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

绯羽意识到自己的状况，觉得自己好像案板上的鱼肉，无论如何挣扎，却无法摆脱罗燕的压制。她费力地扭着脖子，想要看到身边人的样貌，可当白驰的脸闯入她视线的一角，她却是不由愣住了。

“肖？”

绯羽对于白驰的认知依旧还保存在处于梦魇世界的谎言，这一点，连慕灵也是一样。或许只有绯夜在场，才能叫破白驰的谎言。

罗燕和老爷子都是心思稳重之辈，自然不会智商下线露出什么破绽。当然，这一切还是要配合着白驰的行为，所以第一时间，他们并没有多话。

“你们想对小灵做什么？”

即使是被人按在地上，绯羽也没有丝毫畏惧之情，她没有傻到去问白驰为什么会在这里之类的问题。哪怕是她认识的那个肖，也是邪灵灾害特殊对策课的成员，而且白驰可是还在她身上下了不知道真假的毒，如果没有这件事，绯夜也大可不必做出背叛慕灵的事情。

在知道一切之后，绯羽就明白了，他们和邪灵灾害特殊对策课已经彻底站在了对立面，先不论慕灵的关系，怕是因为绯家还有乱君惹下的祸端，他们的生活也注定无法普通地继续下去。

所以，这一次在看到有过一面之缘的白驰，在最初的惊讶之后，绯羽很快就摆清了自己的位置。

笑容是不必要的。

她冷冷地看着白驰，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然而她并不知道她这样做丝毫不能给人以任何的压迫感，甚至还会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好了，先放开她吧。”白驰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上扬的嘴角大概是十分罕见地露出了灿烂的笑意。

罗燕闻言，立刻执行命令，松开了对绯羽的束缚。绯羽爬了起来，也不顾身上的疼痛，立刻看向下方。

下方的广阔的空间此时已经完全变成了黑暗的海洋，过于浓郁的咒力堆积在一起，彻底完成了暗紫色到黑色的过渡。两个黑色的身影正在那黑暗中不断地碰撞，不时搅动着黑雾涌动，偶尔也会制造出大片的空白，两人的身影一闪而逝过后，黑雾便会迅速补上。

绯羽一颗心都揪了起来，她现在完全确定下方战斗的正是慕灵还有乱君，虽然没有看清乱君的样子，但她也知道那也已经是与她记忆里的那个少女相去甚远的形象。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绯羽一时无法思考了。听着不时传来的非人的咆哮声，她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短短两天的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绯羽无法想象乱君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幅模样。

她对于乱君的敌意并不是很强，实际上他们也算不得是绝对的敌人。在绯羽眼里，乱君只是一个有些自傲、会做一些恶作剧的少女，虽然在她的价值观里面恶作剧实际上是有些过头的罪行。即使绯羽对乱君随意杀人的行为也抱有不赞同的意见，绯羽也可以断定一件事，乱君并不是凭借着自己的喜好去杀人，也没有带有什么恶意，仅0仅是做出了杀人这一行为罢了。

或许绯羽的想法在他人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理解，只有一点她是绝对肯定的，那便是乱君不该落到现在这样的下场，即使乱君犯下了罪行，那也不该是用这种非人道的形式施以惩戒。

而且，绯羽到现在也还认为，悲剧的发生，也有他们一部分的责任在里面。

于是绯羽感到了愤怒，从心底燃烧起来的火焰，也包含了自责的愤恨，透过她的胸膛，透过那双明亮的眼睛，看向了白驰。

“是你们，做的吗。”

是的，不需要任何的疑问，早在最开始思考的时候绯羽就已经确定，能让乱君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也只有将乱君抓住的邪灵灾害特殊对策课了。因为邪灵而设立的研究机关，拥有这样的力量也不足为奇。

绯羽联想到动漫小说里面疯狂科学家的行径，便十分迅速地理解过来。而白驰给出的回答也相当符合了绯羽的猜想，他笑着说道：“是的，你也觉得很不错吧，那份力量是散发着灵魂璀璨的光辉的！”

但是白驰的声音又低沉了一些，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遗憾的事情。

“只不过，十分令人遗憾的是，那孩子是残缺品，即使燃烧了灵魂的光辉，也只能达到这样的程度……如果是完全的魔女的话，那一定是更加值得赞美的存在，即使是献上对于神才应有的赞美，也毫不为过！”

“不过这也没关心，因为我已经找到了！”白驰越说越有些兴奋，丝毫没有注意到一边绯羽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原本我就对她的力量十分感兴趣，现在终于见面，果然她没有让我失望。”白驰的视线追逐着慕灵的身影，抓紧了栏杆身体前倾。

“她是最完美的！如果将她的力量完全引导出来……”

“不要再开玩笑了！”

绯羽大喊了出来，她盯着白驰，咬紧了牙关。白驰转移了注意力，看过来后却让绯羽一下子泄了大半的气势。此刻所展现出来的属于白驰的一面，是绯羽从来没有见过的，有些疯狂、邪恶的笑容。

“这不是在开玩笑哦。”白驰似乎是很认真地回答了绯羽的话。

“还是说……你觉得这样不好吗？”

他靠近绯羽，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将绯羽笼罩，他俯下身，极短的距离让绯羽很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细节，甚至于每一个毛孔。

绯羽全身紧绷，一动不动，心跳也骤然达到了一个高峰。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境地，以她的力量，完全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罗燕她一定打不过，就连一边看起来暮暮老矣的老爷子，在绯羽眼中也是散发着不可一世的隐藏高手风范。至于白驰，现在绯羽在他的压迫之下只能联想到魔王这一恐怖的存在，她甚至连呼吸都完全屏住，正如同魔王爪下瑟瑟发抖的小白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