人。”

“谁!”南逸骁挑眉,心思不由的跃动,这南华国的丞相竟然会有紫色的内力?!那神器会不会就在他的手里?

“丞相顾志平!”

“顾丞相?为何我从来没有听过丞相顾志平会武之事?”

“你们当然不知道,他隐藏高深,我也只是偶然一次发现。”小小抿唇,看样子不愿多言,逡巡着看着两人,又催促道:“你们二人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当然,今日之事就当我们从未见过,否则,你的事情也别怪我们抖出来,明白没有!”慕瑶大力捏住小小的腕子,语气却轻声警告,此事虽然一再的强调不过是好奇心驱使,难免这小小想着先发制人,倒打一耙。

她若是此时不出言警告几次,怕是多添上几番新乱。

小小被慕瑶死死的钉着,动弹不得,只得点头。

慕瑶松开禁锢的手掌,抱臂等着南逸骁一道出了房门。

花船在湖面上微颤撞击晃动着,甲板上一阵喧闹,慕瑶动了动唇,望着南逸骁,示意南逸骁接下来是跟着出去呢,还是继续留在这。

“咱们当然得留在这,那具尸体是我特意找回来的。”南逸骁道,看着慕瑶狐疑的目光,压下身子低声解释:“尸体是那个小小扔了的,我趁她不注意抱了回来,拴在了下面的梯口栏杆上。”

“你故意让我看见?”慕瑶感觉眉心不自觉的因为这句话跳了跳,心里窝了火。

她顿时有一种被蒙骗的感觉,该死的蒙骗,让她格外觉得不爽。

南逸骁笑而不语,女人你公报私仇故意为我画的这两道狰狞的刀疤,不是笑的很得意吗?

慕瑶深吸一口气,一直默默提醒自己不气不气,算了算了慢慢平复心情:“你把尸体掉在下面,担心被人瞧见。”

“不会,尸体掉在水中要不是有船晃动浮了上来,停靠在岸自是不会有人发现,不过待会我便把尸体捞上来送份大礼感谢下小小姑娘的人情,如何?”

南逸骁侧脸询问,表情正经,神色认真,仿佛说的是什么严谨的话题。

慕瑶轻笑,沉吟声:“恩,赞同批过。”

深夜。

不知名的绣床上莫名躺着一具冰冷浑身湿气的尸体,一道女声尖利的惊叫,划过天际。

回了客栈,瘦高老板看着二人面色愉悦的进了门,礼貌性的问道:“二位可觉得游会好玩?”

慕瑶啧了啧舌,想象着小小被尸体吓哭的模样,失声而笑:“恩,去了中心湖观赏舞蹈,玩的挺不错,以后有什么好玩的,还请老板多多推荐。”

瘦高老板笑着,忙应下。

接着南逸骁要了两桶热水,便一道进了甲字房。

南逸骁进了内室,立刻便换下衣衫沐浴更衣,慕瑶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润润喉。

“南逸骁,明日我们便去丞相府如何?”

内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许久,南逸骁才轻哼了声:“爷明日要给休假,不去。”

“你今日不是已经放松了吗?”慕瑶说道,她倒想要快速解决完所有的事情,免得夜长梦多。

那厢,内室里一片安静,半响,南逸骁一身雾气的从内里走了出来,发梢处还滴着水珠,直低落地,碎开。

氤氲的水气从南逸骁身后打开的门,浸满一室,有着皂角的香气,让南逸骁整个人,优雅俊美如玉,熠熠生辉。

“不是已经放松过了吗?”慕瑶骂了句南逸骁“妖孽”,以手支起下颌又重复问了句。

“今日只有你放松了吃饱了,我可什么都没有享受到。”南逸骁用内力蒸干了身后湿透的墨发,有些疲惫的掀开被子上床休息。

手惯性的移向另一边,抽出枕头和被子准确的甩在地上:“你给我沐浴完再睡!”

夜,黑得越发沉。

悠远的草丛中,仿佛还能听见虫鸣草动声。

……

次日,日晒三竿,暖阳透过白纸窗直直的落了进来。

慕瑶撑了个懒腰,抬手遮住了刺目的光线,继续睡着懒觉。

然,床上的人,却隐隐约约唤了声:“水……水水……”

慕瑶翻了个身,换个方向弓着身子继续。

身后的声音断断续续,钻入她的耳朵,细细麻麻吵烦人,哼了哼:“我说五爷,你要喝水自己起来喝去,别吵得我睡不着。”

水!水!水!

慕瑶翻身而坐,不满的看着床上躺着的南逸骁,一眼瞧过去,不禁有些懵,南逸骁面色泛潮红,唇瓣干裂,一掀一合,有着一丝病态。

她忙靠近床边,手探向南逸骁的额头,天,这么滚烫,是发烧了!

