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细小的电流从耳蜗传到全身,伊稚靡已经从亲吻变成舔|舐,谢凝晖下意识的想躲开,却发现自己几乎没有动作的力气。是因为刚才那个酒的后劲么?谢凝晖模模糊糊的想着。然后她就被横抱了起来放在床榻上,伊稚靡灼热的气息和她交缠,熟悉的酒味轰的她脑袋更晕了。

伊稚靡一手托着谢凝晖亲吻,一手急不可耐的脱去身上的衣服,象牙色的光洁皮肤渐渐在烛光下显露,健美的身躯让谢凝晖忍不住侧过头闭上眼睛,伊稚靡亲吻着谢凝晖紧闭的双眼,将绑缚床幔的丝绦拽了下来,红帐翻飞,将二人和世界隔绝起来,只余两条影影绰绰的相叠身影……

伊稚靡将丝绦缚在谢凝晖的眼睛上,谢凝晖一惊,用手抚摸着眼睛上的丝绦,却被伊稚靡按住手,模模糊糊的声音从他不断的亲吻中泄露出来,其中的灼热几乎要烫伤谢凝晖,“你不是不好意思看我么?只要细心感受就可以了……”

视线被隔绝,仿佛真的减轻了羞耻和害怕,而身体更加敏感,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件脱去,覆上来的却是滚烫而又平滑的肌肤,这让谢凝晖不由的战栗起来。

黑发、雪肤、红唇,眼睛上却覆着鲜红色的丝绦,色彩的强烈冲击,脆弱而臣服的姿态,让伊稚靡一时有了凌虐的冲动,可是他还记得这是他的甜美糖果,需要珍而重之的、小心翼翼的……

亲吻自上而下,激情自下而上,陌生的情潮冲刷着谢凝晖的身体,时而让她冲上云霄,时而让她跌落深渊,当那一刹那来临之时,两个人都从心底发出了慰叹……

激情过后,伊稚靡将已经变得湿|润的丝绦从谢凝晖眼睛上取下来,谢凝晖却仍然害羞似的闭着眼睛,黑色的睫羽微微颤动,好像易惊的蝶翅,伊稚靡爱怜的吻了上去,撒娇似的说,“你看看我,你怎么都不看看我?”

谢凝晖睁开还含|着激情泪水的眼睛,盈盈欲滴,伊稚靡克制住自己想要再来一次的冲动,她还那样羞涩,而他们的时间还很长。

伊稚靡牵起谢凝晖的手,引导她抚摸自己的五官和身体,然后抱着她一个翻身,自己躺在谢凝晖的身下,谢凝晖惊叫了一声,想从伊稚靡的身上下来。伊稚靡却握住了谢凝晖柔软的腰|肢,祈求道,

“我的女王,

我愿成为你的俘虏,

只须用你的眼波向我祝酒,

却只为了滋润灵魂深处的干渴,

即使天神降下甘露,我也不肯换取你的眼波,

请你垂视我,怜悯我的种种妄想。”

伊稚靡竟然将宴会上他国使臣的诗歌改了改,在这里说了出来,谢凝晖心中一阵酥|麻,又想笑,又动情,一时不知道怎么好了。

伊稚靡指着一旁刚才缚着谢凝晖眼睛的丝绦道,“我现在是你的俘虏了,匍匐在你的身下,请你蒙上我的眼睛、堵住我的双耳、捂着我的嘴、折断我的双臂……”

谢凝晖捂住了伊稚靡的嘴,不让他在说下去,一个好好的爱情诗,让他说的如此情|色。

伊稚靡却将谢凝晖的手拿起来不断的亲吻,从指尖指腹到指根,一根一根,边亲边蛊惑道,“你不想束缚我的双眼么?这样我看不到你,你可以为所欲为……”

伊稚靡灼热的视线是谢凝晖羞涩的来源之一,如果让他不再看自己……谢凝晖犹豫了片刻便拿起了一旁的丝绦。伊稚靡乖乖的闭上眼睛,半仰起头。

谢凝晖将丝绦蒙在他的眼睛上,果然觉得羞涩和紧张又散去了不少,谢凝晖看着伊稚靡完全臣服的姿态,俊美的脸和轮廓完美的身躯,像一只矫健的兽。

这次她无需引导,如被蛊惑般的手指轻触伊稚靡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坚毅的下巴,直到他凸出的喉结,突然伊稚靡的喉结动了动,谢凝晖受惊一般缩回了手指,伊稚靡有些不满的说,“女王,我匍匐在你的身下,请你抚摸|我,怜悯我的种种妄想……”

谢凝晖又将手抚了上去,每到一处,都仿佛抚摸|到他的心里,让伊稚靡的妄想只能更深,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让他即忍耐不住,又想忍着继续感受,终于在谢凝晖抚摸|到他的小腹停手之时,伊稚靡夺回了主动权,他们的时间还很长,这次就到这里,不再忍耐,等下次再来吧……

、、、

三日后

王源对元驹靡道,“劳烦大相通传了,我后日就要回大秦,还希望与公主见上一面。”

自从启运可汗与元圣可敦从宴席上早退以后,二人已经有三日未曾接见过任何一个人。这已经在全塞克的贵族间传遍了,虽然可汗在大婚之后确实不用上朝,可是也不代表他能躲在房中一点事情不处理,结合启运可汗在大婚时的种种行为,大臣们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也有着隐隐的担忧。

