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瑶颔首,并不反驳,只道:“没问题,只要是动脑的事,我在行。”
闻言,南逸骁不由得眯住了眼睛,十分的不相信,只觉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事情不会进展那么顺利。
但愿,是他多想了。
……
一个时辰后。
“你到底听没听清楚本王说道气运丹田,你这都运到哪儿去了?啊?运到脚底下了还是脑袋顶了?你想走火入魔吗?”
“慕瑶,赶紧把气息敛住,不能外放!!!”
“混蛋!你又吸本王的内力!!你——!”
……
“南逸骁,南逸骁……?”
慕瑶站在原地,精神满满的看着卧坐在一旁藤椅上正在闷头喘息的南逸骁,长发遮了俊颜,炙热的烈阳下,显出了一分别样的憔悴。
只见他抬起头,望了慕瑶一会儿,随后又低垂下去,半响,只低喃了一句:“慕瑶,从今日起,你离本王三尺以外,决不允许再靠近。”
说罢,南逸骁赫然起身,只手拿了放在石桌上的长剑,一点一点的将慕瑶向后顶开,直到站在了安全距离之后,他才收了剑,只是一张俊脸上仍是写满了疲惫,当真是精气神都被吸了个干净。
如此,他不由的又瞪了眼面前如看好戏般的慕瑶,心想着这女人,莫不是蛇精转世来的?
望着如此的南逸骁,慕瑶一脸无辜,实则心中暗声笑了笑。
经过了昨天那一遭,她似乎已经明白了自己身体的奇特,但凡只要有人会对她使用内力,那么就会被她吸得一干二净。
原来,所谓内力,也不过如此。
如果南逸骁真的像世人所说的那般内功深厚,武功高强的话,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说就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克星呢?
思及此,慕瑶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主动上前问道:“五爷,咱个还继续不?”
闻言,南逸骁“咔嚓”一下险些将自己扶着的石桌压碎,然后缓缓抬起头,道:“时候差不多快上路了,我们还是边走边练的好。”
言罢,南逸骁扶着虚弱的身体,缓缓向着房间走去,中途还不幸绊了石头,险些摔一跟头,幸好南逸骁向来风度翩翩,是故也就没出了洋相,反倒是那随身一转,好像是在舞了个姿。
慕瑶在后面差点就笑出声,生生憋会,结果抽了个嗝。
待远看着南逸骁离开之后,慕瑶这才安了心,摊开手掌,按着南逸骁方才所念的心法,缓缓运了力。
只见一抹雾白清风在掌心绕过,而后随风消散。
慕瑶轻轻舒口气,脸上透了些愉悦。
虽然,方才是故意装作什么都听不懂,故意想气气这个标榜师傅的南逸骁,不过来自他身体里的内力,确实有种很温暖的感觉,淡淡的,很舒服。
慕瑶蓦地收了拳,只听房内传来一声:“慕瑶,你给本王进来!”
她啧了舌,念一声人果然是不能夸的,于是便踏着轻步向着那边走去了。
就这样,一转眼终于到了正午,预备出行的准备也做的基本差不多。
马车很快进了别院,南逸骁谨慎的在点着出门要用的各种必备之物,而慕瑶则掉了一根狗尾一脸木然的看着这一丝不苟的男人在那里请点一二,最重要的是,此人清点的却不是所谓食粮,而是更加奇葩的东西。
举个例子:出趟远门,光是发带就带了七种颜色!
反观她慕瑶,一个包袱,两套衣服,剩余均是暗器,正是因为她用来防身的东西方才被南逸骁发现了,所以这才质问了她半天是用来对付谁的。
虽然她是答对付歹人,但心中却还是不免将南逸骁也归为同类。
摇摇头,慕瑶解开环胸的手,轻步走向马车旁负手看着那些大包小包,终于见他捆了最后一个包袱。
当他将手收回的一霎,回头凝视了慕瑶,琉璃色中莫名闪过一丝忧虑,然后难得认真的对着她说:“你当真不再考虑下?当真要跟着本王去吗?”
慕瑶确是被他这突然的关切弄的有些怔然,遂凝了神,点点头,潇洒说道:“慕瑶岂可丢下王爷,独自在府中享乐?”
两人含情脉脉看了半天,南逸骁终于忍不住回了头,在看不见的时候将一张脸整个皱起,冷冷唾弃一声:“真是倒霉。”
言罢,便一拉车门上了马车。
慕瑶亦是同样唾弃一声,唯一不同的是,她对即将去往的地方还是很向往的,于是也不再与南逸骁斗嘴,抓了门框,也用力踩上。
而后马车便向着府外驶去,一转眼,已然到了街上。
这一时,似乎很多人都在目送他们离开,有人不舍,有人畅快。
不舍者,多是南逸骁的红颜知己们,畅快者,多是慕瑶的亲戚朋友们。
慕瑶望着,深深舒口气,不知不觉揉了揉眼睛。
这一瞬南逸骁似是看到了她那细微的动作,倏而什么都不说便拉上了合上了马车的后门。
当那阵幽光被车门遮掩后,慕瑶不由的顿住动作愣了一下,抬眸看向正闭目休息的南逸骁,仿佛有了些许的遐想。
方才那一瞬,莫不是南逸骁怕她伤心所以才将车门关上?
