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赶到吴冲元家里时,正看到黄凤英拿着个鸡爪往上面抹酱油,走过她身边时,吴村长瞪了一眼,想停下来开口说话,却被吴芬给止住了动作,吴芬这会心里是急得不行,想着时间紧,哪敢让吴村长去惹奶奶。
就这样吴村长和吴芬一前一后地径直冲进里屋时,吴冲元正在缝补洗砂的网,“元伯,赶紧跟我们走,具体的事情我们路上说。”吴芬快步跑上去,将网从元伯手上拿走,急忙说道。
吴冲元将针线往地上一扔,往吴村长看了过去,对方点点头没说话,面色却很焦急,心里隐约猜到是出事了,从两个孩子一出门他的右眼就一直跳个不停,于是立即站起身来,从床上拿过一个麻袋,里面装了一些家伙,大步跟在两人后面走出了大门。
黄凤英看到前面三个匆匆的人影,有些莫名其妙,趁着这时候没人又从右边菜地里摸了几个西红柿,踩着小碎步回家去了。
快到刘六子家门时,看到对方正拿着一个破包鬼鬼祟祟地出来。
“躲谁呢?正好找你有事,跟我们去镇上一趟。”吴村长走上前就拉着刘六子往回走。
刘六子没想到这么巧,自己不放心堂弟,想跟着去看看,偷了魏金花的私房钱正准备开溜呢。
“叔,你别扯我,有啥事快说。”刘六子用了小劲甩开被扯住的手臂,看见旁边三个人的神色,正经地说道。
“芬芬怀疑这次黄镇长发文说县道招民工是打了个幌子,实际是把人送往外地工程,听说有些大桥在基础施工的时候遇上桩基打不下去的话,会将一些外地民工直接推下去活埋,用人的魂魄守桥。”吴冲德这会真是后悔死了,如果这四个年轻人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自己如何对得起乡亲们啊。
吴冲元听完这些话,瞳孔睁得老大,嘴巴大张着,两只腿直打哆嗦,明显是被吓破胆了。而刘六子直接冲上来揪住吴村长的上衣,举起拳头就想往上面砸,吴芬站在边上,急忙使了全身的劲抓住刘六子举起的手臂。
“元伯、刘叔,现在只是猜测而已,事情还没发生呢,不要先乱了阵脚,还是抓紧时间赶去镇上救人要紧。”吴芬看到三位长辈的焦虑,恨自己在车子刚开走时没有阻拦,更害怕自己担心的事情会成为现实。
“对对对,我们赶快走。”吴冲元回过神来,向刘六子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就往前面跑。
刘六子紧了紧手中的破包,哼了一声,也追着走了。
“叔爷,走吧。”看到有些狼狈的村长,吴芬愧疚地说道。
吴冲德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径直往村口走。吴芬看着前面几道身影,跟在后面小跑着。
村口这会有两部摩托车在那里等着,看到吴村长给刘六子丢过一串钥匙,就走向其中一辆,给吴芬递了一个头盔,就发动车子冲了出去,坐在车上,吴芬往后瞧,看到刘六子这会紧跟着后面开来了。
“叔爷,你什么时候叫了车啊,我怎么不知道啊。”吴芬扶住车尾厢,将心中的好奇问出声来。
“去里屋拿包时跟李彩凤打了电话,她叫的。”吴冲德将车子开到最大的一档,向吴芬解释道。
“哦,这样啊。叔爷,等下你们直接去汽车站,既然要去外地,应该要转车吧。到时候你、刘叔、元伯三个人在售票厅、候车室、站台通道口分散来守着。我就在班车终点站下车,看能不能碰到他们,要是碰到了的话就拦下人来,没碰到的话,就给你打扩机,然后就去派出所报案,之后再去找你们。”吴芬想了想,冷静地分析道。
“好,你自己小心点。”吴冲德没想到吴芬想到这些,以自己的想法,就是在镇上分散找人,要是真按自己想的那样做的话,估计一天也找不到人。
班车这会已经快到镇街道入口了,车上许多赶集的人都围在门口,那两个黄头发青年被挤在门边上,想往后面瞧却只看到黑压压的一片,挣扎着想出去,却被一些家禽给弄得满身的毛,又不敢声张,正气得牙痒痒。
吴春华看到前排两个睡得打呼噜的人,举起手指头重重地在两个人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吴向前和朱明被弹得生疼,醒过来一看,才知道已经到镇上了,都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额头。