元驹靡是前可汗基靡的幼弟,政治能力毋庸置疑,可是之前因为宁琥靡的原因,一直没有什么权利。待到伊稚靡光复塞克,将塔那塔尔从天牢中放出,塔那塔尔虽然还活着,但是身体已经迅速的衰败了,如今也不过是托着日子而已。塔那塔尔虽然是宁琥靡的外公,可是多年来在太子和宁琥靡之间也做到不偏不倚,虽然最后因为一时糊涂犯了大错,但是又及时补救,也算给伊稚靡后来迅速平定疏勒提供了便利。所以伊稚靡希望塔那塔尔能再坚持一段时间,至少能让元驹靡独当一面,所以元驹靡凡事还是经常询问塔那塔尔的意见。

元驹靡也为启运可汗之事问过塔那塔尔,塔那塔尔却笑了笑道,“无妨,等可汗腻了,自然就出来了。”

腻了……元驹靡汗了一把,便不再关注这件事,可汗大婚后可以不上朝,可是他作为大相却还是很忙碌。但是如今被王副使找到面前,他又有点尴尬。

元驹靡佯装关心的看着王源道,“王副使何不多留几日,如今塞克处处是欢腾,虽不比长安的繁华,但也有几分别样的趣味。”

王源摇摇头,“此前因为种种事故,我在疏勒已经停留了半年之久。如今见疏勒太平昌明,可汗与可敦鹣鲽情深,我的使命已经完成,所以要尽快回禀圣人,使圣人安心。”

元驹靡见王源去意已决,只好求到了元圣可敦的女官瑛珠那里。

此时伊稚靡正和谢凝晖在御池中沐浴,这几日两人几乎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本来第二日早晨谢凝晖是想起床的,可是被伊稚靡压了回去,后来……后来谢凝晖也只能自暴自弃,随他去了。

伊稚靡一脸餍足的神色看着越见娇美的谢凝晖,双手轻轻的揉|捏她的肩膀脊背,又忍不住亲吻她光滑脊背上的点点吻痕,谢凝晖不堪其扰的推着伊稚靡的头,“阿宝!”再做下去是要死嘛!

伊稚靡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用下|身蹭了蹭谢凝晖的臀|部,谢凝晖吓了一跳,不会又要来,简直是怕了他了,连忙哀求道,“阿宝,你刚才答应我,让我出去走走的……”三日一直在床|上,不见天日,简直太可怕了。

伊稚靡见谢凝晖实在可怜便道,“最后一次?”

谢凝晖摇摇头,她才不信什么最后一次,如果一旦开始,哪里是一次就能结束的,可是还未等她再说什么,就已经被伊稚靡卷入激情的漩涡……

伊稚靡将谢凝晖轻轻放在床榻上,拿着布巾擦着她还潮|湿的长发,谢凝晖显然已经累极了,并没有醒来。

少时瑛珠轻轻叩了门扉走了进来,将元驹靡的请求告诉了伊稚靡,王源要走,确实不能不见,于是伊稚靡约定明日宴请王源和萧朔,为二人送行。

待到谢凝晖醒来得知此事,攀着伊稚靡的肩膀好一阵磨牙,她实在觉得没有颜面去见王萧二人,可是不能不见,不只是因为她作为秦公主的礼节,更是因为在心中她早已把王源当作了她的朋友。

第二日宴请,大家都喝了些酒,兴致高昂,萧朔已经斜倚在隐囊上,领口微微敞开。王源还保持着正坐的姿势,但是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伊稚靡自然时时把|玩着谢凝晖的手,“待到仲晔明年成婚之后,便会留在长安了吧?”

萧朔喝了口酒,“还未完全确定,不过大概会是如此。”其实他更喜欢征战沙场,只是他是兰陵萧氏子,却不能一直任性,总要担负起自己的责任。

王源意有所指的笑道,“恐怕仲晔一成婚便离不开那温柔乡,哪里还记得安西是什么。”

众人哈哈大笑,谢凝晖忍不住嗔怪的看了伊稚靡一眼,伊稚靡连忙安抚的拍了拍谢凝晖的手,又佯装对萧朔和王源怒道,“不许再说,也不许再笑。”

可是适得其反,萧朔和王源笑的更加大声,连谢凝晖也忍不住笑了。但是笑过之后谢凝晖却有淡淡的伤感涌上心头,她自然知道今日这场景恐怕是再也无法见到。王源是她穿越以来遇到的第一批人,而且几次都挺身而出维护她,谢凝晖虽然与他并无深交,却在心底一直都很感激他,如今他便要回长安去了,恐怕有生之年再无相见之日,如今便以一曲别诗送别吧,

“嘉会难再遇,半载为千秋。临河濯长缨,念子怅悠悠。

远望悲风至,对酒不能酬。行人怀往路,何以慰我愁。

独有盈觞酒,与子结绸缪。”

谢凝晖声音婉转悠扬,萧朔还是第一次听她唱歌,之前却也听王源提起公主的歌声非同一般,如今一听果然优美动人,他不由的跟着打着节拍,待到谢凝晖唱到,“独有盈觞酒,与子结绸缪”时已忍不住轻声相和。

王源自然也听出了谢凝晖所唱之惜别之意,思之与公主相处的这半年时光,一时也觉得伤感,不过待公主唱完,王源却微微一笑,又唱道,

“携手上河梁,游子暮何之。徘徊蹊路侧,悢悢不能辞。

行人难久留,各言长相思。安知非日月,弦望自有时。

努力崇明德,皓首以为期。”

谢凝晖所唱“嘉会难再遇”,王源却以“皓首以为期”相和,一扫之前郁郁之气,欢宴重开,杯酒交错。

谢凝晖一时也展颜而笑,是啊,只要活着,又怎知没有再见之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