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六章 你让她跟你走?(1/1)

丁逸文和秦一城在美国同窗多年,两人经常在一起打拳击,虽然每次他都惨败给秦一城,但是,那几年下来,秦一城出拳的姿势、策略,他都下功夫研究过了,这让他有机会避开他的拳头,不至于被打得太惨——这次也一样,他刚喝了一杯咖啡,头脑很清醒,看到秦一城的姿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本能地一躲……

在他的头迅速地拧过去之后,秦一城那有力的拳头,力量减少了一半,只轻轻地从他的下颏处顶了过去!

虽然力道轻了许多,疼痛感还是真实的。

丁逸文挨了这一拳之后,垂着头,进入了自省状态,而秦一城的火气也消了大半,两人站在门口僵持了有几分钟——“进来坐吧!撄”

“今天不是来坐的!”

一问一答之后,丁逸文深深地看了秦一城一眼,四目相对,不用秦一城说明,他恍惚明白了秦一城为何盛怒。

因为,他的心里也在为那件事愧疚。

想到这,丁逸文慢慢地直了身体,对着秦一城鞠了一个近乎九十度的深躬,并保持着这个姿势有半分钟,才重新站好,带着真诚的歉意说道,“一城,那天,我在校园里,在那样的公众场合拥抱了晓律……这件事,想起来就让我懊悔!晓律是你的妻子,作为她的导师,我的行为严重失仪,为此,我现在郑重地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偿”

虽然丁逸文道歉的声音十分真诚,态度十分谦逊,秦一城的眼神却一直紧绷着,没有丝毫的放松。

丁逸文顿了顿,带着深深的歉意进一步说道,“当时,那件事发生之前,我接到了海伦约我去美国的消息,我心里十分地激动,我想把这个好消息和晓律分享,没想到,竟会一时忘形,以至于紧紧地拥抱了她……当时,她很快就生气地推开了我……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有些莽撞!如果在国外,朋友间以拥抱的形式表达感情很常见,但是,这是在中.国,我又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抱了晓律……所以,我接着就在办公室里,跟她道了歉……”

‘她很快就生气地推开了我’——

丁逸文说了那么多,只有这句话让秦一城的心里稍稍好受了一点儿。

因为,他通过晓律这个动作,知道了晓律对这个拥抱的抗拒!

这说明,自已的女人还是懂得保护自已的!

说实话,在收到匿名信件后,他对着那张照片看了几分钟,也看出了晓律双手抱在胸前,像是抱着书挡在那里……

要不是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今天,他一定会把丁逸文打趴下不行!

就像之前在美国的拳击场上,他无数次把他打倒一样!

……

看到秦一城沉吟不语,丁逸文思忖着继续说道,“一城,你应该能想到,作为晓律的导师,我跟她道歉,总是有所保留的,我……还要保持一点点作导师的尊严……可是,在你面前,我的道歉是没有保留的……关于这件事,我真心地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至于晓律,那天,她已经原谅了我……她的大度,让我很惭愧!你或许不知道,这些年来,我带了许多的学生,除了学术上的交流之外,在照顾他们的生活方面,我一直把他们当作小孩子看……而晓律,我更是把她当小孩子看,因为,不管是什么时候,她都是那样地单纯,又是那样地礼貌,甚至还有小女孩的乖巧……”

“所以,你就敢欺负她?”

听到这里,秦一城突然打断了丁逸文渐渐偏离主题的话,不悦地说道。

“丁教授,你这是在道歉,还是在为自己辩解?”

“一城,我没有为自己辩解……这件事,我错了,我向晓律道歉,更向你道歉,请你相信我,以后再不会发生类似的事了……此刻,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以免你以后再误会……”

“你如果不做过分的事,我怎么会误会?”

秦一城比丁逸文高两三公分,而且比他结实,所以,他站在丁逸文面前,只要一扬头,就能产生居高临下的感觉——“当初,我把晓律交给你,是信任你,可是你呢?辜负了我的信任!”

