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仁常生激怒于整个村子的人的性命,都成了自己执着于梦想的代价时,一股怒气直冲顶门!
毒气瞬间上涌,将那十种灵气组成的气团暴露了出来……
天空中炸雷惊现的时候,仁常生右眼中一道乌光喷薄而出……
在他身前的那些齐腰高的蒿草瞬间枯萎,转眼化为灰烬随着微风散去……
在仁常生上次废了闻非道的灵目的时候,他就隐约觉得:或许自己那能让别人暂时失控的力量,本就来自于自身。
而手镯只不过是增幅了那种力量的强度,就像吸收丹药,和用灵石来恢复灵气一样。
此情此景,更坚定了他的想法。
然而,此时的仁常生没时间仔细考虑这些,更没心情为此而高兴。
他现在只想知道,村子到底生了什么?
仁笑会不会出事了?
他不敢走的太快,还是匀地向前走着。
他怕面对自己预料到的结果……
雷啸见自己挡住的天雷之力所剩无几的残余力量,尽数涌向的仁常生。
按着他的经验和猜想,引来天劫的的确应该是仁常生!
“没到凝渊境就引来天劫的妖孽,竟然是自己的徒弟!”雷啸想放声大笑——他几乎忍不住要大笑出来了!
然而,他必须忍住!
尽管憋得很难受,已经咳嗽出声,眼泪流了出来。
他还是要忍住!
以现在仁常生的心情,雷啸若是笑出来,仁常生非与他断绝师徒关系不可……
尽管仁常生不愿面对,路,还是有走到尽头的时候。
当仁常生颤抖着手,推开家门的时候,他不禁紧紧闭气了双眼——他怕,怕看见仁笑的尸体,或是尸骨横陈在尘埃中……
眼泪不可抑止地顺着仁常生的脸颊流下……
多少次的生死挣扎,他视同等闲,多少次的绝境之中,他满怀希望,从不放弃,从不流泪……
然而,此时的他真的怕了!
世上唯一的亲人,如果化为了枯骨,那么,就算他成就了不朽的修玄大道,一切还有意义吗?
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仁常生张开了双眼!
入目处,尘积如雪,掩盖了一切的真像……
年久失修的茅草房中,沙土满是,蛛网层叠……
昔日的时光一一在他的脑中再现……
“唰!”的一声,一条小蛇从裂开的缝隙中钻出去,留下了一条完整的蛇蜕……
将仁常生从往日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身后一行清晰的足印,证明他不是在做梦。
泪水再次奔涌,不再是悲伤,而是庆幸!
心思缜密的仁常生现,屋中的一切都没有经过人为的破坏,更没有什么仁笑的尸体残骸。
这证明仁笑,他还活着……
紧走几步,仁常生出了房门,走到了那颗和小猴子相遇的枯树下。
枯树上有一个树洞,往往仁笑出门的时候,就会给他在这里面留有信笺……
一截断去的枝桠,在仁常生的手中,扭了几下取了下来。
一个万口粗细的树洞出现在眼前。
仁常生伸手摸去,一个油布包出现在他的手中。
他小心翼翼将油布掀开,里面出现了一卷竹简……
常生吾儿:
为父一介草民,无法给你的梦想插上翅膀……
然,吾可断去你的一切后顾之忧!
吾携全村老小尽去天南,汝可放心飞翔!
父:仁笑笔。
短短三句话,在仁常生的心里如同炸雷!
为了成就他们的梦想,整个村子的人不惜背井离乡,远去天南……
仁常生也曾不甘心,为何被人有强大的家族,自己却是出身低微?
然而,每个人的父母,爱子之情可有差别?
仁常生泪流满面,为自己以往的可耻心态不禁汗颜无地……
“他们是为了你们好!”雷啸不知何时出现在仁常生的身旁,看来信笺上的话,他也尽数看见了。
仁常生点点头道:“我明白!”摸了一把眼泪,仁常生的眼中又闪出了熠熠之光。
“师父,天南在那里,离我们这里有多远?”
“天南并非地名,而是这片世界的南方,没有确切之地。”
雷啸的话让仁常生无言,远远看着南方的天空,仿佛能看到仁笑带着全村人跋山涉水的艰辛……
“我还能找到他们吗?”仁常生像是在问雷啸,又像是在自问。
雷啸唉了一声:“难啊!这世界太大了,世俗之人,没等走到天南可能就老死了。更何况道路艰险,一个不小心……”
看着仁常生逐渐黑下来的脸,雷啸没再往下说。
改口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想你父亲他们会吉人天相的。你也别太担心了!”
仁常生狠狠握住拳头,眼中充满的血丝,却是坚定地说道:“我去找他们!”
就在仁常生迈步想走的时候,雷啸道:“你真的想好了吗?看着房屋腐坏的程度,恐怕在你们离开不久,他们就整村迁移了。也就是至少五六年的光景了。五六年的跋涉,你从这里出,走错一步,就是天差地远!而且,你别忘了,他们为了什么离开的!”
停下脚步的仁常生,沉思了好久。
忽然问道:“师父,你说真的有宿命的存在吗?”
雷啸不明白仁常生为何有此一问,顺口答道:“当然了,我们修玄者中就又专门修谶玄的。他们修为精神的人,可知过去未来,神乎其神,而且能修谶玄的人,往往是人中翘楚。因为他们对天地规律,灵气法则理解的更为精深……”
没等雷啸继续叨叨不绝,仁常生“咕咚”一声!
跪在了雷啸的身前……
“诶!你这是干什么?”
雷啸想将仁常生扶起来,仁常生却不从。
说道:“师父求您叫我谶玄之术,我想知道仁笑的安危!求您了!”
“唉!你先起来说话!”
“不!师父您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看着仁常生的执拗劲儿,雷啸哭笑不得。
“我哪会那种东西,我要是有那种能耐,也不至于困在生莲境好多年了!”
雷啸的话让仁常生一阵的悲哀……
看着仁常生一片孝心的份上,雷啸说道:“我虽然不会,但是,我知道我们玄牝宗里有人会。只是……“
仁常生一下子跳了起来,拉住雷啸的胳膊说道:“只是什么?不管有多难,我都要学!”
雷啸缓缓摇了摇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