“哥,咋这么快就到了,我还梦着女朋友呢。”吴向前咧开嘴笑了起来。
“还早啊?快把东西收拾好,等到工地上再睡也不迟。”吴春华边说边往刘钱多那边使眼色。
刘钱多瞟了瞟右边一直没动静的黑壮青年,猥琐地笑出声来:“听说镇上的刘桂香快餐店来了好几个嫩娃娃,要不要哥给你介绍一个啊。”
吴向前一听到这话,脸色通红,瞪了刘钱多一眼,掉过头去,不敢再说话,盯着左边热闹的街道发呆。而旁边黑壮青年正竖着耳朵,偷听到这话时,眼睛一亮,伸手打开窗户准备往外面瞧。
吴春华看见对方转过脸去,就踩着窗沿,一只手抓着座位,另一只手挨着玻璃抓着行李。由于现在车子已经进镇上了,马路两边都摆满了摊子,不时还有人在前面不远处穿来穿去,司机怕出事,一边注意着两边,又要盯着前面,因此开得很慢。
刘钱多几乎是在黑壮青年转头的一瞬间,就将吴春华往窗户口一推,并扯起屁股上垫坐的年画,挡在头顶前面站了起来。
吴春华眼疾手快地将行李夹着纸条往前排一丢,右手扶住车窗,将其往前一推,双松一手,纵身跳了下去,摔在路边一个蔬菜摊上。
待黑壮青年回转头来,看到的是一张大大的人物年画,有些没回过神,而刘钱多则甩脚踢了朱明一下,伸出左手将朱明往走道上大力的扯,自己却装着一个踉跄,直扑向黑壮青年。
吴向前接过后面抛过来的包,身子往前一倾,坐在前面的廖恒也被摇醒了过来,往后一探:“出了什么事情?”
吴向前正抓着手上的条子,面色发白,上面是一个醒目“危险”,听到廖恒的问话,抬起头来,眼里充满了惊喜,双手哆嗦着将纸条递了过去。
旁边朱明被刘钱多扯得站起身来,踩着地上的泥巴,身子一滑,连忙抓住廖恒右边的靠椅,在走道上站稳,回过头来正想往刘钱多一吼,却看到刘钱多手掌上一个模糊的“逃”字,上面沾满了血迹,吓得连忙捂住嘴巴,不敢发出声来。
廖恒接过纸条,神情莫名,转过头来,听到右边的动静,一抬视线,就看到朱明惊吓的模样,面色凝重,往纸条上一扫,看完之后将纸条揉成一小团,飞快将窗户打开一条缝,丢了出去。
苏智良那天买了火车票回来,就找了一些当地的小混混,吩附他们一定要将人给盯紧了,又收买了一部分人,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会正站在一个垮了半边的老屋门口,眼睛牢牢地盯着前面的地坪。
廖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面的三个青年自己曾在姐夫的丧席上见过一面,看他们的行头也知道是赶往县道工地去的,可纸条上写的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也不好问出口,既然对方选择这种传递信息的方式,明显是不太方便开口说话,要是自己这会冒然问话可能会打草惊蛇。
廖恒向后面的吴向前递个安心的眼色,又拉着朱明在自己右边坐了下来。眉头紧皱,左手用力抓着前面的靠椅,苦思冥想着计策。
后面的黑壮青年一手将年画扯了下来,往地上一踩,双眼一瞪,目露凶光,看到左边座位上的人不见了,更是举起双拳,往刘钱多的脸上砸去。
刘钱多被打得往后一仰,甩了出去,撞向前面围着的人群,右手碰到一个麻袋,被里面尖锐的东西一戳,鲜血直流。
有些胆小的妇女看到刘钱多正往外面流血的手臂时,尖叫出声,人群立马变得纷乱起来。司机老顾瞄了瞄后面,定了定神,已经到了终点站,于是一个踩刹车,车门一打开,前面挤在一堆的人流都争抢着下车,两个黄头发的青年这会头上满是鸡毛,身上的白t恤更是被弄得皱巴巴的,黄一块黑一块的,正一脸铁青的站在下面。
老顾呼出一口气,看见廖恒、吴向前他们站了起来,手一滑,连忙关紧车门,方向盘往左一打,将油门踩到底,急速往镇郊驶去。
廖恒没想到车子竟然直接往前面走了,正想出声,看到后座的情形,脸色沉了下来。吴向前、朱明、刘钱多他们此时被绑在了靠椅上,动弹不得,旁边站着的黑壮青年正用凶狠的目光看着廖恒,手上的小刀时不时地刮着扶手上面的油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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