“不,一城,我只在这一件事上有错,至于在传道授业,在学习的方面,我作为导师是没有愧疚的!这次,我准备回美国哈佛,也已经跟晓律说过了……”

“你让她跟你走?”

“一城,我们之间,非得用这样的态度说话吗?”

“……”

“她是你的妻子,她怎么会跟我走?我是对她的学业提出了建设性的意见。”

说到这,丁逸文感慨地说道,“一城,我记得当时,我和晓律谈起哈佛的时候,她的眼中充满了向往之情,而且,我能体会到,她对哈佛的向往,是因为我们……不,是因为你曾经在那里求学、生活过……”

“不是因为我们,而因为我?”

秦一城敏锐地反诘了一句。

丁逸文怔怔地看着他,停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好吧,我承认,我刚才是想说因为我们在那里学习过,试想,她作为我带的学生,自已导师呆过的地方,自然是有亲切感的,我这样想,也不为过!但是,她作为你的妻子,想知道你的青春岁月是在哪里渡过的,想走走你走过的路,这种感情却是主要的……不过,我今天跟她说了去美国的事,她还在犹豫,毕竟,她在国内还有很多事要做……”

仅管丁逸文说这番话时是一片坦诚,但是,秦一城却听不下去了。

丁逸文不过是晓律的导师,却对晓律这样了解,这让他这个作丈夫的情何以堪呢?

换句话说,在晓律身边有一个这样对她关心过份的导师,他怎么能不多想、怎么能安心呢?

所以,他心情烦乱地只想早点结束眼前的这场谈话——

“丁教授,我希望你的道歉只有这一次,以后,再不要有类似事件发生!晓律是你的学生,‘为人师表’几个字,我希望你牢记心上!”

“一城,我会的!”

听到丁逸文的回答后,秦一城利落地转身,离开了。

室内安静下来,丁逸文自已凝着眼神在门口伫立良久,才关上门,回坐到了桌旁。他看了看已经冷了的咖啡,神色黯然地到橱柜里拿了一瓶红酒,打开……

秦一城是从教师专用楼里沿着步行梯走了几层楼梯走下来的。

当他心事重重地乘着夜色在校园里游走时,碰到了执勤的保安,保安认出了他,没有多问,就请他离开了。

而秦一城因为只穿着一件衬衫,在寒夜里着了凉,当晚就感冒了。

他身体素质好,一向很少感冒,这次感冒后,虽然很难受,但是,倒觉得有种解脱感——因为,暂时不用去面对苏静欣了!

说起来,苏静欣得了重病,他心甘情愿地守着她,照顾她,这份心意是真的……

可是,苏静欣不时流露出的对往日的回忆,以及她对他们已经逝去的爱情仍然心存幻想的事实,却让他觉得十分压抑……现在,因为感冒能避开她几天的时间,倒是让他觉得很轻松。

不想,他的电话打过去,听到的却是苏静欣的不舍和关心——

“一城,你的感冒很严重吗?其实,我不怕传染的,你回来住也一样的……”

“不回去了,你安心养病吧,伤口有事,给我打电话,我让医生过去!”

“是,我知道,可是……”

“别多想了!我先挂电话了!”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苏静欣害怕了。

秦一城的身体那么好,怎么就突然感冒了呢?

难道,是他知道了什么事吗?

一想到这一层,苏静欣心里不踏实了,她犹豫再三,决定再去找一次尹宇彬。可是,上次已经跟尹宇彬说过让他保守秘密的事了,这次再去,可怎么说呢?

她这样去找他,不是摆明了不相信他吗?

要说不相信,苏静欣真地对尹宇彬没有信心——因为上官娆的存在,她怎么能放心呢!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苏静欣一走到上次见尹宇彬的办公室门口,就看到上官娆正在里面用水壶给一盆绿萝浇水,而尹宇彬就站在她对面,手抄在裤兜里,静静地看着她。

这样含情脉脉的一幕,更让苏静欣担心了。

她完全可以想像,哪天,上官娆撒着娇一问,尹宇彬立刻就会把她的事都说出来!

