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怎么回答的?”小小也紧张起来:凡事只要跟当官的对上了,就必须小心,他们的关系网盘根错节的,谁也不知道谁是谁的人,没准你打了一个办公室小文员的耳光,这文员就有可能是某领导的亲戚,回头这文员能把大领导给拉出来做主,或者背后给下套子穿小鞋。
这个万子国应该就是深谙此道的,所以把镇长的妻弟给拉扯进来了。
利诱不成就威逼,看来这也是个未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人!
“我还能怎么回答?我就告诉他,这不是我的农场,农场是女儿女婿的,他也不过是个镇长,大不了我这村长不当,还能怎么的?你好歹还是张副市长面前的红人,总不至于连张副市长支持的农场也要抢了去吧?何况不还有那个相关部门要了的一片地嘛?就为这个,我们也是可以抵挡住一个镇长的吧?”李贵旺哼了一声,底气又足了起来。
小小跟邓鸣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哭笑不得。
“小妹子,你儿子饿了,赶快给喂奶!”刘春梅从楼上抱了睡醒来的果果下来,塞到了小小怀里。
果果长得壮实,食量也大,饿得很快,这不,看到小小时伸出两个手只管要抱的那副饿极了的模样,瞧得邓鸣贺都有些心疼:“儿子唉,妈妈马上就喂你了哈!不要急!”
小小伸手拿开了果果抓挠自己胸部的手,一边抱着他往楼上走,准备上楼喂奶。果果急了,哼哼唧唧地委屈得直哭。
邓鸣贺在一旁帮不上别的忙,就帮忙着急,紧跟着脚步上了楼,盯着小小喂奶,一边喂奶,两口子一边说着这事儿:“邓鸣贺。我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容易完,这事你怎么看?”
“嗯,这个人的手段倒是挺多的。一见我们拒绝,立刻就找上了帮手,如果是一般的人,也就拖鞋了,他没想到在这件事情上镇长不好使,我估计他还会找别的法子来弄。”邓鸣贺点点头,一边看着孩子吃奶。一边看着小小,他发现从自己回来以后,小小还是有些变化的。
原来总是凡事都依赖自己,如今回来以后却发现,很多事情小小并不叫自己去做了,都是她自己能做就做了,做得还十分积极主动,根本不拖泥带水。
要说女人依赖男人。男人大概是会很有成就感,可太依赖了就会有男人受不了,想要自己的女人独立一些。
邓鸣贺对小小的依赖甘之如饴。如今瞧着小小独立起来,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她这是觉得自己不可靠了吗?
喂完了奶,小小将果果放在床上玩耍着,自己起身换被奶浸湿了的内衣,却发现天冷了内衣干得太慢,都在晾衣服的阳台上晾晒着,于是准备套上一件睡衣就准备去收,邓鸣贺忙起身要帮忙:“你在屋里呆着就行,我去给你收。”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小小回应着。套了件睡衣后,快手快脚地去阳台上收了衣服回来,换好了衣服后,发现邓鸣贺看自己的眼光有些怪异,有些好奇地问:“你怎么了?不高兴?”
“没有。”邓鸣贺摇摇头,有些失落地笑。“从前你如果是脱了衣裳后发现需要去阳台收取内衣,你一定会叫我去的,可今天你自己去了,是我失踪的这段时间养成了你凡事都自己来的习惯吧?”
小小愣了愣,才明白邓鸣贺的意思:他是觉得自己变了吧?整理了一下思绪,小小这才回答:“其实我不认识你以前也是很独立的,认识你以后我就越来越懒,那时候我以为这是一件好事,可你失踪后我才发现,其实女人也应该保持独立,否则一旦失去了独立生活的能力,以后没有你我就会像没有了阳光和水分的白菜一样,枯萎死去。”
邓鸣贺了然地点头:“我知道。”
“其实我也不是不依赖你,只是觉得有些日常的东西,不必太依赖你,否则我担心会给你造成心理负担。”小小解释了一番后,发现邓鸣贺面色不变,还是那副模样,只好换了一种方式“卫生间里有果果换下来的尿布,你去给洗一洗晾起来,孩子的衣裳换得快,天冷不容易干,用烘衣机给烘干了。”
“哎!”邓鸣贺脸上这才露出笑容来,答应着忙忙地去卫生间洗尿布去了。
小小看着邓鸣贺坐在小板凳上洗衣裳的背影,不由得露出一个笑容来:他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了!
