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街尾小楼,柔弱的你
“那份名单上还有什么人?”目光灼灼地盯着赵卓,田赋神情微缓,整个人渐渐放松了下来。
“人名那么多,我怎么记得住。而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翻了个白眼,赵卓无赖地道。
“你……”田赋大怒,瞪着眼睛右手拳头就已经举了起来,只是却最终还是犹豫着没有下手,而是急迫地道:“你知不知道那份名单有多重要,那上面的事情你必须要尽快办完!如果没能力就把人名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杀人你也帮?我虽然不知道事情原因,但想来能上那上面的人都不是什么简单人,肯定都是一些和你差不多甚至比你还牛的大人物,让给你你敢杀吗?”轻蔑地哼着,赵卓瞥了一眼田胖子。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对方竟然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只要在名单上的人,该杀的都要杀!”
赵卓愕然,真的没想到田赋会如此果断,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的就点头答应,不过他还是瞬间抓住了重点,玩味地笑了起来:“你说‘要杀’而不是‘会杀’,这是不是意味着你果然还是不敢对那些大人物动手的啊。哼哼,我就说嘛,你也不是真的疯子嘛。”
难得地,田胖子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尴尬,讪讪地收回了手,松开赵卓低声道:“我会尽我所能的为你肃清道路的。”
对此,赵卓当然不屑一顾:“我可不觉得那份名单有重要到非要我去做的程度。你这么热心,改天我把名单拿给你自己安排人吧。杀手啊,雇佣兵啊,特工啊,你用什么手段都行。大家一条线上的蚂蚱,我会为你保密的。”
田赋顿时瞪圆了眼睛:“你小子怎么这样混蛋!我不做是因为身份敏感有很多人盯着,根本找不到机会。你以为我真不想做啊!这种拯救整个人类整个联邦的大功劳,我做梦都想安在我身上!你知不知道这东西关系着什么!”
赵卓点了点头:“我还真不知道那破名单关系着什么。在我看来那完全就是老头子看见我有机会出来顺手捎带出来的东西,捎带的东西能有多重要?何况……这什么联邦有什么资格值得我去卖命的么?”他想到自己过去的十几年,想着生活在那个黑色泥沼之下的无数可怜人,想着从出生起就被彻底剥夺了除生存外所有公民权利的泥沼贫民区,越发的觉得自己毁掉那份名单是多么的正确多么的明智。管他什么狗屁名单呢,管他什么联邦人类呢,凭什么要我去给他们卖命?于是愤愤然转身,朝山外走去。田赋一直怒瞪着眼睛望着赵卓的背影,有好几次都想上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甚至想要告诉赵卓那份名单背后的意义,然而一来自己本就不是善言辞之人,二来却也多少能够理解对方此时的心情——作为距离那个放逐之地最近的七合区,那个人间地狱里的生活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的,而在和这边的生活对比之后,连他自己都觉得那里的人确实有愤怒甚至仇恨联邦的理由,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想要他们为了联邦做些什么,真的是太难也太不公平了。
凭什么所有的重担,都要最底层最可怜的人们去承担呢。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真的高贵到只需要动嘴甚至懒得动嘴的程度吗。
默默的,田胖子看了一眼南方的方向,然后负手转身,跟在了赵卓身后。
山路崎岖,山林寂静。某一片通往市区的树林里,穿着运动服的马尾女子谨慎惬意而行,心中因为遇见某人的缘故而充斥着希望;而在几乎相反的方向,通往淮岭山林更深的方向上,深深树林之间,披散着头发的某熊家女子,也在没命的狂奔着。她没有希望,但也没有绝望,因为早在很小的时候,她就清楚无论希望抑或绝望,都是需要自己去争取的。她一直走在争取的路上,以前是,如今亦是……
而她的征途,将会是南方那更加繁华的区域。
…………
在朝阳街头下了车,赵卓闷闷地朝车里的田胖子挥了挥手:“和你们田家的债务算是两清了。告诉你那宝贝侄女,我不会再过去了。”
车里的田赋脸颊抽搐了一下,为难地放下车窗:“既然是朋友,还是多走动一些的为好。”
“走动个屁啊,下次你就该用枪崩了我了。”没好气的挥手,赵卓头也不回的走向街里。
秦笑的朝阳武馆一如既往的冷清,大厅里稀稀拉拉几个混日子的學院在那里有气无力地打拳,祢笑看起来应该是不在,所以里面只有秦笑的那个女朋友前台。赵卓想起好些日子没有去跟秦笑學机甲,便犹豫着是不是进去练练,随即又想起之前分开的沈婵,只好放下这个念头,加快步伐朝着街尾之宅走去。
她应该有很多话想对他说的。
而他也有些话想找人说说。
只是在今天这个有些特殊的日子里,想要找他聊天的人,却似乎有点多。
朝阳街最里面末尾的小楼之前,一身粉色睡裙的女子抱着膝坐在台阶上,脑袋抵着膝盖,长发垂下遮住了脸面,一动不动仿似睡着。只是在听到街边传来的脚步声的时候,还是很快地抬起头来朝声音那边望去。
时值午后,天色还很明亮,但朝阳街因为身处高楼夹缝之间的缘故,依然阴凉而不明亮,在这样的环境衬托之下,女子的眼眸显得异常深邃,让任何和她对视的人,都忍不住深陷其中。
她就那样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用略有些惺忪的睡眼看着这边的赵卓。因为长期不出门而显得苍白的脸颊上带着一种茫然和无助,身上穿着的刚刚洗过的粉红睡裙被街尾的凉风一吹,裙角微微扬起,露出下方光洁白皙的小腿。
赵卓远远看着这一幕,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此时的纪星梨,看起来怎么那样的柔弱?