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简单,但是真要穿越这些山峰的时候,却发现极为艰难,望山跑死马,翻山累死人,就算是修行者,从这一片山峰走出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又精疲力尽了,衣服也被山中荆棘刮的不成样子,看一眼,都觉得自己是逃荒者一样。
好歹出了这一片山区,来到一个叫做乌鸦村的农家村庄,这山村叫做乌鸦村,果真到处都是乌鸦,树上、房上、院墙上,都是乌鸦做的窝,飞来飞去,啊啊大叫。
我现在身体中月华隐隐,自己身体中的气息已经不像遇到山精小人时那么重,这些乌鸦并没有扑到我身边来,但是我心中却想,要是能召来这么多铺天盖地的乌鸦,斗法的时候谁又能是我的对手?
但是这想法只是一想而过,那么茅山道士神通不小,我哪里敢在这里召乌鸦。
如果这次能从茅山派的手中逃走,这些乌鸦,就交给那两只红脚通灵乌鸦去收服好了。
农人淳朴,几乎没费什么口舌,就留我休息了一晚,我的龙鳞剑依然藏在竹筒之中,加上衣服破烂,倒像是一个真正的山里人。
这山村不能久留,万一道士要是找过来,我极难脱身,再说借宿人家这,也没有一连几天不走的理由。
童童夜间依然出现,这孩子听话,坚持不辍地修习鬼道功法,现在他的身体越来越凝实,在黑夜中,甚至都以为他是一个真正的孩童。
我期盼着有一天,他可以重见天日。
休息一夜,算是恢复了力气,朝着借宿的人家打听了一下路径,我开始再次西行。
我的目的是要到一处人口繁密之处,最好是市县,那么茅山道士想要找我的时候,就像是大海捞针了。
终于来到奉节下属的一个县城,首先找到一间小饭馆,点了几样川菜,吃的肚皮滚圆,这才寻一间旅馆,沉沉睡去。
谁想睡着之后,做了一个噩梦,还是一样的场景,似乎自己在指挥千军万马,威风凛凛,但是这梦中最后还是有四叔出现,一剑刺向我的胸膛,我大叫一声起来,冷汗将衣服全部打湿。
我在床上坐了一会,不禁嘲笑起自己的胆小,被茅山派追杀算什么,怎么就吓成了这个吊样,真是没出息。
但是我转念又想,如果说是惊吓的话,怎么老做这一个梦,而且这次的梦还更加真实?
梦又心生,说明我心中还有其他的杂念,而那块月光寒石,睡着的时候翻转到了肺侧,远离了心脏的位置。
看来有这个月光寒石,也不一定能保证我心神不受邪念所侵至少在我睡着了之后中不能。
从噩梦中惊醒之后,我心中极乱,再不能入睡,旅店的门都是整夜开着的,我想要出去走走。
这时候差不多已经过了凌晨,大街上虽然有人,但是已经极为稀少,我一边沿着大街行走,一边想着自己的前途未卜,当真郁闷。
就在此时,耳中传了一个声音道,“付师哥,你说那个苏醒真的可能在这一带么?”
我本来迷迷糊糊的,听到自己的名字立马精神,转头看去,只见远远的一处尚未收摊的夜市那,坐着五六个汉子,要了一大盆素菜真在煮着吃。
这五六个汉子虽然没有穿道士袍,但是我能看见他们脚下穿的是布鞋,脚踝处缠着白色的布带,腰间鼓鼓囊囊的,多半是符篆和法器。
道士?!
我心中一惊,在这个地方怎么会出现道士,而且还是专为我来的道士?!
我立马停下了身形,装作不经意的转身,再次没入一个黑暗的胡同,仔细倾听起来。
我的耳音本来就极为灵敏,全神贯注之下,将他们的谈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另一人咳了一声,“于长老他们说在这,一定在这附近,吃饱了我们挨家旅馆去找,长老们许诺过了,这次谁要是能抓住苏醒,就让他入内门,你我兄弟都要三十了,再不抓住这次机会,终生就和内门无望了。”
开始问话的那个声音道,“师哥,我虽然做梦都想进内门,但是这苏醒可是魔头啊,连陈副掌教都。。。我们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那人哼了一声,“那是陈副掌教精疲力尽,这才被这个邪徒所趁,你怕什么,据长老们说,他要是变成魔头自己也会失控,真要是对付不了他,我们就发信号通知长老们过来。这次连龙虎山的道士也在,可不能让他们得了先机,万一让他们先拿到了,我们岂不是脸上无光。富贵险中求,一会我们。。。”
他说这话的时候,将声音压的极低,似乎怕小摊的摊贩听到。
看来他们和白无香师父倒没有起太大的冲突,依依他们几个应该没事,这让我稍稍心安了一些。
这些茅山外门弟子,商量的应该去旅馆中拿我,他们用的肯定是勾魂符一样的手段。
以我此时的能力,很快就能将这些茅山外门弟子全部打倒。
但是我这么做的意义不大,只能让自己更加暴露了行藏。
我惊讶这些茅山长老的神通,竟然在一点线索都没有的前提下,能知道我的大致方位,这是何等恐怖?
他们是用什么方法知道的?卜算?神演?还是道家的绝技天眼通?
从这几个茅山外门弟子的口中,知道这些茅山长老多半就在附近,而且对这座小城已经开始了地毯势的排查,单独对上一个茅山长老,就算是不胜,我也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但是鬼知道这次来了多少茅山长老,而且特么的龙虎山道士也过来干嘛,我不记得曾经惹过龙虎山啊?
想到这里,我蓦然一阵伤感,白无香师父本来说要护我周全的,听道士说我是魔头之后,她也不来管我了。
说到底,能不能在这险恶的环境中活下去,最终还是要看自己的能力。
幸好听到了这几个茅山外门弟子的谈话,不然极有可能被人稀里糊涂的拿住,我的身影在巷子里悄悄的隐没,返回自己所住的旅馆,收拾了东西之后,退房而走。
这大半夜的要退房,旅店那个胖老板估计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眼睛瞪得极大,我说押给旅店老板的钱不要了,信口胡诌道,“我惹了一帮调戏良家妇女的地痞,他们现在要过来打我,我得走。”
旅店的胖老板挺有正义感,立马皱起了眉头道,“反了天了他们,我小舅子在当地派出所,你别怕,敢来这里捣乱,把他们都抓起来。”
我给胖老板描述了这些道士的打扮,基本上都是脚踝处缠着白布,冲着这胖老板挥了挥手,“我还是怕弄不过他们,求你别说我来过就行了。”
我这边走的远了,还听到胖老板喃喃自语道,“我就不信谁敢来闹事。”
这下看来,旅馆是不能住了,身份证也不能用了,过不了多久,这些道士就会找上我入住的那间旅馆。
就算胖老板不将入住记录给他们看,以他们的本事,应该能知道我在那里住过。
我丝毫不敢停留,悄悄地溜出县城,极速的奔走在夜间的乡野之间,心中打算着,现在我究竟要到哪儿去?
看来这些道士是下了血本,不抓住我是万万不肯罢休的,我能去哪儿?
西藏?东北?
这些地方虽然地方广大,但是我人生地不熟的,就算能逃过去也无法安身啊。
将他们引到苗裔蛊师那?
纵然是引到苗裔蛊师那,也不敌这两家道门联手,只能给那些蛊师带来灭顶之灾。
在思想狂乱的时候,我甚至想着从云贵边境出国,看他们敢不敢追过来。
不过我很快镇定了下来,这些都不太实际。
我想了许久,终于决定入西川,三神教的老巢!既然要抓我,我还能怕你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