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布和明月依旧在京城乱逛,反正没毛和明月之间有主仆契约,倒不怕没毛找不到她们。
京城总归是繁华之地,吃喝玩乐一应俱全,明月偶然发现一间赌场,拉着罗布在里面直玩得昏天地暗,直到没毛在明月身后扯她后腿她才想起来还有正事。
赌场里面人多眼杂,四人出了赌场,找到一处僻静处,狸猫精高兴得红光满面,递给罗布一大袋子沉甸甸的银块,唱到:“此一去,事竟谐,小姐小姐叫声叠,珍馐美味齐罗列,金银珠宝全给爷……”
“那你说没说那句话?”罗布趁狸猫精换气赶紧问道。
“说了,说了,听说崔夫人缠绵病榻,所以他们也没怀疑我这个‘崔小姐’出门走动,我特意叮嘱她们,崔家家大业大,树大招风,此时正是人心动荡之际,不要被骗子冒着崔小姐的名骗了钱去。”狸猫精平时惯会唱歌演戏,连说带比划的讲了当时的情形。
“很好!”罗布赞道,把装银块的袋子统统塞给狸猫精,“这个你拿去,省着点儿用能用好久,做点小生意,以后也不用看别人脸色讨生活了。”
“这……”狸猫精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见过为了钱亲人反目,那有这样一大笔钱随便就给人的?难道是看出它偷藏了一块银子,因此试探?当下左思右想,抱着银袋傻在原地。
“我们要去皇宫里转转,见识一下最有权势的人住的地方是什么样。”罗布说的煞有介事,招招手叫上没毛,跟狸猫精辞别,“后会有期。”
说完罗布转身欲走,狸猫精感动得热泪盈眶,失声叫住罗布,“姐姐,等等……”
罗布回头笑着问道:“怎么,你要和我们一起走吗?”
狸猫精摇摇头,“不,我们向来都是独来独往的,我只是想告诉姐姐,皇宫里面杀机重重,姐姐还是不要以身犯险了。”
“没事。”罗布信心十足地说:“我们有最好的隐形术,别人根本就不会发现我们,放心吧!”
罗布再次挥手告别,直到走出很远,回头还能看到狸猫精站在原地目送他们。
明月丢出张符咒施了个结界,免得说话被人听到,这才出声问道:“那么多钱,你舍得?”
“怎么不舍得?那是赃物啊,这样大块的银子肯定有标记,若是被人逮到,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到时候少不得又要惹麻烦。”罗布答道。
“就你诈!”明月宠溺地伸手刮了下罗布的鼻子。
“它才诈呢!”罗布不满地辩解,“你看它说的好像都是真话,可是细想又处处都是矛盾,本来是唱小曲的,又说有头有脸的都认识它,本事不大又说要抓我,还会装死,就骗钱这事,我只简单地说了几句,就真的把钱骗来了,这样的人才可怕呢,不知道它那句话是真,索性一个字都不信。”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当然要去皇宫了~”
明月也不反对,好在皇宫很是好认,高墙危楼,远远的就看到了,只要直直地走过去就可以。
很快,罗布、明月和没毛就到了皇宫的外墙外,仰望两米多高的城墙,罗布不禁感叹:好高,比故宫的城墙还高!
“这幽幽深宫,不知道有多少男女血泪在里面呢,一定怨气十足。”罗布说道。
没毛嗷嗷地叫了两声,明月皱眉说道:“没毛说宫里非常干净,一丝游魂怨气都没有。”
“不会吧?”看过很多宫斗电视剧的罗布表示无法接受,什么弄死小孩,打死宫女的不是很常见的宫斗手段吗?
时间有限,罗布把疑问放到一边,拿出一把小匕首来抠城砖,说起来这匕首还是静月的呢,罗布怕静月拿着又自残,就私自藏了下来,做菜的时候拿出来削个萝卜花什么的挺好用的,不过这时候拿来扣砖就显得略单薄了些。
明月看她累半天也弄不掉一点渣渣下来,一脚把没毛踹到前边,没毛不负众望,一爪子下去就拍碎了两块城墙上的厚砖,要说人家皇宫的城墙质量就是好,不光墙厚,还带着保护结界,没毛一爪子下去没多久,就有一队卫兵冲了过来。
“谁在哪儿?”
