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孩子!他与心苑的孩子!仲轩心里激荡着。

他稳住心神,面色晦暗难测,沉声说:“接着说。”

李明阳面带忧色,希望爷能挺住才好,他接着说,

“稳婆说,不日前,她赶去接生时,那个姑娘己是是妇人生产时最坏的情况,

血崩,还有难产,那个姑娘己是一尸两命。”

仲轩身子晃了晃,面色苍白,眼神威慑的气息,低沉的声音问:

“你再说一遍。可确定她是母子均亡?”

李明阳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物,呈予仲轩,

“卑职所派之人,为保稳妥,曾亲去她住的地方探查。

这是在屋里找到的。去到时,床上,地上,满屋都是血,血腥之味,在院中具闻到。

屋中之人己离开,据邻里说,是家中人死于难产,她兄弟带着她的尸身回家乡安葬了。”

仲轩颤抖地接过李明阳呈上的物件,唇色惨白,沉声道,“你退下!”

李明阳踌躇了下,终躬身行礼退出,

离到门口时,还是回身,低劝了句,

“爷,你要节哀!心苑姑娘仙魂己去,你还要保重身体为好。”

仲轩背对着他,默不作声,挥挥手。

李明阳,叹息一声。那样坚毅果决的女子,竟就这样去了,

难怪爷一时难以接受。唉,无缘吧!

室内静寂无声,仲轩颤抖着展开李明阳上呈的那块丝纱,

丝纱上沾满了血,白色的轻纱上,殷红斑斑,触目惊心,似还有未干的血腥,

纱里包裹着一朵木槿花,鲜嫩的花蕾,娇柔的绽放。

木槿花,朝开暮落,历尽磨难,矢志弥坚。

就如同她一样,百折不屈,在艰难的环境下,宁可自折求生,也不随波逐流。

失去了吗?终究是终失她了吗?

佳人己渺,再无芳踪。

百年之后,天上地下,可还有再相见之时?

心苑,心苑!原来那日西域之时,你己是有了我的骨肉,却为何躲起来不见我。

我知你心中根本无我,但为了腹中的骨中,为了你我相连的血脉,你也该坚持着活下来。

你千辛万苦,走出青楼,却为我所害吗?

哈哈哈,仲轩扬声狂笑,

心苑,心苑,你说,你我两清,再不相见,再不相欠。

哈哈哈,仲轩不停的狂笑着,

你可知你欠了我的一生相思,我欠了你的一世自由。

你我今世永难两清!

所以,来世吧,来世,你一定记得来找我,

我欠你的,我会还,你欠我的,你就用你来世来偿!

窗万明月依旧,万载悠悠,佳人己逝,我身还留。

仲轩,嗫嗫自语,

“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心苑,心苑!”

室外,一直守在门外,担虑他的李明阳,听见他的狂笑,听见他的自语,低声叹息。

脑海中清晰地浮现着那一天,他们相识时的每一个瞬间,

灯火阑珊处,她清冷的目与与他两两相望,初初心动。

红烛照应下,她娇艳的样子,她说过的话,她清冷的眼,她满面流着血,她傲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