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心急回宫3)(1/1)

怀袖抬眼望着月牙问:“公主可随圣驾同去木兰行围么?”

月牙不明白怀袖温和突然没头没脑地问这个,却也并未深思,开口道:“我原本想去的,可皇叔父说此行一概不带旁人去,所以我只得随后宫诸妃嫔一同回去,哎!真没劲,早知道去不成,我就跟老祖宗回去了。”月牙连声惋惜慨叹。

怀袖闻听此言心内欢喜,此事正中了她的心思,赶忙开口道:“我也想随公主一同回宫。”

月牙闻听,略显诧异,心中不禁想:师父现如今是御封的公主师,按道理,我可以将她带回宫去,可眼下瞧这光景,皇叔父那边定然万分不舍,且她此刻在清宁宫当职,我若贸然将她带走,总觉不妥……

怀袖见月牙面露难色,轻声问:“公主是不是,有所不便……”

月牙赶忙摇头道:“不是不是,你别多想,我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

月牙面露难色,顿了顿接着说道:“当初,是我求你来清宁宫伺候皇叔父的,我理应将此事料理到底,可这毕竟是清宁宫,相当于紫禁城里的乾清宫,咱们说走就走总归不好,少不得同我皇叔父去请个圣谕。”

怀袖听月牙这么说也觉有道理,微微点头。

月牙见怀袖赞同,便继续道:“你如今身体不适,正需回京调养,我想你去跟我皇叔父说了,他也定不会为难你。我再去帮你说说话,此事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

怀袖闻听,伸手握住月牙的手,面露喜悦道:“太好了,谢谢公主。”

这一次,换月牙默然相对,看着怀袖轻快愉悦的神情,月牙神情复杂,喃喃低语问:“我真琢磨不透,皇叔父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你始终放不下一个区区的御前侍卫纳兰容若?我真是搞不懂你的想法。”

怀袖含笑开解道:“此一事,我给你讲什么道理都无益,只你以后遇见了便不言而喻了。”

月牙只笑着摇头说道:“我倒不想遇见,看你那么累心,我宁愿了无牵挂,像现在这样。”月牙说着,轻松地呷了一口茶汁。

只是她此时还想不到,日后她也将面对另一番刻骨铭心的情感

月牙与怀袖又闲聊了些旁的,便回宫去了。

翦月见月牙公主走了,进来伺候怀袖梳洗更衣,传膳服药等,将一切归置妥当,日已西斜,翦月挽扶着怀袖出去漫步散心。

俩人边走边闲话,翦月四下瞧了瞧,并无旁人,伏在怀袖耳边悄声道:“容大人回来了。”

怀袖停下脚步,目光盈亮望着翦月,翦月点点头,轻声道:“我今儿亲眼瞧见他了,就在这清宁宫里。”

漫步回至屋内,怀袖在书桌后坐下,掐指仔细算了算日子,距离上次常宁与她说的期限至今,约莫也错不多了。

他回来,自己却要离开,冥冥之中,怀袖总觉自己与容若时常交错而过,然而究竟是真的错位还是她的错觉,怀袖却无法揣度得明白,因而时常想起那一句古话:事不关己则已,关己则乱。

身体原本只因心绪过重以及疲乏,并无大碍,虽却略有羸弱,但经过几位太医合开的方子细细调养,再加整日闲坐,没出几日,怀袖已觉得全然无恙了。

因惦记与月牙共同启程回宫之事,心思总无法沉静下来,眼见月牙公主启程之日在即,不得拖延,怀袖起身向清宁宫前殿步去,经过御茶房时,恰瞧见那日晚间在她房檐外值夜的一个小内监,怀袖开口将他唤住。

那小内监原本一直担心怀袖在李德全面前揭发他二人私语抱怨之事,没想到那件事就这样平静无波过去了,因此心中记挂着怀袖的慈悲。

前几日听说怀袖生病,他俩人本有心去照料,一来见调配来了怀袖自己的宫女伺候,再者康熙有圣谕,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轻易惊扰怀袖休养。

李德全也再三叮嘱宫女太监们不得擅入怀袖卧房,甚至连经过门前时也得低声轻步,以免惊扰姑娘休息。

他自知分位卑微,便不敢冒然去看望,今日见怀袖唤他,欢喜不已,赶忙跑过去问:“姑娘怎么来这儿了?身子可大好了?”

怀袖见他极殷勤,微笑点头道:“谢谢你记挂着,已经好了。”低头见他手中拿着个空托盘,问道:“是给万岁爷奉茶么?”

那小内监挠头笑道:“我们这些奴才如今可煮不了万岁爷的茶,那得您亲自来,这几日您歇着,连那些大公公送进去的茶,万岁爷都说不好,就甭说我们了。”

怀袖闻听只笑了笑,又问:“那你这是去送什么?”

那小内监赶忙回:“这是刚热好的牛奶,我正要端去秋水阁呢。”

怀袖闻听说:“我正巧要到前面去,我送过去吧。”

那小内监忙地连连摇头摆手道:“万岁爷有旨,让姑娘这几天好生将养身体,您这会子替我当差,不是明摆着叫李安达剥我的皮儿么?”说话间已连连向后退去数步,生怕怀袖抢了他的茶盘似得。

怀袖见他猴头儿猴脑儿的很是可爱,笑道:“李安达那儿自然有我照着你,无碍,上次的事儿他可曾问你们了?”

那小内监摇摇头,随即又反驳:“可是,姑娘眼下生着病呢!”

怀袖听出他是好意,轻笑:“好孩子,我去前面有事,你也算是帮我了。”

那小内监听见怀袖这么说,想了想爽快的点头说:“好!既然姑娘这么说,我小章子理应帮姑娘这个忙。”说罢爽快地将手中的托盘递给怀袖。

怀袖笑着接过来,向御茶房走,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问:“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儿?”

“小章子!”那小内监站在原地,冲着怀袖憨笑,嘴角露出一颗突出的小虎牙。

怀袖点头笑了笑,转身端了牛奶向前殿去了。

此时,并无大臣在觐见奏事,殿阁内寂静清廖,只有墙边马蹄钟表滴答滴答如水滴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