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叶走后,牧遥回到大厅,发现爷爷还沉浸在唐叶留下的那张画图中。
牧遥心想这家伙还真是有些本事,竟然把爷爷都给迷住了。
当然,其实她对唐叶的感觉还是很不错。至少,现在不像第一次见面,连一点讨厌感也不存在了。
“爷爷……”
“爷爷,我都叫你好几声了,怎么还不答应一声。”
收回视线,笑眯眯的问,“怎么,那叶小唐是不是对你许诺什么了?”
“哪有,只是邀请我去塞外狩猎。”牧遥想想这大冬天的,白马俊鞍,飞纵在一望无垠辽阔的大草原上,一定非常开阔。
重重的噢了一声,扬起眉头说道,“那你就去吧。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你可以与他人走近,但不要与他心也走近了。那个柳青青一直死盯着他,你总不会去抢好朋友的知己吧。”
用词委婉,特别是形容唐叶与柳青青的关系时,竟然用词称为“知己。”要是被柳青青知道一定会跳出来骂街。
“爷爷,你说的是哪里的话。遥儿还小……”
牧遥脸色一阵绯红,她现在还谈不上对唐叶有什么特别的好感。
“遥儿有一点不明白,您为什么把珍藏的玉碑送给他。”
“因为他比我更需要。”
“可是遥儿曾记得,爷爷对玉碑爱不释手——还用价值连城来形容过这块玉碑呢。”
仰起头,很有耐性的解释,“遥儿,你可知道——天下有四大奇书,武墓奇书就是其一。但叶小唐带来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残章的草稿,并且连狼袭篇也没有完整的章法。有句话你懂吗,叫抛砖引玉,而我这次则是抛玉引孤——我相信会在一段时间后,这本书的残卷就会被有心人刻意收集,凑成绝世孤本。到那时……完整的武墓奇书,将重出人间!”
的谋略,也让牧遥有些为唐叶担心。
“原来是有人在凑残章……但是那些人一定都非常厉害。这样不是把叶小唐架在火堆上烤吗!”
笑道,“你担心他?那我问你——没有阳光照射过的植物会是怎样?”
牧遥想想,说,“没有阳光——青草会软弱无力。根茎得不到阳光,就永远也撑不起来自身的重量。”
老人点点头算是回应。
“疾风知劲草,路遥知马力,没有刻苦的修行,绝不会有超然实力。身为一个男人——就算面前是刀山火海,只要能够熬过来,也必将修炼出一副铮铮铁骨。”
牧遥听完,掉头就走。
“你要干嘛去?”
“修炼!”
摇摇头,又继续看图,心里却觉得有些好笑。
“有其父必有其子啊,遥儿与蓝玉脾气还真是像极!当初,我只是说他一顿,便负气远行,游历天下。”
牧遥的父亲名为蓝玉,目前已在大燕国被列为十大名士之一。但外人只知有蓝玉,并不晓得他会是闻名域内的大师之子,也是传承衣钵的下一代。
……
……
两日一晃即过。
唐叶也为了“跨境买卖”做足了各种准备,并且把望月新楼未来一段时间的值日表,各种责任细化到每个员工头上,柳青青并不好奇唐叶为什么会这样做,他自然有自己的长远目的,作为一个合格的老板娘,好好养伤,叉腰骂人,再加上每天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试问天下还有比这更舒适的事情吗?
第三日一早,唐叶骑马出城,城外早有人等他半天。
由阳关城向东方向的官路上,武僧邢一龙,牧遥和公孙子豹各自骑行。在这些人背后,尚有十名骑行的弓羽卫——阳关城楼那一战,老邢的弓卫遭受重创,而这次行商事关重大,影响到后面的长远发展。所以邢一龙还是把这些家底都带出来了,这也让唐叶对他更加的信任。
万里碧雪,路面封冻后崎岖难行,屁股颠簸得还真有些吃不消。这一路就数公孙子豹话最多,再一次不甘寂寞的问:“老大,我们还要走多远?”
“长天城能有多远?三百里!”
公孙子豹又想多说。
“闭嘴!”
唐叶的白眼让他欲言又止。
小豹子感觉自己的底线被撕裂了,愤愤然小声地说,“出门前说什么策马平川,笑傲江湖。我看纯粹是坑人!大家都上当了!”
小豹子和唐叶在一起睚眦必报,,背上那两杆精铁蓝花枪非常显眼,这说明他的准备也非常充分。他就是这么贱兮兮的,如果唐叶没有带他出来,第一个跳出来的肯定也是他。
唐叶才不鸟他,继续前行。
小豹子自讨无趣,只好让马匹慢慢减下速度。
牧遥走近后,对他莞尔一笑,道,“我都不急!”
“我也不急,但是我饿……”
此番冬境,刚好在天空中一行大雁飞过,应是晚徙的雁群。
武僧邢一龙似乎有心安抚小豹子,微笑着示意了一下,“天上有东西。”
小豹子喋喋大笑,狂魔一样的声音中充满一股子邪性,他用手高指天空,“肉,肉,肉来了……”
刑爷早已取下长弓,搭上三支利箭,对准长空挽射。
“咻……”
三只中箭的黑色大雁,在空中打着旋儿,直飞而下。
小豹子一脚踏在马首,整个人就像是雄鹰般飞窜而出,把这些肉呼呼的飞禽全部接住。等他落地后,却发现唐叶早就带着一帮人马,快行通过了。
“你们这些没良心的,快等等我,等等小爷我呀。”
身轻如燕。
踏雪无痕。
好一番冬日白雪,风餐露宿,寒风扑面,纵意妄行!
……
从阳关城前往长天城,这支队伍用了一整天。翌日午间,已到提前与洪道文和汪东升两人约好的地点。
这是在一片距离长天城大概五六里远的茂密树林,满满的树挂让这里显得冰清玉洁,数十辆满载货物的车马,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
洪道文和汪东升两位大掌柜的,俱是穿着厚厚的耐寒皮袄,见唐叶策马而来,忙迎出了树林。
唐叶眉头结出一层白色冰霜,可以见得昼夜行军,没有一幅好身板确实有些伤人。唐叶连忙下马,抱拳道,“两位兄长,让你们受冻了。”
“兄弟,你可来了,这一路很冷吧。其他人呢……太好了,有这么强大的护卫队,我们还怕赚不到钱吗?”
在洪道文期盼的目光中,武僧和小豹子带着一群弓卫渐行渐近。
牧遥也随军而来。
“怎么还有一位姑娘……”
洪道文是做青楼生意的,一见到女孩立刻想起自己的营生,在他的逻辑当中,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应该用来睡的。
唐叶似乎看出洪道文的心思。嘿嘿一笑,带着几分劝君莫要自误的语气,说,“这位啊,就是当初用弹弓,轻易灭杀严豹的牧遥姑娘。”
洪道文内心一抖,立刻表现出弱者如蝼蚁的谄媚姿态,满脸堆笑地道,“那真是久仰,久仰……呃,你们稍作休息,我们午后就正式朝西进发!”
唐叶点点头。
大家确实都有些疲惫。众人就地取材,从树林中拾起一些冻柴,燃起几堆巨大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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