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含着悲伤的热泪奔了过去。
和我一样,他们都是满腔壮志的少年,我们一起披荆斩棘、我们一起出生入死,没想到这里葬送了年轻的生命。
我感觉双腿像是灌了铅,眼前一片迷茫。
除了白依依是坐着的,其他人都在地上躺着一动不动,我看见其他人身上,有微微的白气蒸腾上来,一定是钱麻子的邪法在起作用。
见我回来,白依依一下站了起来,满含热泪的地跑向了我,浑身颤抖地抱住我道,“苏醒哥,你终于回来了!他们都!”
我心情激荡无比,看见他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眼中流下泪来,“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他们也不会丧命。”
白依依放开了我,抬头看向我,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什么丧命?他们都没事的!”
我啊了一声,这时候白依依才将原委给我讲清楚,他们中了钱麻子的血符之后,即使能将其中一个按住,用尽手段也没有办法将其解开。
钱麻子施的这个东西,很像是控魂术,只是他这个控魂术是以血符文打入身体,很难被破解掉。
钱麻子不能将我带走,更想让我身边的这些人自相残杀而死。
见白依依他们处境危险,扎西坚增这队的人过来相帮,这才勉强将代云天他们按住。
本来是要将他们捆绑住,但是他们魂魄被控制,时间长了,肯定会影响神智,再不施救的话,可能会变痴傻。
幸好扎西坚增带着一瓶醍醐浆,见我们舍命救他,合力将代云天他们制住之后,他愿意用醍醐浆试试破解这个控魂术。
醍醐浆?
我知道藏地有一种密法,唤作醍醐灌顶,用一种神奇的醍醐浆,从人的头顶浇淋至全身,佛家将这一过程成为开悟,但是真正的醍醐灌顶,是一个驱除邪气,提升功力的神奇法门。
如果有功力高深的玄门高人打通人身上的玄窍,在醍醐灌顶的时候,效果会更好。
至于醍醐浆的配置方法,神秘无比,从不外传。
看来这醍醐浆起了作用,破了钱麻子神秘的控魂术!
这次我们两队算是冰释前嫌了。
听白依依讲完,我又疑惑起来,既然是用醍醐驱除控魂邪术,我记得二新和皇甫两兄弟,根本没有中血色符文,怎么他们三个也躺倒在了地上。
白依依指着二新对我解释道,“他被鬼化的王轩轩抓伤,邪气难除,刚好借助醍醐浆来驱邪。”
说完之后她指向了皇甫兄弟,“至于他们两个,喊着一向仰慕醍醐灌顶,又累的脱了力,非要试试。”
我没想到皇甫两兄弟这么活宝,转头问扎西坚增,“醍醐浆可以恢复力气么。”
扎西坚增之前用了刺神术,元气大伤,现在行走起来依然有些打晃,他苦笑道,“有大本事的法师用来,或许能提升下力气,但是由我现在的状态用来,就没那个作用。”
这醍醐浆可以驱除很多诅咒和邪气,我蓦然想到了自己所中的血之咒怨,忙让扎西坚增也帮自己醍醐灌顶一下。
扎西坚增身旁的那个女孩,拿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玉葫芦走向前来,说葫芦里已经涓滴不剩,并倒置了葫芦给我看,“这醍醐浆珍贵的很,一年才出这一葫芦,都给你们用了。”
醍醐灌顶之后,人需要躺在地上不动,将醍醐浆的精华吸收,他们身上雾气蒙蒙,正是在吸收醍醐浆的缘故。
等了大概半个时辰,二新第一个翻身起来,见到我回来,他询问了一下逃走的钱麻子,转身感觉了一下,“这醍醐灌顶真不错,感觉像是泡了一个温泉澡一样,浑身舒畅!”
继而他们几个人次第醒来,被控魂术操纵的代云天他们,已经恢复正常,除了身体疲累无比,浑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像做了一场梦一般。
此时山中处处都是埋伏,看来都来自三神教和大傩教,我们六队的巫法子弟应该都被盯上了,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负责将我们那一队解决的人被我们打败,负责将扎西坚增这一队解决的人全军覆没!
他们虽然全军覆没,我们付出的代价也不小,扎西坚增这队四人殒命,我们这一队虽然没人丧命,但是神困体乏,疲惫不堪。
在我们周围,除了扎西坚增一队的四个同伴的尸体,余下的就是重瞳女人这些人的尸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大家从心底生出一股凉意。
过来杀人的那些邪教中人,肯定是各自负责了一片区域,也就是说,现在我们还算是安全的。
但是等到战斗一旦结束,他们这些人定然会过来汇合的,再加上我身上中的血之咒怨未去,那一队夫妻很快会带人找过来。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本来指望谢对弈派出的人过来相救,这么久还没有后方的消息,很有可能那些跟过来搜救的人,已经没了命。
现在往后退的话,估计和前行一样的凶险。
实在不知道怎么办的情况下,白依依提出要卜一卦。
我这才想到白五香卜卦精通,白依依肯定也会卜卦。
卦象很快出现,大凶之卦,曰十面埋伏。
众人一看傻了眼,看样不管往哪里走,都有可能进入埋伏圈。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分开走的话,势单力孤,遇到敌人就会丧命,但是我们这些人集结到一块的话,人气这么重,肯定更容易被发现。
可是要在这儿停留的话,更不是办法,邪教的那些人,肯定会找过来的。
现在只有先离开再说。
同伴的尸体只有先放此处,扎西坚增他们心有不忍,双手合十,对着尸体跪拜,那个黑壮的叫达巴的汉子,也在死亡的四个人之中。
这山中何处有埋伏,钱麻子定然清楚无比,因为有隐秘的话想要对我说,引我过去的地方,则绝对安全。
终于说服他们跟着我前去,扎西坚增那队的身上能出现火焰相的女孩子,手中拿着一个神奇的经筒,待我们走过去之后,她转动经筒,我们这些人的留下的气息就会消散掉。
怪不得之前我们感应不到他们的气息,原来有这样的奇门术法。
走了很长一段路,终于来到了这个水潭处。
代云天他们身上的控魂术虽解,但是一时半刻全身无力,看来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此时已经坐下慢慢恢复。
担心自己身上所中的血之咒怨将敌人召来,我已经尝试用月华流转来驱除身体上的怨气,这东西邪怪,谁知道驱净没有驱净。
见所有人都露出疲惫之态,围着水潭休息,我主动提出去外围戒备。
在我们远离他们,全神贯注地倾听外围的动静之时,溪儿飘出,告诉我童童的情况不容乐观,魂魄忽聚忽散,需要找一个纯阴的环境将养,不然真的有可能魂魄散去。
我心中惊慌,现在处在山中,还被人追杀,上哪儿去找一个纯阴的环境。
我转头问溪儿,“若没有纯阴的环境,童童还能撑多久。”
溪儿摇了摇头,“我也说不好,他现在已经陷入了昏迷,魂魄也出现了溃散之相,这孩子挺可爱,我也不想让他魂飞魄散。”
我没想到钱麻子的五鬼搬运阵那么厉害,着急地满头大汗。
见我着急,溪儿将手轻轻地放在我的手上,“别急,我现在帮你看着他,应该还能撑一段时间,最晚三天吧,你要帮他找一处纯阴之处,不然他的魂魄准会散去。”
说完之后,溪儿没有多待,无声无息地消散掉了。
我记得溪儿以前被童童咬伤,可以自行修补魂魄,由他照顾童童,暂时应该没事的,可这样拖下去终不是办法。
我抱着龙鳞剑倚着树直到天明,心中下定了一个决心,竟然处处都是埋伏,逃是逃不掉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