“谁在破坏公物?”
叫喊声中,就有冷箭射了过来,若不是没毛眼疾嘴快,罗布免不了又要受伤。
明月心知耽搁不得,一张五雷轰顶符咒丢了过去,震天的霹雳声中那队人马有的被飞起的泥土迷了眼睛,有的收足不及时掉到了坑里,顿时乱做一团。
等烟雾散去、狂风消散,那里还有明月她们的影子?
士兵们赶到近前四处搜索,当然看到了城墙上的破洞,有人大惊道:“天啊,他们一定是闯到了皇宫里面!”
一个貌似小队长的人郁闷之极,狠狠一脚把脚边碎石踢出去老远,结果被石块反震得脚趾生疼,在手下人面前又不敢表露出来,只得硬撑着咬牙切齿地说:“你们跟着我进宫去搜,就不信他们还能突破太子亲自设下的结界!”
说完,歪着脚带人离去。
明月:“不行,我顶不住了,我觉得我好方!”
罗布:“再忍一下,没毛也没变回来呢。”
果然一只箭嗖的飞来,深深地钉入了城墙之中,离破洞只有一寸之遥,小队长带着人折返回来,拿着刀剑在城墙上一顿乱敲乱砍,顿时石屑翻飞,阴风呼啸,终是没发现什么破绽。
最后小队长只得留下几个守卫,带着人怏怏离去。
这些守卫警惕地看着四周,突觉身后有动静,众人猛地回头,发现是旋风吹动石块翻滚发出卡拉卡拉的声音,便不在放在心上,继续背对着破洞警惕地守卫着,于是在他们脚后边有两块方方的石块小心地翻滚着,直到滚出守卫的视线才恢复人形。
还原成人的明月躺在地上喘粗气,郁闷地说:“做块石头的感觉实在是太差了,才这么一会儿,我就要闷死了,难怪孙猴能动了之后要大闹天宫。”
先起身的罗布拉起明月,疑惑地问:“咦,没毛怎么没跟过来?”
“嗷嗷……”没毛从远处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却是那块被小队长踢飞的石块。
“快走吧。”罗布看人已到齐,催着明月快点离开是非之地,明月挎着肩膀耍赖,“走不动了,要背背。”
要说这事就是一回生,二回熟,现在罗布早就习以为常,一弯腰背起明月,带着没毛飞快地溜走了。
原来刚才趁着五雷轰顶符咒炸坑的时候,没毛现学现卖,跟着明月念动咒语、施展妖术,把两妖一人变成石块,混在一地的碎石当中,果然有惊无险地蒙混过关。
倒霉的没毛虽然被踢了一脚,好在只受了些皮外伤,休息一下下就又生龙活虎了。
明月当然可以对她自己使用符咒,可那样的话就没办法再使用符咒把自己变回来了,而且,明月也没累到不能动,但为什么还要罗布背呢?你懂的,不懂的可以复习第19章。
后来罗布和明月为去留的问题吵了一架,罗布觉得京城好危险,还是走为上策,明月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还是静观其变。
没毛并没有话语权,倒不是明月不准它说话,这完全是它自身的原因——它还没学会说人话呢,根本不明白俩人在吵什么。
最后还是罗布先一针见血:“你就是想要去赌钱!”
“嗯。”明月竟然死不要脸地承认了。
“赌钱不是正经人会去做的事情啊,你到底懂不懂?”罗布气道。
“我本来就不是正经‘人’啊。”明月很无辜。
于是罗布落败,但还是坚持要乔装打扮一番,然而明月已经累得用不了变形符咒了,所以罗布用胭脂水粉施展现代高科技易容术——化妆*,把她和明月好好地打扮了一下,这才容光焕发地走进了赌场。
下午的时候偶遇的是个小赌场,这次明月为了尽兴,去了京城最大的一家赌场,就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窦氏赌场,全京城有几十家分号。
窦氏赌场规模大,要求也正规,刚进门就有人拿着妖术探测仪挨个检查,幸好她们没有用妖术易容,所以顺利地通过了检查。
这个赌场不用照妖镜显然是因为赌场只为赚钱,是人是妖无所谓的,别是易容的骗子、老千、□□就好。
没毛通过的时候遇到了点麻烦,有人举着牌子上前拦阻:“本赌场规定四条腿垂直地面的东西不可以进入。”
牌子上面有个画了条斜线的红圈,圈里画了个板凳,这条规矩主要针对那些无法站起来压筹码的来宾。
“东西?”罗布叫道,“它根本就不是东西,没它我们就不赌了!”