“南逸骁!南逸骁醒醒。”慕瑶目露焦急的看着昏睡在床榻上的人,怎么出去一晚上就烧成这样。

她站起身,拿来快帕子用杯子倒了些水,沾湿了帕子给南逸骁润了润唇,便放在南逸骁的额头上准备物理降温,又下楼去叫瘦高老板,赶紧去找大夫来。

蓦地忆起昨晚南逸骁的手微凉,应该昨日是入了水,寒气入体了。

大夫来之际,慕瑶拿着桌上放着的酒倒在帕子上给南逸骁擦着手脚四处、

南逸骁昏昏沉沉的,想要睁开眼觉得眼皮格外重,怎么也睁不开眼,索性又睡了过去,再次有感觉时,觉察到手脚凉悠悠,舒服的让人叹息:“嗯……”

缓缓睁开眼,看见竟然是慕瑶,唇齿一错,有些惊讶的看着慕瑶,琉璃色的眸光带着毫无精气的暗沉:“你干吗对我动手动脚。”

“你醒了。你感染了风寒,我动手动脚是在给你降温。”慕瑶抿唇。

“我病了?”南逸骁显然不信,挣扎着想要如同往常一般从床上做起来。晕眩的感觉在眼前旋转,整个人只得无力的向后倒。

只得拉住慕瑶的手腕,缓缓稳住身形,眼神中闪过一丝懊恼的狼狈,也在想着好端端的就得了风寒,他怎么明明有了内力防身也会得病。

斜眸看着慕瑶,道:“没事,过几天就自动好了。”

言罢,慕瑶脸上便沉了几分,病都病了还假装自己很强大吗?她对着南逸骁摆手权当没听见,等着大夫诊病。

南逸骁还欲待解释自己真的什么大病,门外就响起了声音:“客官,大夫来了。”

“进来。”慕瑶把挣坐起来的南逸骁推回床上,目光落在进门背着药箱看病的大夫身上。

大夫把手轻落在南逸骁的伸出的手腕上,面色由一开始的平缓转而变深,重重的望着南逸骁一眼,有些迟疑的开口:“这、并不是普通的风寒,而是中了毒,只是,这毒并不常见。”

两人没料到大夫会由此一言,慕瑶看着南逸骁的面色,却并不像中毒,垂眸,暗暗思忖着昨日所发生的事,眼眸暗影摇晃,许久才开口问道:“这毒怎么解。”

“我瞧着这公子体质特殊,这毒并没扩散,反而被身体排除在外,这才导致了这公子体温过高,我开几幅解毒的方子,想来之后并无大碍。”大夫收回手,目光落在他脸上的刀疤上,叹息,可惜了这一张俊脸。

慕瑶点头,据大夫这样说,她猜测应该是南逸骁晚上自己用内力把毒逼了出来,所以才没有让毒素蔓延。

道了谢,慕瑶紧身随了大夫抓了几帖药回来。

南逸骁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纱幔随着大开的门飘动,慕瑶拧眉,面色不悦,不,是非常的不悦。

关上门,大步上前几步,直接到了床头。

碾压上床,绣鞋也未脱,直接踩了上去,左右手开工,无比熟练的姿势,准确无误的对上了南逸骁晕红与苍白交接的脸颊。

像是对待南逸宁一般,手使着狠劲用力的捏住南逸骁的脸皮,使劲的揪住,翻着皮儿扯,这比对待南逸宁狠绝多了。

拧起来的皮子受不住慕瑶粗鲁的对待,瞬间紫红起来。

南逸骁闭上的眼皮下,眼珠动了动,看来已经醒了。

慕瑶冷哼,高高的扬起下颌淡笑,双手继续,指甲掐住南逸骁的脸皮,还不待用力泄愤,两道力快速的从两侧而来。

她侧身一闪,快速的松开手,身子灵活一收,避身而退。

空气中凝聚着淡淡的气流窜动不已。

看着睁开眼,目光冷凝,脸颊处却有着可疑的红紫手印,抿了抿脸颊处僵硬的酸痛:“你在干什么?”

慕瑶环手抱臂而立,回以同样冰冷的目光:“我想干什么?你明明中了毒,为何偏偏不说?”

南逸骁一怔,眸色里带着些许的迷茫之色,喃喃复述了遍慕瑶的话道:“我中了毒?”

慕瑶眉梢微挑,只是应了他一声:“嗯。”

“那我中毒,你掐我为何?”南逸骁拧眉,脸上的痛感让他明白南逸宁当时的龇牙咧嘴的感受了。

这女人的手力真是无穷,他敢确信这脸上一定被掐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