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绯羽完全呆住了，虽然没有见过这幅景象，但是她知道，手术台上的那个女人就是她的母亲。她几乎是与绯羽长的一模一样，这让绯羽见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就认了出来。

哪怕这只是幻境，她完全触摸不到她看到的东西，绯羽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与一个护士的幻影相穿而过都全不在意。

慕灵没有理由阻止绯羽，她也看得出来眼前上演的一幕是怎么回事，她只能暗暗提高警惕，跟在绯羽身边。

“妈妈……”

来到了手术台的旁边，可是那个女子丝毫没有注意到绯羽，只是看着那两个婴儿，笑着。

当绯羽想要伸出手去抓住自己母亲的手时，突然一切都消失了，绯羽茫然地去寻找，目光追寻到的地方，已经是另外一幅景象。

那是小孩子的房间，墙上画着可爱的图画，两个婴儿床里的婴儿已经熟睡，不用想也知道，那是绯羽还有绯夜。

房间的门是在绯羽和慕灵的身后，门的把手拧动了一下，打开了一个缝隙，接着绯羽的母亲走了进来。

只是她依旧看不见两个人，慕灵告诉绯羽这只是幻象，绯羽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但是她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去，尽管她捞了个空。

绯羽的母亲轻轻地将门关上，蹑手蹑脚的，生怕发出什么动静吵醒了两个小孩子。

她来到了小绯羽和小绯夜之间，小心地为他们整理下被子盖好，身上散发着初为人母的光辉。她就坐在那里，安静地看着她最疼爱的孩子。

只是突然，门突然打开了，绯羽的母亲看向那里，脸上突然变得惨白，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个黑影从绯羽和慕灵的身后倾倒过来。两人刚要去看那里站着什么人，场景突然再度变换，直接变成了户外。

“这是怎么一回事……”

“妈妈呢？妈妈怎么样了！”

绯羽抓着慕灵，看着她，试图从她眼里得到答案。

母亲刚刚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绯羽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但是慕灵又怎么会知道那种事情，她只能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但是，还在继续着。”

幻境这次展现出来的是户外的景象，只是天气十分阴沉，黑压压的云仿佛要塌下来，压抑的令人无法呼吸。

黑与白似乎是这幅景象最主要的颜色，前方的人群低着头，肃穆地哀悼着什么。绯羽升起了不好的预感，她从人群间留出的空隙中看过去，一个棺材，正在缓缓地被放入土下，白菊环簇的相框上面，黑白的遗像，正是绯羽母亲的面容。

“怎……怎么会……”

绯羽遭受了从来都没有过的悲伤，从她懂事起她就知道自己没有父母，甚至连他们的样子都完全不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兄妹两个也相互扶持着走了过来。

但是现在她突然在这里见到了自己的母亲，她一下子无法接受这种巨大的冲击，特别的母亲的葬礼，尤其令她难过。

“妈妈……妈妈……”

绯羽香肩一沉，身子一软，差点没有站住晕倒过去，幸好有慕灵在一边搀扶着。

“这些都是幻境。”

除了这样的话，慕灵完全想不出可以安慰绯羽的话，她只能用力握紧了绯羽的手，希望绯羽能好过一些。

“妈妈她难道是因为刚才那个……”

绯羽喃喃自语，不由自主地将两件事情联想到了一起。她一直被告知自己的父母都是因为意外而死，但是这样看来，里面一定隐藏了什么事情。绯羽毫不怀疑这幻境展现出来的东西，她走了过去，想要见母亲最后一面。

慕灵现在也是疑惑重重，先不说这绯羽和绯夜竟然原来是姐弟的事情，绯羽的父亲，从来没有出现过。按理说，绯羽的母亲分娩的时候，她的父亲就该在一边守着，但是慕灵除了医护人员，完全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

之后的第二个幻境也只有绯羽母亲一个人，慕灵觉得十分奇怪，于是现在在葬礼的人群里面寻找像是绯羽父亲的人。这一次慕灵终于发现了疑似绯羽父亲之人的身影，虽然绯羽绯夜都长的像他们的母亲，但是在绯夜身上，还是有这个人的几分相似的地方。

绯羽的父亲在和一个黑衣的女人说着什么，一席如瀑地垂下，十分漂亮。慕灵想要过去看清那个女人的脸，目光瞥到照看着婴儿车的神职人员，突然心神剧烈地晃动。

那个修女，竟然是慕灵最熟悉的琳！

这种事，未免太过巧合了吧。慕灵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这个时候她还没有出生，琳过去的事情她自然是不知道。慕灵只好叫着绯羽，试图从她那里求证。

“羽！你认识那个修女吗？就是那个照看你们的修女。”

慕灵的声音不自觉带上了一点急切，等到说出来之后，她也觉得自己有些奇怪，琳都已经死了，现在再追寻这些事情，到底是有什么意义呢？

但是她无法抑制住这种情感，想要了解更多，想要了解在遇到自己之前的琳，这样，她才能把琳记得更加清楚，更加真实。

绯羽迷茫地看向琳，似乎在辨认了一会儿后，她点了点头：“嗯，我认识她。”

“嗯……我想也是，你怎么可能认识琳呢……”

慕灵失落着，突然反应过来，绯羽说的是认识！

“羽，你真的认识她？”

“对呀，德利莎·琳·阿波卡莉丝，哥哥和我的教母，怎么了？小灵，你问这个干什么呀？”绯羽疑问着，突然想起来慕灵曾经叫过琳这个名字，难道……

“难道小灵你认识教母？”

“……”慕灵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追问着：“告诉我，关于琳的，全部的事情！”

“嗯，好吧。”

绯羽自然没有任何隐瞒，当下就将她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她是我和哥哥的教母，我们懂事的时候，爸爸妈妈就已经不在了。爸爸的家族并不是对我们很关心，只是提供了供养我们的资源。”

“一直到三岁为止，我们都是由德利莎教母照顾的，但是后来教母不知道有什么事情，离开了我们。”

“后来家族派了新的人过来照看我们，德利莎教母后来几年偶尔还会有通讯来往，她似乎开了一家孤儿院的样子。”

“不过在恐怖残月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德利莎教母的消息了。”

慕灵听到绯羽的话，久久没有回神，现在她完全清楚幻境不是骗人的，不过这种事情，未免也太过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