罗布作势要离开——总觉得这个赌场好危险。
没等明月表态,就又有赌场的人上来打圆场,恭敬地送上进场的号牌,并且特意说明凭此进场号牌,就算不赌钱也可以领取免费吃喝。
罗布被“免费”两个字深深吸引,高高兴兴地跟着明月、带着没毛进了赌场。
女人啊,总是被“免费”和“赠品”欺骗,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免费的午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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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寝宫的后殿中,狸猫精战战兢兢地跪在太子孔安的脚下,禀告到:“太子殿下,我确实见到了一个蛇妖和一只虎妖同行,和她们在一起的还有一个青年男子,他们说要到皇宫里来,还说有高级的隐形术,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狸猫精对孔安倒是诚实,一五一十的把知道的都说了,只是特别强调了一下罗布他们的隐形术非常非常的高级。
狸猫精心里默默地说:姐姐,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蛇妖?”孔安面具下发出一声貌似很好奇的反问,“有趣,是什么样的蛇妖呢?”
狸猫精先请罪,然后站起身转了一圈,变化后宛然就是罗布站在眼前,一举一动竟然极为酷似。
“只是个小姑娘嘛,你怎么知道她是蛇妖?”孔安问。
狸猫精开口说话,连声音都像个七、八分,“禀告太子殿下,她们在茶馆喝茶,有微风吹动她的裙摆,我隐约看到了裙摆衬出蛇尾的形状。”
“你说什么?”孔安激动得伸手抓住了狸猫精的肩膀,一时不察用力过度,狸猫精哀叫了一声,再维持不住罗布的形象,身形恍惚起来。
“她看上去是个小姑娘,但是有条蛇尾?”孔安急切地问,可是他脸上的青铜面具还是一样的冰冷而又毫无表情。
“是、是的。”狸猫精扭曲着五官答道,虽然剧痛难忍,却不敢挣扎。
孔安松开钳制,轻轻抚摸狸猫精的脸,狸猫精也是乖巧,咬牙变回罗布的模样。
“我找了你十几年了……”孔安温柔地说,就像对待千年的恋人,“没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狸猫精扯出一个微笑,孔安突地扯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到前殿,柳侍卫正在前殿笔直跪着呢,满面柔情地摸着怀里的一条鱼,就像摸的是只黑豹一样。
孔安兴奋地问柳侍卫,“你看看,是这个人吗?”
柳侍卫抬头看了一眼,忙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就是她,当年我清楚地看到她有条蛇尾,然后她就施展妖术骑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飞上天走了。”
“哈哈哈哈~”孔安放声狂笑,其他两个人也配合着露出笑容,心里却不约而同地觉得那笑声如魔音贯耳。
“很好。”笑够了的孔安对柳侍卫大声说:“你这个‘人’很有用,我很看好你,要不要留在我的左右呢?”
柳侍卫忙不迭地叩头拜谢,表示自己非常、非常愿意,心中暗喜,没想到因祸得福了,看来遇到蛇妖以后就进京谋出路是对的。
“你先去净个身吧。”孔安缓声说道,“以后在宫中走动,留意着这位姑娘,遇到了就好好带来见我。”
孔安说的太随意,就像说你先去报个到、领个铭牌一样,柳侍卫也是这样理解的,以为就是照着惯例让他上任之前先去洗个澡,检查下身体,所以高高兴兴地跑去接受新职务。
只有狸猫精暗自叹息——这世界上的男人,又少了一个。
“你……”孔安掐住狸猫精的下巴,冷冷地说:“就用这张脸在京城里转转,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消息。”
“是!”狸猫精答应了一声,转身消失在孔安面前,直到他到了宫外才放心地深吸一口气——又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