心中,不经意划了一丝暖意,然她又是否要告诉他……方才,她确确实实只是沙子进了眼?
嗯……还是罢了,罢了。
然而就在即将离开平城的一霎,忽然一阵急速的马蹄声席卷而来。
紧接着便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五弟,阿瑶!!”
闻言,慕瑶瞬时来了精神,推开门来看来人原是平易近人的南羽。
勒住缰绳,南羽将一个小包袱向着马车内扔去,慕瑶手忙脚乱的接住,然后不明所以的看向南羽。
只见他微微淡笑,扬声说道:“里面是本王放的信号烟,只有本王才能看的明白,若是遇到了急事和无法摆平的事,尽避叫本王,无论千里,本王都会赶去的!”
他轻声一笑,眸子滑过坐在外面的慕瑶,轻轻颔首:“小心为上。走了!”
言罢,他便又狠狠拉了下那马缰,而后向着平城内奔去,长发随着凛风扬起,带了一抹清淡的俊俏。
一时让慕瑶微微看的有些失了神。
虽然与南羽交往甚短,但是几个照面却发现他是个稳重又云淡风轻之人,至少不像身后这厮一样风流成性。
手里捏着包袱,轻轻用了力,谁料没到半刻,自己后衣襟却倏而被拎住,结果下一时刻就被狠狠拽回了马车。
且见一脸阴郁的南逸骁俯视着跌回马车的慕瑶道:“刚才什么人?”
“你醒了?”慕瑶微怔,迅速避开他的视线起了身,然后道:“你的好哥哥,南羽。”
说着,便将手里的东西扔给了南逸骁。
一听南羽,南逸骁微微一愣,接了手里的东西翻看一下,或是明了。
只是……
“他没说见本王,就走了?”南逸骁扬了尾声。
慕瑶轻笑,挑了单眉道:“保不齐就是来看本小姐的。”
闻言,南逸骁脸色霎时一凛,冷冷凝视了慕瑶些许,然后问道:“你不会是对南羽动心了吧?”
“嗯?”慕瑶一怔,遂诡秘一笑:“谁知道呢。”
“你——!”南逸骁脸色一正,齿间不由作了响:“你可是裕王妃,就算你有朝一日耐不住心动,也只能——”
“只能……?”慕瑶低声重复,或是等着南逸骁下面的话。
只见南逸骁僵了一下,遂淡漠一笑道:“只能,自己一人闷着吧。”
言罢,便双手环胸闭了眸,俊逸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唯有那耳侧的雕鹰耳坠缓缓动着,若有若无的拂动了一缕幽光。
见状,慕瑶也不再多说,选择闭上眼睛安静休息。
然而就在这时,南逸骁却倏然开口打破了这份寂静。
“我们第一样要寻的宝器,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但内力染得色泽,则是你所看到的蓝。昨夜虽然没有抓住那些来袭的歹人,但三哥说根据他们的服饰口音,判断出了他们的地域。”
“是哪里?”慕瑶问道,眸间多了些璀璨。
“宜阳国。”说到此,南逸骁缓缓抬开了眼眸,眼中透了些淡淡的暗。
见状,慕瑶心口不其然的紧了一下,仿佛是那一瞬的眼神中带了些被他平时尽数藏起的淡伤。
不知不觉,慕瑶心口堵了一下,咋舌低语:“果然是风流不改……处处留情的种子。”
耳力甚好的南逸骁倏地顿了一下,拧眉看向慕瑶:“什么风流不改,处处留情。本王说的是——”
“慕瑶没兴趣,慕瑶只想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是否好山好水好风光?”
南逸骁脸色微凝,忽而起了一丝小小的笑,然后道:“绝对好山好水好风光,而且还很有风土人情。”
“是吗?”慕瑶心有怀疑,但却无论如何也更改不了她此刻甚好的心情,于是便勉强信了南逸骁的话,指尖拉过床畔的遮布,满心期待的望向外面。
南逸骁见状,不由有些失笑,亦随着她一同看向外面的风景。
只是当他的双眸中却似乎另含这一股深邃的东西,指尖微攥,脸上写上了一层凝重。
……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一直欣赏着红花绿叶的慕瑶神情倏然有些凝重,只觉不知何时周围好像开始卷起了真真风沙。
她拧眉,轻咳两声,感觉好像是进入了某个与方才完全不一样的领域。
忽见一阵狂沙又来,慕瑶果然还是觉得不对劲,即刻将帘子拉上,道:“南逸骁,这阵风向好像不大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