可是,眼前的情势,她怎么开口呢?

正在苏静欣站在门口,迟疑不定的时候,上官娆转身放水壶,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了她——“苏静欣,你怎么又来找我表哥?”

上官娆一看到苏静欣就有气,不由得就像让她难堪难堪。

“我……我找尹院长有事!”苏静欣因为有心事,说话很虚。

“我表哥又不认识你,你找他能有什么事啊?难不成,你在我表哥的医院里整过容,你这……”

“上官,我的容貌从没有整过,你不要乱说……既然尹院长有事,我改天再来!”

“什么?你还要再来找我表哥?苏静欣,你不会是看我表哥长得帅,就死缠烂打地追求他……”

“上官!”苏静欣被上官娆的话气坏了,可是,一方面她知道自已的病不能动气,所以,一直在忍着,另一方面,有尹宇彬的关系在,她也不好当面和上官娆针锋相对地闹。

于是,她忍了忍说道,“我心里只爱一城一个人,其它的男人,我是不会动心的!”

“苏静欣,你真是厚脸皮啊!”

她能忍,上官娆不能忍了,心里一急,喊了起来,“秦一城已经是别人的老公了,你还口口声声说爱他,你自已都不觉得难为情吗?难道,你以为你扮花痴就能赢回秦一城的爱吗?苏静欣,你太高估自已了!想想当初,你们离婚的事,全S市都知道你有多骄傲,有多绝情,恨不能让秦一城立刻从你的眼前消失!如今,你是怎么了,看到晓律嫁给了秦一城,得到了幸福,你羡慕了,你后悔了,你……”

“上官娆!”

苏静欣刚恨恨地喊了一声,尹宇彬一个不满的眼神看过来,她的火气立刻憋了回去。

最后,她只好捂着胸口,声音低微地说道,“我知道你和晓律是朋友,言语难免偏颇,所以,今天的事我不和你计较……以后,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平静地相处!”说到这,她目光恳切地对着尹宇彬继续说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最好忘却,不要再拿出来伤人了!”

说完,她努力地昂着头离开了。

因为胸前有新伤口,苏静欣的头没举一会儿,就自然地垂下了。

她神态萧索地坐到车里,司机不敢多问,慢慢地启动了车子,朝着名郡的方向驶去。

……

以前,秦一城感冒,只是发烧头痛而已,这次却意外地流起了清涕!

早晨,他喝了丁瀚送来的药之后,头昏沉沉地难受,直想去睡一觉。

想到还有工作要处理,他才强打着精神坐到了办公桌前……敲门声有节律地响起时,秦一城听出了是丁瀚的敲门声,没有多想,就随口说道,“进!”

谁想,门开了,不止丁瀚进来了,后面还有——晓律。

“夫人,您请!”

“好!”

听到自已女人的声音,秦一城握着金灿灿的签字笔,瞄了一眼桌上扔的一堆擦鼻涕的纸巾,本来白皙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根。

他一向在众人面前都是气宇轩昂、雍容高贵的总裁形象,在晓律面前更是保持着高大俊美的形象……如今,全被这些鼻涕纸给毁了!

不,全是给丁瀚毁了!

丁瀚如此不谨慎,这个月的奖金……

刚想到这,晓律已经走到了桌前,秦一城看到她伸出一只又细又白的手,捡拾桌上的纸巾,连忙放下手中的笔,按住了她的手——“我来!”

“秦一城,你不是在工作吗?!我来收拾就好了!”

“听话,坐到沙发上去,我自已来!”

“你……好吧!”

看男人如此坚持,晓律只好放弃了帮他做事的念头,但是,她的手却在他的大手下拿不出来。

他不是让她坐到一边等吗?

怎么还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