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主使者是谁,剩下的事自然就好办了。
没多久,元成留下两部新买的机后离开,泰妍拿了一部,出打电话给同宿舍的stephanie,为自己一夜没回的事报一下平安。打之前她还挺抱歉,不知道自己一夜不见,又没打个招呼,stephanie该急成什么样子,结果差点没把她气死。
stephanie接起电话的第一句,便是哼哼唧唧的埋怨:“变态妍!天还亮呢,你干嘛叫醒我啊——”
“你……你干脆睡死算了!!”怒不可遏的泰妍气冲冲地挂断电话,正要回卧室,脚步却顿住。
隔着门扉,可以听到室内隐约话的声音。
“……嗯,是我,对不起啊……临时有些事情耽搁了,伯父伯母很生气吧?昨晚本来应该打个电话的,可是我的机丢了……嗯,临时的号码就别记了,过两天还会换掉……我还要在外面待两天……对,事情比较急,暂时脱不开身,过两天回后,我再登门向伯父伯母道歉……”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听下了,少女有些怔忪地站在门外,对着客厅门外幽暗的走廊默默发呆。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一缕风声从走廊那边轻轻呜咽着穿过了,丝丝寒凉的气息从门外钻进来,她方才陡然清醒,搓了搓毛孔收缩的胳膊,跑把门关上,随后轻轻推开卧室的门,从那束狭小的缝隙偷瞧着里面。
外面的天气多半是越发yin沉了,漫入卧室的天光,偏灰的sè调显得更浓郁了些,他坐着的病床后面,窗外一根枝桠摇晃着凋零了新生没多久的叶子,他安静地偏首隔窗望着那根枝桠,沉静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忽然觉得这个画面很熟悉。
躲在门外,少女仔细回忆许久,方才记起来,年开年的第一天,大雪封了路,她是在他家里过的元旦,那天的夜晚。他也像今天这样同林秀晶通过电话,然后沉默地坐着,不知在想什么。
当时她以为,那是她年纪还小,所以不懂他的内心世界。
可是,现在就懂了吗?
心里充斥着很多的疑惑、迷茫。还有如出一辙的压抑与难受,然而比当初更复杂的是,她不再把他当作一个单纯的,关系亲密的前辈、哥哥看待,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
……
……
夜晚,江东区。又酝酿了一天的yin云似乎越发变得沉重,傍晚厚厚的云层后方,太阳从西方沉落的时候,整个天空一片橘般的黄sè,断了小半天的雨丝,在夕阳落山之后,黑暗从东面蔓延过来时,又淅淅沥沥地坠落下来。远远的,还有闷雷从天边滚过。
轰——
沉闷的雷声隐隐约约又一次传递到这边的时候,杨恩派的老巢,一家历史颇为悠久的夜店外,远远驶来一辆车。夜店周围冷清的店面里、街道上,甚至旁边那条yin郁的小巷中,数十个穿着雨衣的身影来回穿梭。监督着任何靠近夜店的人或车辆,有人上拦住了那辆轿车,打着电向夜店门口巡逻的几人晃了晃,那辆车便缓缓开到近前。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从车内出来。很自觉地张开双,任由一个雨衣男子上前搜身,片刻后,没有搜到危险物品,方才有人向他抱歉一句:“白先生,不好意思,非常时刻,兄弟们必须仔细检查,委屈您了!”
“没关系。”白先生无所谓地笑笑,“你们大哥呢?”
“在楼上,我带您进!”
夜店今天没有营业,穿过灯光莹然的大门,以及一条布满了暧昧的粉红sè的走廊,宽敞的空间内空空荡荡,没有音乐,没有平ri往来的喧哗,舞台灯也全都停摆了,清幽的灯光洒落下来,尽头一张桌位上,几个jing壮的年轻人随侍四周,一个时而咳嗽一声的青年,正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威士忌。
“废物!”
白先生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旋即默不吭声地跟在引领者身后,来到那个青年身后,安静地望着他仿佛有了些伛偻的背影。
再次灌下一杯琥珀sè的酒液,青年有些朦胧地转过身,微微眯起,已经初显醉态的眼睛盯着白先生打量片刻,随后懒散地指了指身旁的椅子:“白先生,请坐!”
“谢谢!”不卑不亢地微鞠一躬,白先生坐在他对面,也没有多作寒暄,沉吟了一下,就直接问道:“杨光社长考虑的怎么样了?我想您应该明白,目前除了我们,没有谁可以拯救杨恩派,那些釜山人沉寂得太久,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大的力量,只有我们一心和南部洞的联盟,才有足够的信心为你挡下釜山人的怒火。当然,我们不是慈善机构,不可能谁有麻烦了就来向我们求助,我们也不缺钱,没谁出的起价钱请我们当和事老,杨社长,您要明白一件事,我们的联盟……只为自己的成员出头!”