其实小小自己都意识到了,自己确实是变了,对邓鸣贺没有从前那么依赖,没有从前那么黏糊,可小小觉得就这样挺好,再多的激情也会归于平淡,这样平淡的生活才能长久。
不是不爱了,是对未来更加肯定了,还是认定了邓鸣贺这个人,却对以后的生活有了更清醒的定位,小小很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相信邓鸣贺习惯了以后,也会喜欢的。
洗完了尿布,两口子一边逗弄着儿子,一边聊着天。
想起那天邓鸣贺第一次见万子国时的诧异,小小就觉得有些奇怪:“那天那么多人,我瞧着有七八个都不是原来买菜的老顾客,你怎么就单单觉得万子国不对劲呢?”
“他是穿着西装皮鞋来的。”邓鸣贺眨巴眨巴眼睛,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万子国的模样“他穿着西装皮鞋,打着领带,头上还打着发胶,瞧着像是去上班的,不像是来种地的,我就觉得奇怪。”
“有些人就是骚包一些呗?怎么他就让你那么奇怪了?”小小有些不信,这话讲起来虽然勉强有些道理,可还是有些牵强。
“你的心理学没学好,他来是做了两手准备的,如果能够直接谈判,他就准备谈判的,(书书屋最快更新)他那身行头是谈判桌上的行头,只是那天他没找到机会或者没准备好,他才会先撤退,过两天又特意来谈判。”邓鸣贺笑了笑,解释道。
小小认真想了想,谈判那天万子国确实是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来的。于是点点头表示认同。
“这事情不出来我还没注意到,一出来我才发现,好些来种地的城里人,都会带着水桶水瓶子过来,种完了菜吃饱了饭以后,都会装满了咱们的泉水才开车离开呢!他们也是喜欢咱们的水呢!你说说,这样的水,咱们要是卖给了别人,另外打出来的水没有那么好的话怎么办?我们的农场都会办不下去的!”小小咋舌道。
“你的想法很有道理,所以我才回绝了,可眼下那个万子国没有达到目的,肯定还会想办法的,毕竟虽然开价是一百万,到了他手里,他能够轻易赚到许多个一百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这样不惜一切代价,也是情理之中的。”邓鸣贺沉声道。
“他不会对我们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吧?”小小突然担心起来,都说好了伤疤忘了疼,可邓鸣贺这伤疤在村里都扬名了,这样的疼可挨不起第二回啊!
“希望他不会。”邓鸣贺的脸色有些阴沉,就像一个等待捕猎的猎人一般。
张副市长的电话来得很突然,小小看到是张副市长的电话时,第一反应是那个万子国是不是找到张副市长那里去了,可接起电话来听到张副市长满是〖兴〗奋的声音时,才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小小啊,你在农场吧?”
“张市长,我在的。”小小恭敬地回答。
“邓鸣贺回来了吧?”张副市长又问。
“是的,他回来了。”张浩跟邓鸣贺是好朋友,邓鸣贺回来的事情张副市长知道也正常。
“你们两口子现在家庭和睦吧?”张副市长哈哈笑了两声后又问,小小就纳闷了:你一个副市长,问自己家庭和睦不和睦做什么?这么八卦的?难道是期待自己两口子吵架?
虽然心中不解,可嘴上还是答道:“挺和睦的,谢谢市长关心!”
“哎呀,我这可不是那些八卦记者打听隐私啊!我这是迫不得已的。”张副市长又是哈哈一笑,解释道“过段时间,有一个很重要的客人想过去你的农场小住一段时间,如果你现在家庭不和睦的话,我是一定不敢把人送过去的,这个老爷子可是一定不能受你们的冷遇的!”
“张市长,我家没有空房间!”小小估摸着这种有空来这边小住的,可能是某个退了休的老领导,张副市长能亲自打电话来问,肯定就是对这个领导还比较重视。
可自家没有空房间,总不能为了让老领导过来住,把家里人都给赶走吧?在小小心里,家人的地位可是比这没见过面的老人家重要得多。
“住你不用操心,他住到你们那里的哨所去,那里准备有房子的,我打电话给你的意思,是你爸的手艺比哨所那些小兵蛋子强,老爷子在你们那边的时候,你们给照管一下饭菜,平时没事陪着老人聊聊天什么的就行!”张副市长又是哈哈一笑。
小小听得诧异得很:这是来了个弥勒佛?光是讲起来就能笑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