白先生淡淡的话语声中,杨光仍旧仿佛酗酒一般,大口大口地喝着,似乎懒得对任何事情发表意见。
而白先生却表现得很有耐心。
因为现实的情况就像他的那样,那帮釜山人发疯了,今天一整天,釜山人到处在寻找杨恩派的派首杨光,小雨停歇的那段时间,他们派人砸了好几家杨恩派的场子,还抓走十多个来不及逃掉的杨恩派成员。
地下世界的风声一向极为灵通,更何况釜山人根本没有遮掩他们的目的,因此不过小半天,整个首尔的地下世界,便全都知道杨恩派不知为什么惹到了那帮釜山仔,如今火烧眉头,眼看就有倾覆大患。
当然,对一心派和南部洞派来,无论杨恩派与釜山人的矛盾达到了什么程度,这都是他们的一个机会。釜山人或许是头财大气粗的过江龙,但他们这条地头蛇也不弱。联盟目前正在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为了某些目的意图统治更多的区,更多帮派。更多黑暗世界的势力。
只是曾经的辉煌早就远,现在不是10年前了,泛西方派分崩离析后,空余出的大片生意令当年一个个小黑帮享受了10年不需仰人鼻息的发展机会和ziyou生活。
享受过ziyou,哪家社团的社长愿意头上再有一尊太上皇管束着?更不用,加入联盟的社团都要交出里的生意!
因此联盟的事情一直进展缓慢。
造成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谁都清楚——一心派与南部洞派的联盟,并没有向黑暗世界展现出自己的武力。黑帮无论再怎样正规化、集团化,都改变不了暴力的本质,因此黑帮之间解决事情,首先就得看谁的拳头大,谁才算拥有话语权。
只是展示武力的机会并不好找,目前盘踞京畿道的各家社团。彼此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有些社团是从别的社团脱离出来的,彼此是前后辈的“一家人”关系,然后他们又交叉分裂出更多,有些社团名义是两家,实际却由一个幕后的人物控制,更多的甚至按照传统。以联姻、同乡关系等结成利益纽带。
这些盘根错节的牵连,谁都理不清若摧毁了一家社团,会惹出多少“亲戚”。
联盟要的是统治,而不是一团揭竿而起,反抗暴政的乱麻。
所以,他们把杨恩派的事情,看作一个等待许久的机会——整个京畿道,唯有的不和本地势力有牵连。适合作为立威工具的社团,除了那帮惹不起的越南人之外,只有两年前来到首尔的釜山仔。
以前不动釜山仔是因为没有借口,不代表老虎不想露出爪牙——只要杨恩派给他们这个借口!
“咚!”
又一只空了的杯子顿在桌上,杨光醉眼朦胧地打了个酒嗝,嘿嘿低笑几声,“我……是罪人啊!”
他眯着眼睛。看向凝神静气的白先生,酒气喷吐,“我知道你们什么意思,不就是……嗝……吞并么?行!我给你!”他俯身从桌下抓出一只包。抖扔给白先生:“拿……都拿!把杨恩派的所有东西都拿……我知道那群釜山人不会放过我的,所以你们必须要保护我,只要我活着,只要你们能把那群釜山人干掉,我就在文件上签字……嘿嘿,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反正他们都不会放过我的……”
语无伦次的喃喃片刻,当白先生露出笑容,拿起包打开查看的时候,他忽然又一把按了过来,头顶清冷的灯光下,他布满血丝的双眼圆瞪着,两只用力攥住白先生的腕:“他们晚上一定会找过来的……他们抓了很多人,一定会逼问出我在哪里的……带我走!带我走!我不要留在这里……我不要留在这里……”
白先生皱了皱眉,“杨社长,你喝醉了!”
“我没醉!谁我醉了!啊?他们会杀了我的……爆炸……死人……哎西吧,王仁申那个混蛋,他妈的他抱着自己的头还在笑……他为什么要笑得那么可怕?啊?”
用力挣开他的,白先生嗤笑一声,废物!
嘴上却安慰道:“杨社长请放心,今晚我会留在这里,如果那些釜山人过来,我会和他们好好谈谈。”着,他矜持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如果他们不识趣,联盟自然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事实上,就算釜山人识趣,联盟也会派出人赶尽杀绝。
战略层面上的碰撞,从来都是**裸的血腥!
然而让白先生没想到的是,他话音刚落,入口那边淡淡粉sè光芒装点的幽暗里,就响起一抹略有些戏谑的声音:“是吗?我吓得尿都要出来了啊混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请到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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